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山神的職責（23）
山海界，西南邊陲，雲夢澤中央。
在經過魑的一番講解和介紹之後，大衛終於明白自己到底來到了一個怎樣的世界。
這是一個普遍信仰偉大造物主的世界，一個被造物主從「滅世災劫」中拯救回來的新世界。
在這個世界裡，「智慧」並不是以種族為單位存在的。
上到史詩巨獸、下到微末螻蟻，都有可能孕育出擁有智慧的傑出個體。
說句實話，在聽到這完全打破自己三觀的說法時，大衛是持懷疑態度的。
因為在他的認知中，智慧往往是與種族綁定在一起的，從沒聽說過哪只狗能夠擁有與人相同的智慧。
直到大衛遇到一隻五彩斑斕的麋鹿。
當大衛看到對方那種驚愕與恐懼的眼神時，他就知道自己必須拋棄自己原本世界養成的常識，用一種全新的態度來對待這個世界的一切。
畢竟按照魑的說法，這個世界的石頭都有可能孕育出智慧。
當然了，以上都只是大衛在雲夢澤的所見所聞。
事實上，在雲夢澤之外，還有一群早已開化、走出了文明之路的智慧種族。
它們自稱「山海百族」，而像魑這樣的存在則直接稱呼它們為「山海之民」。
它們是由數百個不同的種族，共同構築起的文明主體。
每一位走出雲夢澤的智慧個體，都可以選擇加入其中，就連魑這種自稱為「神」的存在亦不例外。
對此，出生於賽博世界的大衛倒也沒有表示出太多的震驚。
因為賽博世界的神也從來不是高高在上的，祂們同樣以一種非常親民的方式存在於網絡之中。
現在問題的關鍵在於，像魑這樣的存在僅僅只是這個文明中最普通的一員，而非大衛理解中的高層精英或文明領袖。
「所以，你為什麼不加入『山海之民』呢？」
從魑的言語中，大衛可以聽出她對於外界的嚮往，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要不是擁有旺盛的好奇心和求知慾，魑也不可能在第一時間出現在大衛降臨的地方，並且耐心給他解釋這個世界的規則。
「因為我是雲夢澤的山神！」
輕輕落在了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魑無不自豪的說道。
「我有責任和義務指引這片山林中的一切生靈，讓它們明白自己存在的意義。」
緩緩的轉動著自己的機械之軀，大衛用一種恍然的語氣說道。
「我明白了，你的職責就是讓誕生於這座山中的智慧生命知道，在這雲夢澤之外還有一群和他們一樣的『山海之民』？」
微微偏了下腦袋，魑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你可以簡單這麼理解，但我的職責遠比你想像中的要重要的多。」
「我的存在，讓雲夢澤的山林變得更加茂盛……」
「我的存在，讓雲夢澤孕育出了更多的智慧生命……」
「我的存在，甚至可以決定雲夢澤的繁榮與毀滅。」
聽聞此言，大衛終於明白魑為什麼會自稱「神明」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魑的確是雲夢澤的神，就像賽博眾神之於賽博世界一樣。
「那我們現在這是要去哪？」
在弄明白了魑的身份和自己現在的處境之後，大衛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四周。
這裡似乎是雲夢澤的中心，一處林蔭可以遮蔽天空的地方。
就算是以大衛所攜帶的各種探測裝置，也很難一窺這裡的全貌。
不過，這難不倒大衛。
只是簡單的調試了一下自己內置的生命波紋感知器，大衛就發現了這片巨大林蔭的「秘密」。
這哪是什麼樹林啊！
這分明就是一株龐大到無法形容的參天大樹！
是的，這片覆蓋方圓數百公里的林蔭，僅僅只是一株大樹的樹蔭。
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內心莫名驚駭的大衛順著生命波紋感知器的偵測方向望去，赫然注意到了那幾乎要亮瞎自己義眼的恐怖「生命力」。
「我們要去榕老那裡，它能有辦法幫助你。」
聽聞此言，大衛先是一愣，緊接著就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一樣反問了一句。
「榕老？你是指這棵大樹嗎？」
這下輪到魑有些驚訝的看了一眼大衛。
她怎麼也沒想到，眼前這個來自異域的傢伙居然能夠一眼就看穿這片樹林的真相。
「你說的沒錯，我們現在就在榕老的身上。」
儘管早有猜測，可是真當聽到魑這麼說的時候，大衛還是忍不住沉默了。
「一木成林」的奇觀，在這個世界是真實存在的。
「據說，榕老是雲夢澤的第一棵樹，是當初來到這裡的不死人所種下的。」
明明大衛什麼都沒有追問，可話嘮的魑卻已經開始熟練地解釋起來了。
「不死人是造物主的使者，是智慧的化身……」
「雖然他們中的絕大多數個體都已經前往了『輝煌界』，但他們留下的痕跡卻普遍存在於山海界的每一處角落。」
「榕老作為不死人在雲夢澤種下的第一棵樹，它在很早之前就擁有了自己的智慧。」
「榕老跟著不死人學習、跟著不死人成長，甚至就連雲夢澤的很多山神、河神都受過它的恩惠。」
「你現在看到的那些樹木，其實都是從榕老的根系上長出來的。」
「要說整個雲夢澤除了我之外，誰的智慧最高，那肯定是榕老無遺了！」
從沉默中回過神來，大衛有些無語的瞥了魑一眼。
雖然相處的時間並不算長，可大衛卻已經看出了魑的性格。
前面有關榕老的介紹肯定是真的，但魑最後的那句話絕對是自誇。
好在大衛無意反駁對方，反而被對方所描述的內容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也就是說，雲夢澤有很多像你一樣的神明？」
「榕老就相當於是你們的……老師？」
簡單醞釀了一下自己的語言，大衛終於從智腦庫中提取出了一個相對比較合適的詞彙。
「呃，你這麼說其實也沒錯。」
「畢竟包括我在內，大家都是在榕老的看護下成長起來的。」
話音未落，魑突然指著大聲說道。
「我們到了！那就是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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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