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神王的隕落
亞威世界內部，聖靈與李昊對峙的現場。
「你確定不再掙扎反抗一下？」
混沌之龍的身體不斷蠕動變化著，偶爾還會有一兩條小龍時不時的從主體上脫離出來，顯得邪魅而又詭異。
這是這具化身的特性，李昊沒能力、也並不打算去控制這種微妙的細節變化。
畢竟這種不受控制的形態，的確很符合大多數人對【混沌之神】的印象。
「我已經反抗了億萬年了，或許這就是我的宿命吧！」
明明是在描述著自己最終的命運和結局，但聖靈卻顯得格外平靜。
在祂那古井不波的語氣中，李昊甚至聽出了某種久違的輕鬆。
「也對，你為了反抗克羅諾斯的詛咒，幾乎犧牲了自己可以犧牲的一切。」
「現在的你只是孤家寡人一個，早就已經沒有什麼值得再去犧牲的東西了。」
語氣稍微停頓了一下，李昊的話中沒有任何的憐憫，有的只是對聖靈、對朱庇特、對宙斯過往經歷和行為的嘲諷。
「就算你今天殺死了亞當，在未來的某一天還會有另外一位『亞當』再次出現。」
「只要你還活著，你就得不斷重複這種註定會被自己孩子殺死的恐懼。」
並沒有否認李昊的說法，更沒有因為對方的嘲諷而心生怒意……
聖靈只是有些錯愕，又有些啞然的笑了一下。
「作為一位神明，尤其是一位至高神，你的表現有些太過情緒化了。」
「還是說，這本就是你作為『混沌之神』的一種偽裝？」
不等李昊答話，聖靈便又開口繼續接著說道。
「在到達我們這個層次之後，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東西是不能夠捨棄的嗎？」
「『孤家寡人』對於至高神來說從來都不是什麼貶義詞。」
「年輕的至高神，你今天或許很瞧不起我的行為，但那也是你註定的將來。」
聖靈說的是實話，祂曾經見過無數像李昊這種年輕、熱血的至高神。
可祂們最後都無一例外的變成了自己的模樣，變成除了自己就沒有什麼不能夠捨棄的模樣。
畢竟，當整個世界都屬於至高神的時候，很難有至高神會依舊保持著自己凡人時的心態。
既然世界都是自己的玩具，既然自己隨時可以再造乾坤……
那麼玩具壞了丟了就是了，又有什麼值得可惜的呢？
這就好比一個正常人或許會珍惜自己的玩具，但絕對不會為了保護自己的玩具而犧牲性命。
世界、萬物、乃至於眾神便是至高神手中的玩具。
「嗯，也許你說的是實話。」
「但我會儘可能不讓自己變成你這種令人憎惡的模樣的。」
李昊除了是山海界的造物主之外，還是父母的兒子、姐姐的弟弟，這雙重身份讓他對於自己的定位有著一個十分明確的認知。
「雖然還想跟你多聊聊……」
「不過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似乎是沒有機會了。「
就仿佛是在印證李昊的話一樣，天空突然划過一道璀璨奪目的金色流光。
哪怕是在一眾天使隕落的光輝中，那道金色的流光依舊顯得是如此的醒目。
金色流光所過之處，空氣被點燃，時空被撕裂，一切被其捲入尾焰的物質都被攪碎。
似乎是感受到了那道流光的來勢洶洶，一位位天使以軍團為規模，擋在了它的正前方。
可惜的是，不管是低位天使還是高位天使，在那道流光面前都脆弱的宛如薄紙一般。
肅——轟！
此情此景之下，終於有天使醒悟了過來——這個世界已經沒救了。
在想清楚這一點後，幾位還有餘力的高位熾天使紛紛帶著自己的軍團，選擇離開這個已經註定會隕落的世界。
七大創造天使，十二位戒律天使，三十六位元素天使……
誰也不知道這些亞威眾神中的佼佼者，到底有多少可以逃出這次的滅世浩劫。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在見識了格斯、亞當和【遊獵魚】的瘋狂之後，祂們肯定會小心翼翼的隱藏自己的行蹤和身份。
直到確定這幾位「滅世者」的怒火不會殃及到自己身上，祂們恐怕才會再次選擇冒頭。
事實上，這也是在正常的時間線上，諸天萬界的眾神一直沒有弄清楚亞威世界為什麼毀滅的原因。
因為知曉內情的亞威眾神都在竭力隱瞞自己的身份，不希望自己被那幾位「滅世者」選為下一個攻擊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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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靈……」
「不，我現在應該叫你父親了吧！」
當金色的流光重新化作亞當出現在聖靈面前的時候，李昊所化的混沌之龍早已消失不見。
此時此刻，面對亞當的質問，聖靈卻只是坦然的笑了一下。
「一個稱呼而已，改變不了什麼的。」
「不過作為一個父親，我的確很失職。」
面色凝重的望著聖靈，亞當手中的雙槍合而為一，變成了一桿弒神、弒王的【命運之矛】。
這對於即是神、又是王的聖靈來說，簡直是克星一般的存在。
感受著那股決然的殺意，聖靈緩緩伸出了自己的手臂。
然而出乎亞當意料的是，聖靈並沒有任何攻擊對方的想法，而是敞開了自己的胸懷，直接對準了那杆【命運之矛】。
嗤！
在亞當錯愕的眼神中，被【命運之矛】穿胸而過的聖靈再次開口了。
「我知道這樣也許平息不了你的憤怒……」
「但是你要相信我，我是真沒想過殺死你和夏娃。」
終於不再掩飾自己眼神中的疲倦，聖靈解脫似的感慨道。
「你們都認為我是那種全知全能、運籌帷幄的無上主宰……」
「可實際上，我只不過是一個連父輩詛咒都無法擺脫的廢物罷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聖靈的聲音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才繼續接著說道。
「我的兒子，答應我！」
「殺了我之後，就讓希臘神系的詛咒就此終結吧！」
「亞威世界的天使們是無辜的，你的那些兄弟姐妹們是無辜的。」
「祂們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會為了我選擇向你復仇的。」
「接下來，你可以自由去選擇你的命運了。」
「不管你是選擇成為新任的神王，亦或是就此消失在諸天萬界之中，那都是一個新的開始。」
完全沒料到這樣的結局，亞當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嘴。
卻見聖靈眼中的神采已然消散，再也看不出任何生命的跡象了。
這位曾經的奧林匹斯神王、統御一方世界的至高神、受眾生崇拜的無上造物主，在跨越了漫長的時間長河後，自此徹底退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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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