兩條清澈的河流盤踞在大地上,在他們的交匯處,則是一座灰白色的城池。💝✋ ❻➈ᔕ𝒽𝓊𝐱.Ćⓞm ♜🎯
交河城。
在整個高昌,鄧忠有很多可以選擇的地方,這些地區都可以作為他校尉府的治所。
而此處的環境最好,頗讓鄧忠心動。
剛剛進入高昌地界的時候,就有當地的官員們前往迎接他們了。
他們當然也是得知了消息故而前來的。
鄧忠跟劉寔跟著這些人迅速來到了交河城。
城內乾淨整潔,道路平坦,遠處能看到高高聳立的浮屠塔。
時不時有百姓匆匆路過,穿著各式各樣,令人眼花繚亂。
刺眼的太陽高高掛在天上,照耀著萬物,鄧忠都感受到了一種不適,只覺得暴露在外頭的皮膚都被燒的有些發疼,此處是不是有些太熱了??
鄧忠跟劉寔來到了官邸里,官邸是建立在地下的,需要從台階走下去。
這裡的大多建築,都是採取地下挖空的方式,在四周建屋,而地下這片地方沒有蓋起來,是直接露天的。
但是因為四周的高大牆壁,坐在這裡不會直面太陽。
鄧忠跟劉寔分別坐在了上位,諸多官員們連忙坐在了他們的兩側。
他們的面前擺滿了葡萄。
這便是高昌特產了。
鄧忠打量著周圍,感慨道:「我還是頭次看到這樣的官邸。」
有他麾下的都尉笑著解釋道:「校尉,只因此處酷熱,故而大多都是此類的房屋」
鄧忠笑著說道:「確實,這裡的風都是熱的,吹的我頭暈眼花」
這些人想來也知道鄧忠的身份,沒一個失禮的。
他們趕忙請鄧忠品嘗當地的諸多水果,按著他們的說法,這裡種什麼都是甜的。
就在鄧忠興致勃勃的跟眾人攀談當地的時候,劉寔終於忍不住了。
他打斷了鄧忠,開口問道:「迎接我們的官員說長史府那邊出現了動亂,是出了什麼事情?」
方才那位李都尉一愣,趕忙苦笑著說起了長史府的情況。
「劉公,說起來,這還是因為承公離開的事情。」
「承公要返回洛陽,各國王紛紛前來送他,焉耆王龍安與龜茲王白山在樓蘭恭送承公離開。」
「承公離開之後,這些人便設宴準備玩樂幾天再回去。」
「結果在宴席上,兩人喝多了酒,白山便出口羞辱龍安,說龍安的幾個兒子長得都不像他,似外生。」
「龍安勃然大怒,上前要毆打白山,可白山年少,而龍安年長,龍安不敵,還被白山當眾擒下,各種羞辱」
「而後其餘諸王前來勸說,有長史府的官員們出面,這才勸住了他們。」
「龍安回去之後,卻咽不下這口氣,執意要出兵跟白山交戰,白山也是操練軍隊招募勇士,聲稱要殺了龍安。」
「唉,長史府的官員們都勸不住他們了。」
聽到此人說完,鄧忠也是有些生氣。
「這個白山竟這般狂妄,我看,這都是那龜茲王的過錯!可以治他的罪了!」
劉寔拉住了鄧忠,又問道:「在此之前,他們便沒有過節嗎?」
李都尉回答道:「有,因為白山年少而登王位,龍安曾多次在別人面前嘲笑龜茲,說他們的國王是個乳臭未乾的娃娃」
劉寔看了身邊的鄧忠。
鄧忠尷尬的笑了笑,「還是要劉公來想辦法定奪。」
劉寔倒也不在意,他又認真的問起了雙方的情況。
雙方的軍事水平差不多,焉耆王有精兵一千,龜茲王有精兵兩千,但是焉耆王麾下的都是些老兵。
雙方的披甲率也幾乎等於沒有,且大多都是步兵。
其實西域這邊大多都是半耕作,甚至耕作占據多數,遊牧反而是少數,只有那些怎麼也種不出糧食的地方才有大量的牧民。
劉寔聽著對方說完之後,方才開口說道:「既是國王的意氣之爭,就不能催生出戰亂來。」
「還勞煩校尉借我騎兵二百,我現在就啟程前往龜茲,制止他們交戰。」
鄧忠趕忙起身,「劉公,是否需要我親自前往?」
這一路上,兩人算是很談得來,鄧忠也絕對不會鬧出什麼校尉跟長史不和之類的事情。
劉寔卻搖著頭,「這北邊的諸事,也需要你來維持,高昌要設郡,你又如何能離開呢?」
「且先安排好這裡的諸多事務吧,這些事情,我若是都解決不了,還如何當這個長史呢?」
鄧忠也沒有再多說,給他分了兩百騎兵,便令人送劉寔離開。
就如劉寔所說的,鄧忠在這裡的工作也很多,畢竟,這裡往後便是沙洲之郡了,設郡的事情本來就不容易,何況是在這裡設立呢?
諸事都要鄧忠來負責,只怕往後起碼一年的時日裡,他都不能去做其他的事情了。
劉寔從交河城出發,前往焉耆。
劉寔壓根就沒有想過,這條路會如此的漫長。
他終於是對掛在牆壁上的輿圖有了一個精準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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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西域很大,但是從未想過會如此之大,他們在這條道路上瘋狂的趕路,已經走了很多很多天,他感覺兩者的距離都可以從洛陽到涼州了!
而沿路的情況算是比較荒涼的。
幾乎看不到什麼城池,耕地。
就是連路人都看不到,完全就是一片荒野,能看到很多動物出沒。
看著這一幕,劉寔下意識覺得,劉頌想要完成自己的目標,只怕是不太容易。
若不是有人帶路,他在這裡根本就找不到道路,哪裡看起來都像是道路,又根本沒有人煙
在前進的途中,他們還幾次遭遇了野狼和熊羆。
這讓劉寔更加擔心了。
也不知到底走了多少路程,劉寔終於是看到了遠處的城池。
這裡便是焉耆。
在進入焉耆地界之後,終於開始出現耕地,出現牧民。
連著那麼久都不曾見過人的劉寔終於是鬆了一口氣。
很快,那位焉耆王便帶著人前來迎接。
龍安的年紀已經不小了,看起來有些虛弱。
他中等身材,相貌平平。
「拜見長史!!!」
看到劉寔等人,龍安便趕忙帶著人行禮拜見。
劉寔打量著面前的這些人,隨即下了馬。
「焉耆王不必多禮!」
他將面前的龍安扶起來,隨即問道:「我不曾來晚吧?你與白山可曾交戰?」
聽到這句話,龍安的臉上就出現了憤恨,「長史,您有所不知啊,這白山向來對大魏不忠,過去就有不臣之心我想要為您來討伐他!」
「這廝還敢拉攏周圍的諸多國家,這分明是要起兵反對大魏啊!」
龍安說的很是激動。
劉寔卻鬆了一口氣。
沒打起來。
看來這是龜茲王開始搖人了。
他打斷了龍安的喋喋不休,說道:「且先進城,宴席上再說!」
這些時日裡,為了避免西域出現諸國內戰,劉寔是日夜趕路,一天都不敢耽誤,他很久都不曾這般勞累過了,一口熱飯都沒有吃過,也不知瘦了多少。
他現在只想要吃點東西,然後再去做事。
龍安急忙帶著他走進了城內。
龍安的官員以及子弟們就跟在他的身後。
這一行人走進了城內,去了龍安的王宮。
整個焉耆城同樣不是很大,占地有限,內外的居民大概有萬餘人。
而這王宮,也不過是大一點的府邸而已,算不上奢華,規模也不大,只能容納國王的家人們以及近百個侍衛。
儘管龍安希望劉寔坐在上位,但劉寔還是堅決要求坐在一旁,不曾直接坐在對方的位置上。
龍安令人上菜。
這些飯菜大多以肉食為主,劉寔也是真的餓了,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龍安笑呵呵的套著近乎,也不忘記要損幾句白山。
這個白山,其實跟大魏還真的不是非常的親近。
這不是因為白山這個人不忠,而是因為他跟後漢更親近一些。
他的王位世襲,來自於前漢,前漢班超擁立了他的先祖白霸為王,而這位白霸,是在漢朝作為王侍子的,因此他們家都普遍向漢。
對於大魏,就不是那麼親近了,反正是不如焉耆王。
劉寔吃飽喝足,這才開口說道:「你們兩人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他不該在宴席上羞辱你,你也不該在當初嘲諷他」
「無論如何,交戰是絕對不行的。」
「我這次前來,乃是為了很重要的事情,陛下已經設立沙州,往後,我們都歸屬沙州,由刺史劉公所治。」
「伱們彼此交戰,這形同謀反!」
劉寔嚴肅的說著,龍安無奈的低下了頭。
劉寔又說道:「不過你也不要擔心,我會再前往白山那邊,倘若他不聽我的勸告,一心要與你作戰,我會當即抓住他,砍掉他的頭顱!」
此話一出,眾人悚然。
便是龍安也是如此,看來這位新長史也是個狠人啊。
劉寔嚴肅的說道:「長史府往後會更多的參與治理地方的諸事,沙州新立,往後會有很多人前來,沿路會修建驛舍,商賈們也會變得更多,這對整個沙州都是很好的機會,你們勿要將時日浪費在這樣的小事上,多想想往後要如何協助我來治理好地方!!」
「唯!!」
龍安趕忙行禮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