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1章 東君與雲中君
在九歌神系中，太一是至高無上的君主，是太一星的象徵，是最偉大的太陽。
然而在具體的職責劃分方面，太一卻還有一位屬神——東君。
東君是太一的副手，是太陽、是東方、是司春之神。
儘管在加入山海文明之後，原本的九歌神系已經不復存在，九歌眾神也按照自身的意願融入了山海界。
但東君卻是極少數的，還沒有選擇離開的神明。
直到太一暫代「御日者」的神職那一刻。
東君就知道，自己曾經的主神也放棄了九歌神系，踏上了另一條新的道路。
面對九歌神系的分崩離析，東君其實早就已做好了心理準備。
只不過真當這個事實出現在眼前的時候，東君一時間還是難以接受。
「你有時候就是太執著了……」
無聲無息之間，一條白龍自雲層中越出，出現在了東君的面前。
這條白龍不是別人，正是已經踏上了「煉炁之道」的雲中君。
作為與東君相對的二元神，雲中君在九歌神系是月神、雷神、水神、是司掌雲雨之神。
兩者都曾經為了競爭成為東皇·太一的副手而拼盡全力。
雖然太一最終選擇了東君作為自己的副手，幫助自己掌管太陽的升落，但這兩位神明卻並沒有因此反目。
當東君出征之時，雲中君會為祂踐行。
當東君凱旋之日，雲中君會為祂起舞。
在一些古老的神話中，東君和雲中君甚至是以兄弟、乃至於夫妻的形象存在著。
由此，也能夠看出兩位神明之間的關係是何等的親密了。
據傳說，東君曾有一次被邪魔囚禁，是憤怒的雲中君孤身破敵，最終將對方營救了出來。
從那一天開始，整個河洛世界都知道，一向淡然的雲中君一旦憤怒起來會有多麼的可怕。
遮天蔽日的陰雲遮蔽了日月的光輝……
無窮無盡的雷霆落在了蒼茫的大地之上……
世界仿佛在那一刻陷入了末日，就算是最恐怖的邪神也沒有憤怒的雲中君可怕。
自那以後，雲中君又多了一個不為人知的稱呼——蝕天君。
憤怒的雲中君擁有著將天地都侵蝕的力量，唯有至高無上的東皇才能夠制止暴走的雲中君。
「不是我太執著，是你太散漫了。」
以青蛇的形態顯化，東君抬頭仰望著天空中的那條白龍。
「我們的傳統，我們的文化，乃至於我們本身都正在被山海文明吸收、同化，你們為什麼就意識不到這其中的可怕呢？」
面對東君的質問，雲中君卻只是淡然地搖了搖頭。
「姑且不說我們的父神一開始就來自於山海界，你口中的吸收和同化不過是返本歸元罷了。」
「就算我們真的被山海文明吸收和同化了又能如何？」
「文化和傳統本就是一種約定俗成的習俗，是習俗就是可以被改變的。」
「你覺得山海文明正在吸收我們的文明，焉知不是我們的文明影響了正在成長的山海文明？」
語氣稍微停頓了一下，雲中君看著依舊執拗的東君繼續反問道。
「況且，你不是最崇拜東皇的嗎？」
「為什麼這次就不認可東皇的選擇了呢？」
就連東皇·太一這位「天之尊神」都放棄了自己曾經的身份，成為了山海界的御日者，雲中君實在不知道東君還在執著些什麼。
「我……」
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嘴，東君想要反駁，卻又不知道該反駁什麼。
站在理性的角度，東君清楚地知道九歌眾神的選擇沒錯，山海文明也並沒有苛待祂們。
可作為九歌眾神中最人性化的神明，東君的感性卻讓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我想你也知道，來自於我們文明的傳統和神術早已在這個世界生根發芽。」
「在輝煌界中，甚至誕生了一位與東皇近似的存在。」
「雖然山海之民和不死人將其稱之為『鬼神共主』，但它的本質不就是『天之尊神』嗎？」
「單從這一點來看，你覺得還有哪個世界比山海界更適合我們存續下去呢？」
根本不等東君反駁，雲中君便又說出了一個眾所周知的事實。
「正視一下你現在的處境吧！」
「如果你真的不願意我們的文明就此消亡，就努力讓自己成長為更加偉大的存在！」
「當你成為山海界的太陽時，誰還敢說你不是真正的『東方之君』呢？」
聞言，東君深深地吸了口氣。
祂當然知道雲中君說的這些都沒錯，也清楚山海文明的確為自己的成長提供了更進一步的階梯。
可是一想到那些在自己庇護下努力成長的河洛之民，就這麼被人輕易的遺忘了。
東君的內心就倍感折磨，一度覺得自己辜負了當初的河洛之民。
「你還在想著你治下的那群民眾？」
就在這時，雲中君似乎看出了東君內心的想法一樣，突然開口問道。
在一眾九歌神明之中，東君是最親近普通民眾的。
就算是河伯、山鬼這種下位神，在這一點上也不如東君。
這位司掌春雷和豐收的春神，會在每年開春之時前往人間，主動提醒和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普通民眾。
當初在白澤一意孤行選擇向帝君宣戰的時候，東君也是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的。
不願意自己麾下的民眾陷入戰端和疾苦的祂，甚至在一開始拒絕了【白澤圖】的復活，沒有出現在針對帝俊的那場戰爭中。
直到李昊重鑄【恆星鼎爐】，瑤心成為九歌眾神新的主宰，東君才得以在山海界重新復活。
「……」
短暫的沉默了一下，東君最終點了點頭。
「他們是這個世上最勤勞的民眾，他們不應該因為我們的戰爭而消亡，更不應該被我們徹底遺忘。」
聲音中充滿了難以掩飾的疲倦，東君的話讓雲中君同樣沉默了。
雲中君很想駁斥東君這種荒謬的言論，但又不得不承認正是這樣的東君，才值得自己託付全部的信任。
「如果你還懷念他們的話，那就去復活他們吧！」
片刻過後，雲中君終於再次開口了。
「此方世界的造物主是遠勝東皇和父神的強大存在……」
「據說，祂在不久前創造了一種名為『神燈』的特殊神器……」
「如果你能夠找到那件神器的話，或許能夠復活你曾經的那些眷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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