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海中全是勝男的音容笑貌,全是她的身影,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可我心卻哀莫大於心死。【記住本站域名STO55.COM】
幾天下來,我滴水未進,讓我本來就缺乏營養的身體,變得異常的脆弱。
本來,還能坐起來的,現在卻連眼皮都不願意睜開。
直到,我聽到了一個消息。
有人在門外想見我,卻被耀陽擋在了外面,不讓他進來,是胡處。
胡處的語氣很平和,只是解釋道:「讓我進去看看他,就算幫不到我們,也可以聽聽他的意見啊!」
耀陽十分冷漠地說道:「要沒有什麼紅頭文件的話,我不想讓你們再接觸他了,他已經很痛苦了,你們就不能讓他好好休息一下嗎?難道帶給他的傷痛還不夠嗎?」
胡處耐心地解釋道:「不是我想打擾他,而是王秘書現在還在外面潛逃,一天抓不到他,你們也不安全啊!」
耀陽冷冷地說道:「那是你們的責任啊!他害了那麼多的人,你們卻還讓他逍遙法外,這都是你們造成的啊!能做的,他都做了,你們還要他怎麼樣啊?你們看看他,都被你們折磨成什麼樣了?他能活下來已經是奇蹟了!他還得忍受著愛人為她離去的事實,別再刺激他了,我都不知道用什麼理由,才能讓他有活下去的勇氣!」
胡處似乎也有些哽咽地說道:「所以啊,一定要抓住罪魁禍首,不能就這樣放過有罪之人啊!」
耀陽哼了一聲道:「那是你們應該做的,不是我們的事!求你別再來打擾他了!」
胡處哎了一聲,我在裡面說道:「讓他進來吧!」
胡處推門進來看到我的第一眼,也是嚇了一跳,關切地問道:「不是毒都清除了嗎?你怎麼……」
我沒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問道:「王秘書現在還下落不明嗎?」
胡處嘆氣道:「三次抓捕,就差一點,都讓他跑了!我們還發現一個問題,之前你往他帳戶打的錢,現在還在一點點的流出,我們也控制不了!」
我不解地問道:「不應該啊!你們不是都凍結了嗎?」
胡處解釋道:「那是一個境外的私人帳戶,之前我們是申請了凍結的,後來發現這私人帳戶不涉嫌非法經營轉帳,我們就只有監管權了!」
我憤憤地說道:「那就是說,我辛辛苦苦做了這麼多,最後這些錢被洗的乾乾淨淨,被他們拿走了?」
胡處搖頭道:「那到沒有,可現在也沒法回到我們的帳戶里!這些可都是國家損失的錢啊!你得想辦法,拿回來啊!」
我搖頭道:「境外的私人帳戶,怎麼拿回來?現在我成了幫凶了!」
胡處想了想問道:「是不是只有抓住戶主才能拿回這些錢啊?」
我嗯了一聲道:「原則上是這樣的!」
胡處哎了一聲道:「可惜他太狡猾了,我們根本抓不住他!」
我緩緩說道:「這也不難,只有我能引出他來,你是不是這個意思?」
胡處遲疑了一下道:「我知道這太為難你了,可……可我們現在也沒更好的辦法了!」
耀陽激動地怒罵道:「你們還能再無恥一點嗎?你們自己無能,卻還要把我們連累進去,他現在都什麼樣,你們還在利用他啊?你們還是不是人了?」
胡處被罵的臉通紅,卻沒反駁。
我勸解耀陽道:「別這麼說話,我也想為勝男報仇,也算是我生前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耀陽驚慌失措道:「你胡說什麼啊?你馬上就能好起來了!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啊!」
胡處也急忙說道:「是我打擾你了,我們能自己想辦法的,你就先安心修養吧!」
我平淡地說道:「你們要是但凡有一點辦法,也不會來找我的,對吧?沒事的,我幫你們把他引出來!」
又過了半個月,新曆年的第一天,元旦。
大街上到處洋溢著喜慶的氣氛,張燈結彩,我坐在那家殷師傅的酒樓里,室外海邊的露台上,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想著海里的林老。
坐在我對面的林家生,他比以前更瘦了,也蒼老的許多,剃了光頭,銀白的鬍子,手上拄著拐杖,喝了一口茶道:「那時候,我來你這裡喝茶,真沒想到你還會有這麼大的產業!」
我愣了一下,收回了思緒問道:「你這次出來屬於保外就醫啊?」
林家生嗯了一聲道:「肝硬化,腎積水,下肢已經沒了知覺,一身的病!」
我哦了一聲道:「癱瘓了啊?能治嗎?」
林家生搖搖頭道:「怎麼治?沒鋸腿就不錯了!你這氣色也不怎麼好啊?不是都解毒了嗎?我身上的毒素可是一點都沒有了啊!你也應該一樣啊!」
我輕笑道:「誰知道呢?大概可能是身上流著勝男的血,還不適應我這個身體吧?」
林家生一顫,擠出笑容道:「咱們都算是大難不死啊!董總和我的情況差不多,正在辦理保外就醫呢,你應該很快就能看見她了!」
我平淡地問道:「她也癱瘓了?」
林家生搖搖頭道:「情況應該比我好點,畢竟她還算年輕!」
我對他們這些消息並不關心,而是問道:「王秘書聯繫你了嗎?」
林家生馬上十分緊張地回答道:「他怎麼可能聯繫我呢?他要是聯繫我,我馬上就報警了,他可是通緝要犯!」
我譏笑道:「是嗎?你不惦記他的錢了啊?」
林家生臉色一變道:「你可別胡說,我好容易才出來的,能說的,該說的,我可是都說了!」
我不屑地說道:「能說的?該說的?那不能說的?不該說的呢?看來你交代的還不夠徹底啊!」
林家生嘆氣道:「阿飛啊,你就放過我吧?我也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商業上的那點事,你又不是不清楚,要是完全合法合規的,那是不可能,總有一些灰色地帶,民不舉,官不究的,這不是很正常嗎?」
我撇撇嘴道:「可你還隱瞞了很多他的個人資產,這些可是他的犯罪證據啊,你怎麼不說?這些證據,可能就是找出他的關鍵線索啊!」
林家生一愣,急忙為自己辯解道:「那還有什麼他的資產啊?他的資產不是都被你騙光了嗎?現在圈子裡的人都說你是鬼見愁,是活閻王,誰都不敢惹你了,惹過你的人,不是傾家蕩產就是家破人亡的,你現在變得好可怕啊!」
我看了他一眼道:「可怕的不是我,而是人心!人心難測,才是最可怕的!你守著他的錢,就不怕哪天他來找你算帳嗎?」
林家生啊了一聲道:「他早晚得被抓的,他還敢冒頭?」
我不屑道:「我才說這幾句,你就心虛了啊?他有什麼不敢的?為了錢,他什麼都乾的出去,那些資產是他的,不是你的,你替他隱瞞,不等於就是你的,就算他被抓了,他死了,也不會變成你的!尤其是,現在被我盯上了,你就更沒可能做手腳了!」
林家生不滿地說道:「我可沒那麼想過!你別誣陷我啊!」
我哼了一聲道:「我誣沒誣陷你,你比我清楚!我找你過來,不是想著和你敘舊的,從你決定幫他做事的那一刻起,咱們就沒舊情了!我讓你來,是想告訴你,交出他所有隱藏的資產,我能保你下半生平穩度過,不交,你就抱著那些資產一起入土吧,而且抱不了幾天!」
林家生在猶豫,我再次開口道:「你都說我是活閻王了,被我盯上了,你還打算能利用那些資產啊?我不逼你,你自己想清楚吧,我只要王秘書,其他事,我不想管,你告訴我,等我弄死他後,他的資產愛給誰給誰,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林家生顫顫巍巍地說道:「你?你怎麼變成這樣了?我現在真的覺得你很可怕!他的資產不過就是剩下些小酒店,賓館還有幾家洗浴中心,當時是歸在我名下的!也不算是他的資產啊,只不過,他當時的確是拿錢投資了一點,他出事後,他就讓我變賣了這些資產,我沒捨得,想著以後我總的有些依靠吧!」
我急忙問道:「你出來後,他聯繫過你?」
林家生吱吱嗚嗚地說道:「他……他是找人給我帶過話,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啊,就沒敢匯報上去!他讓我把那些物業都賣了,給他換錢!」
我焦急地問道:「什麼時候的事?說了什麼時候要錢,在哪兒給他錢嗎?」
林家生搖頭道:「他沒說,只是讓我先變賣,我告訴他,沒那麼快出手的,出手了價錢也不好!他說不管那些,賣了就行!要現金,說等幾天就讓人過來拿,後來就沒動靜了,我也沒再管了!」
我哼了一聲道:「你是真貪心啊!都這個時候了,你既不上報,也不變賣物業給他錢,你這是在找死啊!我今天要是不問,你是不是就打算這麼瞞過去了,等著他被抓以後,這些物業就是你的了?你想得美啊,怎麼可能呢?他怎麼可能會放過你?上面怎麼可能不查清所有和他有關的資產啊?你糊塗啊,一旦查到你這兒,別說這些資產是不是你的了?你還得再加幾條罪啊,那時候你就帶著傷病在監獄裡度過你的晚年吧!」
林家生慌張道:「那……那我現在匯報就是了!你得幫我說說話啊!」
拿到了一份清單,我馬上遞給了安仔,讓他安排人去查查,這些酒店,賓館和洗浴中心有沒什麼可疑?很快,安仔的人就回來說,酒店,賓館什麼的,都查了個遍,沒發現有什麼特殊情況,挨個點都有人蹲守著,也查看了實時監控錄像,並未發現可疑人物。
直到兩天後,安仔急匆匆來到了珠海第一個家,6樓頂層的天台上,已經被耀陽高價買了回來的房子裡。
看著他滿頭大汗的,我讓他坐下喝口茶慢慢說。
安仔卻迫不及待地說道:「飛哥,你給我的那份清單,我都幾乎絕望了,派出去那麼多人,天天蹲點,我都快放棄了,直到昨天晚上,有個小兄弟向我匯報說,東莞的一家帝洗浴中心,出現了幾個外地人,聽口音是東北過來的,就引起了我們的注意!剛開始呢,我過去的時候,就是覺得這些東北人喜歡洗澡,看見洗浴中心就愛往裡面進,也覺得沒什麼!可這幾個人進去後,又出來了,之後又來了幾個人,不是第一批進去的,其中有個人一直戴在帽子,穿著風衣,你也知道雖然現在是冬天了,可咱們這裡的冬天,那可能穿的住那些呢!
就派人進去看看,一進去就被趕了出來,說這裡的老闆要重新裝修,暫不對外營業,我就覺得這裡面一定有問題了,又蹲了一天,陸陸續續進出很多人,一看就不是裝修工人,各個還都很警惕,我猜十有八九就是他了!」
我嗯了一聲問道:「這家洗浴中心也在清單裡面的?」
安仔確定地點頭道:「在啊,以前叫帝皇夜總會,後來不是清查嘛,就沒什麼生意了,又改成了洗浴中心,不過生意也是一直不好,這一下子來了這麼多的人,肯定有問題,還有啊,那個穿著風衣的人進去了,就沒看見他出來過,哪有人洗澡連著洗幾天的!」
我點點頭道:「那沒跑了!能讓人進去再探探嗎?」
安仔有些猶豫道:「有難度,門口都不讓進,而且貼了告示說要裝修,沒藉口啊!」
我嗯了一聲道:「叫小黑去吧!」
一旁的耀陽道:「小黑去古鎮了,和陸萍查帳呢,咱們公司裡面有問題,你忘了啊!」
我啊了一聲道:「記性一天不如一天了!世友呢?怎麼沒看見他人啊?」
耀陽回答道:「明天是小杜的執行日,他去看他了,胡處說,小杜想見你,問你去不去呢?我直接給拒絕了,一個快死的人了,有什麼好看的,他能交代的,也都交代了!」
我想了想說道:「安仔,你回去繼續盯著就行了,千萬別打草驚蛇!小杜那裡我還是想去看看,看看他還有什麼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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