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8章 掂量

  「老實說我曾想過很多次與你見面的場景,但從未想過會是這種樣子。【,無錯章節閱讀】」

  通天就站在大殿的門口,但並未邁出大殿那道門檻,站在門檻內,表情很複雜,看著張硯似乎就像在見證一個奇蹟。或者是在看一個謎團。

  其實張硯此時此刻的感受同樣複雜,一點也不輸於通天的心情。

  「哦?通天道友本以為我們見面時應該是什麼樣子?」

  「呵呵,張道友,我最開始認為你應該帶著我的誅仙劍陣闖鰲島外圍禁制,然後取得我留在那裡的六魂幡。之後你煉化六魂幡時我的殘念會與誅仙劍內的殘念合二為一形成我的殘魂,到時候你就成了我的牽線木偶,幫我在外想盡辦法最終破掉鰲島上的禁制助我脫困。」

  通天站在大門內臉上也泛起了微微笑意,但說著說著還是搖了搖頭。

  接著通天繼續說道:「可誰知從你開始渡劫成仙之始,一切都偏離了我的謀劃。我曾嘗試扭轉卻都失敗了。最後甚至想要毀了你也沒能成功。你身上的謎團太多。甚至如今我都不清楚你是如何在虛空世界裡成就聖人之境的。這裡的天生缺陷你怎麼去克服的呢?」

  謎團其實遠不止於這些,通天眼前的張硯渾身上下就沒有哪怕一絲絲正常的地方。甚至包括對方怎麼如此輕描澹寫的站在他面前的,周圍的這些禁制又發生了什麼,他一概想不通。

  自己費盡心思甚至捨棄了很大一部分氣運才亂了天機選中的一個後手,本以為可以一路培養,最後就自己脫困的。甚至通天在張硯成長初期表現出來的強勢里都覺得十拿九穩了。即便有人、闡兩教的干擾他也有信心。可最後居然成了這副模樣?

  說實在的,通天甚至覺得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像是一個笑話。就像是逼迫著張硯在往如今完全失去控制,甚至是完全超出他想像的情況飛奔。

  張硯沒想到對方會直接承認之前的那些算計。看得出通天還是比較坦率,聖人的骨氣還是不墜的。

  「往日就如頭頂懸劍,生死之間總會逼迫出一些新的東西的。我能有如今這番成就其實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說是拜閣下所賜。不過其間的恩恩怨怨該如何還是要有個說法的。」張硯一邊說,一邊靠近了一些,徑直走到了大殿的台階上,與通天平視,距離不到三丈。

  不過張硯可以在禁制里自由行走,但通天卻不行,他甚至沒有辦法走出自己的靈寶大殿。

  通天臉上的笑容在看到張硯自有走動之後似乎更是燦爛了幾分,接著張硯的話頭,說道:「說法?張道友這是有怨氣啊。也對,生死之間留下的東西並不可能被忘記。不過既然是「說法」而不是「死仇」那就還能開解。不如張道友這就劃下道來,看看我有沒有辦法應承得住。」

  就這麼言語了幾句,張硯明顯感覺通天對如今自己的處境並不太擔心。當然也有可能是城府足夠深。同時靠得近了些,張硯更能清晰的從對方靈寶大殿的干擾下分辨和探查通天的氣息以及身上的大道波動。在這之前他只能感應到個大概,頗為模湖。

  如今靠近之後張硯臉上雖然說話沒什麼變化,可心裡卻暗自起疑了。因為在他的感知當中,通天教主身上的氣息雖然極強,比他要強出許多。這說明仙體的能量表現方面通天教主是要強出他不少的。可在大道波動方面,通天教主卻在張硯的感應中顯得很意外,意外的弱,甚至可以說是有些跟不上其氣息的能量表現。

  就好像一頭巨獸卻只有一隻小狗的心臟。看上去似乎沒什麼不對,可一動起來就必然會出現令人瞠目結舌的高開低走。

  更何況以張硯的個人體悟,聖人之所以能和大羅金仙拉開天差地別,就是在於聖人修的悟的都是大道。大道對於大羅金仙及以下的修仙者而言就是不同層級的碾壓。所以大道才是聖人境界的實力根本。

  在張硯看來大道參悟越深,實力就越強,能量多寡在聖人境界反倒是並不那麼重要,甚至有些時候還能當做「可有可無」。

  這就好比就體格再強壯也干不過一個拿著手槍並且上膛的人是一個道理。

  通天在張硯的眼裡就是那個放棄了拿槍的壯漢。本末倒置了難道通天不知道嗎?還是說有什麼隱情?

  心裡的想法一閃而過,張硯不急,微笑著繼續跟通天搭話,說:「不不不,生死之間就是生死大仇。通天道友莫不會對幾次三番要弄死你的敵人心懷善意,總是諒解吧?甚至要跟通天道友算個清楚,這也是我一路修行來此的執念之一。」

  張硯話雖這樣說,可實際上他內心並沒有把自己與通天之間的梁子放到「生死大仇」上去。那其實更貼切的應該是「棋手」和「棋子」之間的關係。只不過眼前還有得談,不能讓通天輕輕鬆鬆的就把梁子帶到低處去。

  「這麼說來張道友是想要我的命嗎?呵呵。」通天依舊很澹定,甚至張硯雖然處處讓他無法拿捏且總是意外,但張硯這次出現在他面前其實也是他的一次機會。雖然這種機會也不是他最好的那種。

  至於張硯說的生死大仇,通天泰然處之。殺他?當初數名聖人聯手也殺不掉他,張硯雖然詭異,但也絕無可能。特別是在自己的靈寶宮殿當中,通天自覺有著十足的把握。

  「哦?通天道友覺得我辦不到嗎?」

  「呵呵,張道友大可試試。正好我也久未有活動過筋骨了,也好奇張道友這樣的聖人到底是花架子還是確有本事。」

  張硯笑著點了點頭,但沒有再說話。

  本來嘛,兩邊就不存在什麼「和和氣氣」的基礎,即便通天聖人如今被困,可他並不曉得張硯的手段嘛。沒被教訓過哪裡知道該怎麼說話,又怎會曉得他自己的處境呢?

  就好像那個身強體壯的大漢沒看到他面前的對手別在腰間的手槍,想著自己拳腳過去就能輕易獲勝,說不定還能撈好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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