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尚書令來背書,郭芝便直接前來太極殿請罪。-漫~*'¨¯¨'*·舞~ ➅❾𝓢нᵘ᙭.𝓒𝐎𝓶 ~舞*'¨¯¨'*·~漫-
就如王昶所說的,曹髦壓根就沒有將他們全部處死的想法。
曹髦先是很憤怒的訓斥了郭芝,隨即表示,自己會讓刑部從輕發落。
郭芝走出太極殿的時候,內心極為的複雜,說不出那到底是悲傷還是釋懷。
曹髦卻沒有時日來理會這些人,在送走郭芝之後,曹髦就來到了長秋殿,鄭嫻如今就住在這裡,按理來說,鄭嫻已經住進昭陽殿內,畢竟那裡才是皇后該待著的地方,但是曹髦不想要刺激到郭太后。
於是就讓她住在長秋殿,住在哪裡並不重要,住進去的人的身份才重要。
當曹髦來到這裡的時候,長秋殿一改平日裡的蕭瑟沉寂,變得極為熱鬧,光是在這裡服侍的宮女就有數百,這並非是鄭嫻貪圖享受,這都是按著制度來操辦的。
皇后的規格僅次於皇帝,過去她沒有被立為後,規格可以從簡,但是如今卻不行了,必須要彰顯出她與其他人的不同才是。
鄭嫻早已得知了曹髦要前來的消息,特意帶著人出來迎接。
不知為何,自從被立為後,鄭嫻就變得跟從前有些不同了。
或許身份真的能帶來一定的加成。
她看起來更有了些貴氣,她本來就白,穿上了朱紅色的衣服之後,更是能顯出她的那種白嫩和清秀。
她的腹部已經有了微微的隆起。
「拜見陛下。」
鄭嫻只是輕輕行禮。
倘若將皇家比作尋常人家,那皇后的地位就相當於妻,而其餘嬪妃則相當於妾,妾跟奴僕也沒有本質上的區別,說殺就殺,說打就打,但是妻就不同了,妻同樣是家中的主人,女主人。
故而,在禮儀之中也是有著明確的規定,如若是嬪妃跟皇帝相見,那定然是要以大禮拜見,但若是皇后,那就可以很隨意了。
曹髦還是回了禮,表示自己的尊敬。
隨即跟著鄭嫻走進了殿內,宮女和閹人們在遠處不斷的走動著,看起來極為的忙碌。
曹髦瞥向了那邊,鄭嫻解釋道:「我準備設宴,款待諸多宗室夫人,這些人正是在做準備呢。」
曹髦笑了起來,很是欣慰的點著頭。
「拜見陛下!」
又走了幾步,就看到了司馬妜,司馬妜朝著曹髦行了大禮。
曹髦有些驚訝,「你怎麼會在這裡?」
「是來相助皇后的。」
曹髦瞭然,隨即走進了內殿,曹髦坐在了上位,皇后坐在了他的身邊,而司馬妜只能坐在兩人的手邊。
曹髦這才開口說道:「你這做事還挺快的,不錯,可以多跟這些人往來。」
他對宴會的事情提了幾句,隨即忽然問道:「太后這裡,可曾說了什麼啊?」
鄭嫻一愣,認真的思索了片刻,方才說道:「並不曾對我們說什麼只是讓我時不時前往拜見,還告知我,不能因為做了皇后就對長輩無禮」
曹髦忍不住輕笑了起來,不愧是太后啊。
曹髦在這裡待了一段時日,交談了許久,方才離開。
在曹髦離開之後,鄭嫻的臉上卻明顯的出現了擔憂。
她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唉聲嘆氣。
司馬妜對此很是不解,「皇后何以如此呢?」
鄭嫻問道:「倘若是個女兒該怎麼辦呢?」
聽到這句話,司馬妜再次笑了起來,「皇后尚且年少,陛下也是如此,便是女兒又如何呢?皇后勿要擔心這生子之時,定然會有很多雜亂的想法,但是都不要緊」
司馬妜勸說了起來,鄭嫻卻不敢再說了。
她是擔心跟司馬妜她父親那樣,連著生了好幾個女兒,愣是沒有一個兒子
曹髦離開這裡的時候,心情卻還是很不錯的,今天的天氣也非常不錯,萬里無雲,陽光柔和,格外晴朗
鍾毓坐在府內,仰頭望著天色,今日這天氣當真是不錯,大概是要有什麼吉利的事情要發生了!
對於魏晉士子們來說,不同的天氣意味著不同事情的到來,他們將天象與現實聯繫起來,進行占卜和推算。
鍾毓看著這晴朗的天空,就連心情都好了許多。
「兄長!!」
就聽到一聲呼喊,一人猛地闖進了府內,連一旁的奴僕都被他嚇到了,手裡的茶壺摔在地上。
鍾毓痛心的看著那茶壺,眼角跳了跳。
看來我在易經上的學術能力還是不夠,還得再學學!
看錯了!是大凶啊!
當鍾毓再次抬起頭來,那晴朗的天空之中仿佛多出了幾道烏雲。
鍾會卻是迅速在兄長面前入座。
69🅂🄷🅄🅇.🄲🄾🄼
「兄長,你明明在府內,為何還讓下人騙我,說你不在呢?」
鍾毓只是抬起頭來,不理會鍾會。
鍾會長嘆了一聲,「兄長,可還記得當初父親逝世之前,讓你一定要照顧好我」
鍾毓終於忍不住了,「你這廝心裡還有父親?父親的好友們沒一個不被伱得罪過的,父親留下的人脈也被你毀滅殆盡,連帶著我的好友們都是如此你自己更是沒有一個好友,你真的是」
倘若這廝再小二十歲,鍾毓真的會將他揍一頓,但是他現在年紀大了。
他呼出了一口氣,「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兄長,我是想請你幫忙寫個文章。」
「哦?進書房裡說。」
鍾毓帶著鍾會走進了書房裡,方才跟他詢問了起來。
「什麼文章?」
「就是兄長最擅長的啊,罵人的那種檄文。」
鍾毓皺起了眉頭,「檄文?你想要罵誰呢?」
「我聽聞孫權的忌日快要到了,就想請兄長寫個檄文,送到吳國去」
「鍾會!!!」
鍾毓直呼其名。
書房內只有兄弟二人,沒有外人,鍾會也就不計較兄長對自己的無禮,他只是咧嘴笑著,仿佛根本聽不到兄長的謾罵。
「這種文章,我不會寫,要寫便你自己來寫,勿要來找我!」
鍾毓咬著牙,就準備叫人將弟弟給轟出去。
鍾會卻開口說道:「兄長平日裡最擅罵人,怎麼到了關鍵的時候卻又不懂得罵人了呢?」
「士季,雖說兩國交戰,但是用惡毒的話來羞辱一個國家的君王,這實在是不妥當,這有失你名士的地位」
鍾會點著頭,「我知道啊,所以才讓兄長來寫!」
迎著兄長那愈發危險的目光,鍾會方才笑著說道:「戲言耳。」
「兄長,我這麼做是有原因的,這都是為了往後的謀劃,故而很有必要,兄長可以不提名,但是一定要幫我。」
「兄長方才也說了,我並沒有什麼好友,我本來想要請嵇公來助我,但是不想辱了他的文采。」
鍾毓有些驚訝,他知道自己這個弟弟多看重自己的名聲和名士地位。
而寫信來羞辱一個國家的君王,哪怕是敵國的,也實在不像話,弟弟為什麼會執意要做這件事呢?
鍾毓沉思了片刻,方才問道:「吳國的皇帝快要死了?」
鍾會笑了起來,「沒錯,他的身體愈發的惡劣,快要逝世了。」
鍾毓點點頭,「好吧,取紙筆來。」
兄弟兩人在一起的時候,鍾毓的才華總是被弟弟所掩蓋,但實際上,鍾會的本事,並非是鍾繇所傳授的,就是他兄長所培養的。
只是鍾毓的性格沉穩一些,而且要做的事情有很多,要擔心整個宗族,不能像鍾會這般隨心所欲。
鍾會此刻說起了自己的要求,用詞不能太髒,但是一定要讓孫休感受到被羞辱,要讓他們上下憤怒。
開頭就是「大魏吳王」,再問候一下孫權,說一說當初孫權領著十萬大軍前來參拜張遼的事情。
鍾毓還是經驗老道,他認為,光是說實話揭短,對方未必會憤怒,還得造謠,造謠越離譜,對方就越生氣,哪怕臉上沒有呈現出來,心裡也一定相當的惱火。
在兄長的幫助下,鍾會是如魚得水,弄出了一篇不錯的問候文章。
鍾毓提供建議,而鍾會負責撰寫。
兩人足足忙碌了三天,方才完成了這篇創作。
當鍾會得意的拿起了書信的時候,鍾毓還是覺得有些不妥。
他擔心的看著弟弟,說道:「會,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從孫休這些時日裡的行為來看,他絕對是能沉得住氣的人,不會因為這書信而失態你想要通過一封書信來氣殺吳國皇帝,這是行不通的。」
「而你這麼做,會影響你自己的名聲,說不定還會讓吳人感受到羞辱,從而更加堅決的來反對魏國」
鍾會笑了起來,「對,或許會是如此。」
看到弟弟氣定神閒的模樣,鍾毓忽然又覺得有些不對,難道還有什麼是自己沒能看出來的嗎?
鍾會從小就很有想法,鍾毓也早已習慣了這一點。
看到弟弟並不擔心這些事,他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
「那你便自己看著辦吧倘若出了什麼事,你可別來找我,我不會再幫你做什麼事了!」
鍾毓警告了一下,隨即將弟弟趕了出去。
鍾會拿著書信回到了自己的住所,隨即就開始進行第二次的潤色。
他要給皇帝看一看,那陸抗不過是張華之流,想要跟自己比,那可差的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