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悠悠,如絲如縷,季無求緩緩從回憶的旋渦中掙脫出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痛苦與悲傷。這些年來,他的胡鬧任性、紈絝不羈,看似瀟灑,又何嘗不是對自己的一種折磨。
他痴迷於打賭,遊戲人間,以這種方式看著別人開心地笑,又何嘗不是為了舒緩內心深處的傷痛。
他極度厭惡被人算計,內心敏感而缺乏安全感,一旦有人膽敢傷害他,他必將瘋狂報復。即便時至今日,他仍會偶爾在夢中見到自己的奶娘,那個在他耳畔嘮叨不休卻又無比疼愛他的女人。
此刻,一團無名的烈火在他胸腔中熊熊燃燒,吞噬著他所剩無幾的理智。他再也顧不得什麼將軍在外的規矩,徑直入宮找到了身為風皇的舅舅。
季無求就這樣心情激動地與舅舅在書房密談了一番,隨後憤怒地摔門而去,這一舉動讓風皇當場愣住,想要發火卻又一時不知從何發起。
「像什麼樣子,這麼大的人了還如此任性,以前胡鬧也就罷了,也不想想這是什麼時候!」風皇惱怒地說道,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無奈與失望。
「小公爺心中有氣,年歲又不大,再過兩年或許就好了。」身邊的大伴程公公尷尬地賠著笑臉說道,他試圖緩解風皇的憤怒。
「唉!罷了,畢竟這小混蛋那幾年也不容易。」風皇被大伴這麼一說,不知想到了什麼,神情落寞地說道。他想起了當年的事情,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愧疚之情。
出征的將領將家眷留在風都,主將子嗣養在皇宮,自古以來便是慣例。
只是當年他剛剛登基,雨國大軍便突然來襲,當時後宮情況複雜,朝局之上剩下的幾位王爺也開始興風作浪,竟然把手伸向了一個孩子,企圖引發風國大亂。
還好自己老娘迅速穩定了整個後宮。雖然不知道是哪一位王爺,或者是哪幾位甚至是全部,
這幾位王爺有上一代也有這一代,勢力著實不小。即便他身為風皇,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也不能輕舉妄動,否則恐怕會引發內亂。
這些年他也一直在調查,可是一切都太乾淨了,除了死了一個嫁出去的宮女,沒有任何線索。
風皇也只能將這件事情暫且擱置,畢竟風國不能產生內亂,尤其是在最近這百年之內,大戰頻繁,比之前那幾百年打得更為激烈。
「哎!罷了,大伴傳旨,封季無求為預備役校尉去常州任職,無朕明旨不得踏出常州一步。」風皇想到季無求最後說的那句扎心話,還是妥協了一步。
「當年我奶娘死在宮裡,我爺爺死在戰場,奶娘的事遙遙無期,我想去戰場替爺爺出口氣,難道你還要把我困在你的皇宮裡繼續做你的質子嗎?」季無求憤怒地咆哮著,起身直接摔門而去。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與不甘,他不想再被束縛,他想要自由,想要為自己的親人報仇。
季無求前腳憤怒地踏進家門,那憤怒的氣息仿佛還縈繞在空氣中,未曾消散。緊跟著,皇宮的聖旨便如疾風般降臨到了鎮國公府邸。
程公公親自前來宣讀聖旨,他那莊重的身影踏入府邸,帶來了一股嚴肅而莊重的氛圍。除了他母親,眾人紛紛跪地,恭敬地聆聽著聖旨的內容。
程公公的聲音莊重而清晰,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一般敲打著眾人的心。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鎮國公世子、季無求,品行端正,滿門忠烈,將門虎子,望汝承父之勇武,承汝父之忠誠,如磐石堅固報效祖國。特封汝為常州預備役校尉即刻啟程不得有誤,無明旨不得離開常州,望汝好好努力,不負朕之所信,為江山社稷,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欽此!
聽到這裡,季無求的心中充滿了各種情緒。有開心也有一些失落,開心的是他不用被關在皇宮裡,失落的是換了一個地方。他知道,這是對他的一種保護,也是對他的一種期望。
整個府邸沉浸在一種緊張的氛圍中,等程公公宣讀完聖旨,程公公就把季無求拉了起來,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風皇姐姐,皇長公主風清雅,小心的和母親說了兩句,就拉著季無求一陣耳語。
「小公爺,這次你舅舅讓我給你托句話,讓你在常州老實待著不要亂跑,等時機成熟他會讓你上陣殺敵」程公公輕聲耳語道;
其實是原話是;給那個小混蛋說老老實實在常州,等他以後結婚生子了以後有的是機會上戰場。這話程公公可不敢直接說,萬一這貨直接跑了,黑鍋甩到他身上,他找誰說理去。
「我知道了,回去給舅舅帶句話,可不要讓我等太久」季無求希冀的說道,並把一塊玉塞到程公公手裡,程公公也沒有客氣。
要是平時程公公還真不敢拿季無求的東西,拿了燙手,可這是封賞的恩旨,按照慣例是可以拿的,被封賞的人家也圖個吉利。
程公公喜笑著把玉塞到自己袖子裡,畢竟能到季無求手裡的東西都不差。
程公公走後,季母把季無求叫到了客廳,眼睛裡充滿了不舍,詢問了一下事情的經過,最後發出了無奈的嘆息,
當年季母和季父就是相識於宮中,季母是上任風皇風臨沂的長女,地位尊崇性格潑辣,又好舞刀弄劍,所以到二十了都沒出嫁,而季父的遭遇和季無求差不多,只是沒有發生季無求身上這些事。
那時兩人可謂是一對歡喜冤家經常比武切磋,唇槍舌戰,一來二去兩人就在有意撮合下成了婚,結婚後三四年才生下季無求這麼一個寶貝旮瘩,所以一家人都比較疼愛。
現在自己的丈夫已經上了戰場,兇險萬分,兒子又要走上自己丈夫的路,有時她真希望自己的兒子可以一直留在自己身邊,哪怕是個紈絝不爭氣都可以。
不過顯然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做母親的不說支持,至少不能阻止,只能想辦法保證兒子的安全。
季母看著眼前的兒子,心中五味雜陳。她知道,兒子已經長大了,有了自己的追求和理想。她輕輕地撫摸著季無求的頭,眼中閃爍著淚花。
「無求,你一定要小心啊!戰場上刀槍無眼,千萬不要莽撞行事。」季母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她的心中充滿了擔憂。
季無求感受到了母親的關愛,他緊緊地握住母親的手,說道:「母親,您放心吧,我會小心的!孩兒這次是去預備役。又不是真的去打仗!」
季母點了點頭,她知道兒子的決心。她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遞給季無求:「這是你爺爺留給你的,你一定要好好保存。在常州不要亂跑。」
季無求接過玉佩,玉佩上正面刻著一個「季」字,反面刻著平安,他知道這是爺爺對他的期望。他將玉佩掛在脖子上,說道:「母親,您放心吧!我一定會帶著這塊玉佩,平安歸來的。」
季母看著兒子堅定的眼神,心中感到一絲欣慰。她知道,兒子長大了。
「無求,你在常州要好好照顧自己。如果有什麼困難,一定要寫信回來告訴我們。」季母叮囑道。
季無求點了點頭,說道:「母親,您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您也要注意身體。」
季母看著兒子,眼中充滿了不舍。她知道,這一別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她緊緊地抱住兒子,說道:「無求,一定要平安歸來!」
季無求感受著母親的溫暖,心中一陣感動。
「母親,您放心吧!我一定會平安歸來的。」季無求說道。
季母鬆開了兒子,她看著兒子離去的背影,心中默默地祈禱著。她希望兒子能夠平安無事,早日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