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源城的城門在正午過後重新開啟,被堵在城門內外的人都大大的鬆了口氣,暗道幸好沒封多久。記住本站域名不然陳屠戶新殺的豬運不進城就得砸自己手裡,虧到哭死;劉老頭進不了城拿不了藥,家裡老太婆的病怎麼辦
許多人鬆了口氣,急急忙忙的進城或者出城解決掉自己手裡的事情時。可風波的中心,曾經風光無限的廊源城城政官吳遠的府邸里卻是一片陰雲低壓,直把府中堂屋裡聚集的那些廊源城的頭頭腦腦們壓得喘不過氣來。
天不亮,這些人就被衙門裡傳來噩耗從睡夢中吵醒,忐忑的等到天亮後打聽情況卻被告知說城衛官周倉封鎖了吳府相鄰的街區,如今進出都被嚴查。只有偵辦的捕頭和衙役可以出入。但有一點已經可以確定,那就是吳遠的確死了。
一時間廊源城的這些頭頭腦腦們都慌了神。
當然不會是因為吳遠是一個多麼好的官,死了會讓其下屬心哀沉痛,而是牽一髮而動全身。事出突然,吳遠一死,廊源城可不就成了沒了蓋子的悶罐了嗎?裡面的湯湯水水要怎麼才能趕緊處理乾淨呢?不然拖下去,換個人來繼任的話,一個不好便是一場足以燒死所有人的大火。
更讓這些人心裡焦急的還是楊傑的突然到來。
和周倉的判斷一樣,但凡有些腦子的人都能猜到楊傑必然是吳遠出事前就已經要到廊源城了。只不過是湊巧趕上了吳遠的死。
可這樣的話楊傑跑來廊源城的目的就不好說了。即便有傳聞說吳遠之前告假時郡守府給他的回覆就有提到說會派人下來暫代他的職務,好讓他安心養病。可這並不是正常的流程。按照正常流程的話,吳遠告病離開,暫代他職務的應該是廊源城左郎官才對。
更何況楊傑是什麼職位?區區一個廊源城的城政官告病的事情用得著他親自跑一趟嗎?就算要派人來暫代一段時間的事務也不至於這麼大的陣仗吧?
雖然誰都沒有把心裡的這番猜測說出去來,可所有人都清楚,楊傑此來跟定來者不善。只不過撞到吳遠突然身亡,事情也不知道還會起多少變化。
「諸位可都聽清楚了?若有疑問現在就可以提出來,我會給你們解答。一旦離開這裡,下去後你們就必須按照我剛才說的一點不落的辦好下放的差事。不然的話就別怪我楊某人不講情面了。」
坐在吳府堂屋裡,楊傑放下收里的茶杯,看著下面站著的二十餘名廊源城掛職銜的官人語氣冰冷的給他們下了任務。他要求這些人回去之後事無巨細的將自己在廊源城履職期間所做的所有不合律法規矩的事情全部寫下來上報。即便是知道但未參與的事情也要寫下來。
說白了就是讓所有人自己往自己頭上扣帽子。還要順便給別人扣帽子。當然,你也可以亂扣,也可以老老實實的照辦,就看你自己怎麼對待了。
這是什麼意思?
寂靜的堂屋裡連呼吸聲都覺得刺耳。幾乎所有人的額頭和背心都被汗水浸濕了。他們事先有預感楊傑來者不善,可絕對不會想到居然如此直截了當。
可是下面這些冷汗直流的廊源城官人們並不曉得這其實並不是楊傑最開始的打算。楊傑最開始本來是準備先把吳遠的親信全部架起來控制住,然後再慢慢梳理這些年來郡守府收到的那些密信中的揭露的內容,最後才會直接臨之以威。
但吳遠的突然死亡打亂了楊傑的節奏。讓他不得不對自己的方略做出調整。
既然廊源城裡最大的那個麻煩自己先死了,那餘下的相比起來豈不是都成了「小麻煩」?既然是小麻煩那就不需要再遮遮掩掩,臨之以威快刀斬亂麻似乎更合適眼下的局面。
當然,讓楊傑如此選擇的底氣除了這次他帶來的十餘名郡守府的高手之外更多還是他對廊源城城衛官周倉的信任。也是為何在三年前突然把廊源城城衛官換成周倉的一個重要原因。
內,有自己帶來的可靠人手。外還有可以信任的軍伍力量作為依託。楊傑不覺得自己在廊源城裡還需要去顧忌什麼。自然就選擇了最快最直接的方法。
「大人,屬下有一問。」
「說。」
「若並無任何不合規矩或者違反律法的行為呢?還需要寫嗎?」
「當然需要寫。你自己沒有你可以寫你聽說的關於別人的髒事嘛。如果這都沒有,那你就把自己本本分分絕無過錯且清白的字樣寫上,以後我也好拿來和我手裡的一些密信做比對嘛。這樣就不至於口說無憑,也不會冤枉好人對吧?」
另有人又道:「大人說的密信?大人萬萬不能相信那些捕風捉影的無恥中傷。更不能因為吳大人意外身故就寒了廊源城上下的一片忠心啊!」
有人帶了頭那就從者眾,幾乎所有人都跪伏下去,想要拿廊源城政務、民生、以及官人群聲做要挾,脅迫楊傑退讓或者拖延時間。唯獨只有三個人臉色猶豫的站在最後面並沒有跟著跪下去,卻顯得很是扎眼。
「嗯,諸位不必如此,那些密信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乃是肖大人兩年多前才上任時就有陸續的收到了。而且我們也提前做了一些暗訪和調查。若是真沒把握也不會擺在諸位面前來。
本來嘛,這件事應該自上而下的。可如今吳大人意外身故,那就只能如此操持,也省時省力。
出於同僚的份上,我也敬告各位。有什麼事,坦白,還有可能撈一份寬大。若是硬抗,或者想要採取一死了斷之類的行為那就大可不必了。我們手裡的密信很多。你死了,別人會不會有這麼大的決心和膽子?別到頭來誰都護不住,白白死掉那才虧呢。
更何況其實此時此刻正是一個最為恰當的時機。各位莫非不覺得嗎?
好了,言盡於此,諸位下去好好斟酌,明日我希望我能看到諸位的誠意。」說完,楊傑就擺了擺手,示意下面的人可以退下了。而他自己則是頭也不回的起身離開了堂屋,再次回到了吳府的書房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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