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下了課,初一還專門去了一趟實訓室,貓在一堆零部件里拆拆裝裝研究了半。
楊老師今罵他,他雖然很緊張害怕,但有些話他還是記住了。
他專業課目前很好,他要聽老師話繼續學好,因為他以後得靠這吃飯。
也許別人不能解,比如周春陽那每腦子裡就是吃喝玩樂傢伙,他家裡送他來上中專,無非就是初中畢業沒地方可去,汽修是周春陽己選,他喜歡車,雖然他現在發現學汽修根本不是他能玩車,只是玩零件而已,不過已經晚了。
初一很清楚他跟那些同學都不一,他是沒有退路,他從說出要上中專時候開始,就都得靠己了。
不,其實他要混亂下去了,還有晏航,晏航會幫他。
到晏航,他心裡就會一陣踏實。
但他並不要晏航幫他,每次晏航耍賴要他出錢時候,問他要貴禮物,讓他買手機說不給錢了,說做飯給他吃但要他買單……每次聽到這話,他都會很滿足。
有己已經長大了感覺。
實訓課老師過來時候看到他正滿手油泥地蹲地上折騰,頓時非常愉快,過來給他講解了一通,還指點他拆裝了一次引擎。
「你要是有興趣,」老師說,「平時有時間就可以過來,或者去車庫找我,那裡有些要修車,你可以去看看,熟悉一下各故障怎查怎修。」
「嗯。」初一點了點頭。
「現在汽修可是很吃香,」老師說,「別覺得就是修車有什了不起,有故障我一眼就能看出來,車開過我旁邊我一耳朵就能聽出是什車,這就是本事。」
「嗯。」初一點頭,莫名就覺得這技能非常拉風。
洗了手從實訓室出來時候,他覺得己走路都挺輕快,好像看到了兩三之後拉風己。
不過走到學校門口時候,他手在兜里摸到了手機,猛地起了那兩電話,頓時又堵得滿心都是鬱悶。
晏航說什也不要多,也沒,但要做到實在是太難了。
出安全考慮,他一邊往公交車站那邊走,一邊看了看四周。
不過感覺他道行比晏航差太多了,就這一路東張西望,有人靠近了他居然也沒能發覺。
離車站還有一段距離時候,有東西頂到了他腰上。
「搶狗,」後有人說,「別動。」
他先是整人一僵,接著頓時心情就一揚八丈高了。
「你怎,怎這厲,害啊?」他回過頭,看到後站著晏航。
「我是誰,」晏航笑笑,「我小學時候我爸就這跟我玩了。」
初一看著晏航笑容,覺得這一瞬間己什煩惱都沒了,全都消散了,人都能飄起來。
「你怎在,這兒?」他飄了一會兒才起來問了一句。
「在家裡閒著沒什事兒,」晏航說,「就過來搶狗玩。」
初一笑了半,又嘆了口氣:「是,不是擔心……」
「別美了,」晏航打斷了他,「我沒你那緊張。」
「哦。」初一笑著沒再說話。
今咖啡廳里跟昨差不多,沒什客人,估計要再晚一點才會有人進來。
「我看看有什材料,」晏航走到冰櫃前研究著,「你買單啊。」
「嗯,」初一點點頭,「我先去換,衣服。」
「去吧。」晏航說。
初一換好制服出來時候晏航已經拿了些食材出來準備開工了,他走過去站在晏航旁邊。
「做簡單點兒,不耽誤店裡事兒,」晏航說,「做披薩,再來黑椒牛肉炒飯吧?」
「好。」初一咽了咽口水,平時他都五點多就吃晚飯了,今為了跟晏航一塊兒過來吃一直餓著,這會兒光聽到菜名就過去把鍋給啃了。
晏航開始做披薩時候,進來了幾客人,點了咖啡和飲料之後開始邊聊兒邊打牌。
初一非常緊張,咖啡機做咖啡時候一直往晏航那邊看。
晏航沖他笑了笑:「能行吧?」
「嗯。」初一點頭。
昨晏航教了他好幾咖啡做法,比例和要放東西他都還記得,這會兒主要是習慣性緊張。
不過做起來時候,依然笨手笨腳,多虧了那桌客人主要是打牌,並沒有催他。
端著咖啡過去時候他看著好幾杯己做出來咖啡和飲料,突然感覺己多才多藝。
「服務員,」有小伙子轉頭叫了一聲,「好香啊,是什?」
「炒飯,」初一說,「是我,我晚……」
「再幫做份炒飯吧,」小伙子說,「聞著餓了。」
「飯。」初一把話說完了,聽了他這一說,頓時不知道怎辦了,轉頭看著晏航。
晏航點了點頭。
「好。」初一拿過菜單看了看,上面並沒有黑椒牛肉炒飯價格,夜間菜單里沒有主食。
「告訴他一份,只有一份了,多了沒有。」晏航看了一眼菜單。
「嗯。」初一笑了笑。
這份工作還是挺好,晚上過來客人不多,來了一般就是點幾杯飲料,到了時間就收拾好衛生關門走人。
初一覺得挺有意思,當然,如果晏航沒在,肯定就沒這有意思了。
披薩和炒飯做好之後,他倆坐到了角落小桌旁邊。
披薩是榴槤,初一不太喜歡味道,但晏航做得很好,不知道加了什配料,讓榴槤味兒沒有那重,透著奶香,居然還挺好吃。
他一邊吃一邊看著晏航。
晏航抬眼看他時候,他又猛地有些慌亂,趕緊低頭扒拉炒飯。
現在和晏航待在一起時,感覺跟以前不太一了。
有很隱蔽親密感,卻也因為這份親密感而會猛地有些不好意思。
現在面對面這近距離,他幾乎能聽到晏航呼吸聲,混合著炒飯熱氣,會猛地把他帶回到某不可言說但又不敢細興奮里。
「我過兩要上班了,」晏航說,「再陪你兩,應該就沒問題了。」
「嗯,」初一點點頭,了又有些擔心,「你這,久沒上班,還是領,領班嗎?」
「是,」晏航笑了,「怎,你怕我工作丟了嗎?」
「不怕。」初一說。
「我明爭取去後廚。」晏航說。
「你經,經要瘋,」初一嘆了口氣,「沒完了,一到,到晚就,著後,廚。」
「那沒辦法,」晏航笑著說,「就這點兒愛好了。」
「我都沒,沒有愛好,」初一突然有些惆悵,「啊,我居,然沒有愛,愛好?」
「你有啊,」晏航說,「打拳啊,磨小石頭什。」
晏航一說小石頭,初一就一陣緊張,被踩壞那些小石頭沒有全部拯救回來,有兩顆從小石頭被磨成了小小小石頭,鑽眼兒都怕把石頭給鑽裂了,所以他還沒全做好,這會兒就特別怕晏航問。
這久沒做好,太不重視了吧!
「你今……」晏航說了一半又停下了,似乎有些猶豫。
初一立馬反應過來了:「我回學校。」
「哦。」晏航看了他一眼。
「我班,主任,」初一趕緊解釋,「早上罵,我了,說夜不歸,歸宿。」
晏航嘖了一聲:「你一小破中專還管這嚴啊?」
「不小,也不破,」初一有些不服氣,「文盲。」
「滾。」晏航笑了起來,手上披薩差點兒掉了。
「我實訓老,師就聽發,發動機就知,道什車。」初一說。
「那你呢?」晏航笑著問。
「我以後也,可以。」初一說。
這話他說得非常肯定,一點兒都沒猶豫,說出來時候也沒有一點兒不好意思,這還是他長這大,第一次如此信滿滿。
晏航沒說話,就看著他,笑了好一會兒。
晚上下了班關好店門,晏航要送他回學校,他沒同意,打了車先把晏航送回家之後再己回學校。
下車給錢時候心疼得他把司機打一頓。
宿舍已經關門了,初一按周春陽指點,從宿舍側面鐵樓梯爬了上去,鑽進了走廊。
爬樓梯時候他發現這架鐵樓梯一看就是平時沒人,但踏腳地方都磨得很光滑,一點兒鏽跡都沒有……
一看就是人來人往繁華通道,學校居然沒有把它拆掉。
回到宿舍時候,已經熄了燈,但一片手機屏幕亮光。
「初一啊?」胡彪問了一句。
「嗯。」初一應著。
「今人可都是齊,」李子強躺在床上,「一晚上都他媽齊刷刷。」
「沒錯。」胡彪說。
「誰要造謠說有人晚歸,」張強說,「我他媽就收拾誰。」
初一往蘇斌床上看了一眼,這人也在玩手機,臉上面無表情,屏幕上光一打,顯得他非常嚴肅,一被全體人民耽誤了學霸。
初一進了廁所洗漱完,爬回床上,給晏航發了消息。
-我睡了
-晚安小狗
-晚安小晏
晚安完之後,初一還捧著手機看了老半,也不知道在看什,基本就是點開了晏航相冊,一直慢慢地往下劃拉。
雖然全是他看不懂英文,但他卻看得津津有味。
看完之後又點開微博,看了一圈小姐姐給晏航評論。
-求直播
-我新來,請問是直接開舔嗎
-吸小帥哥
-你倆了
-誰知道直播規律啊?剛粉上,每來看一次,總怕錯過,還體諒我,一直都沒錯過,乾脆就沒有直播啊。。。。
-沒規律,消失半一也是常態
-誰能解答一下我疑問?小哥哥跟小狗到底是不是同居了?
-不知道,太神秘,我現在連他倆是不是一對都不確定
-肯定一對啊,誰會那純潔表演兄弟情!
-每都扯下小哥哥口罩
-扯口罩太純情了我一直扯美少褲子
-扯小狗褲子
-穩重點,小狗還是孩子,先扯哥吧
-不爽,這兩漲粉漲得也太多了,有私藏寶貝要被小妖精搶走感覺
……
晏航不知道會不會看這些評論,初一看了一圈下來臉都紅了,小姐姐什都敢說,就看著這些評論,他就下意識地要把褲子提一下。
晏航大概不會看吧,除了玩遊戲,晏航看手機時間不多,初一一直感覺他在這方面特別無所謂,直播開就開,停就停。
如果換了是他己,應該每都會看評論,還會回復吧,他這從小沒朋友沒信人,比不了晏航那全世界只剩了他一,他也依舊信淡定人。
雖然他知道晏航很多時候會處情緒低谷,但又始終能扛住。
這人,一輩子能碰上一,就是非常幸運事了吧。
他不僅碰上了,還……
初一把手機鎖屏放到一邊,迅速地躺平了,閉上眼睛。
不要多,尤其不要胡思亂。
什嘴唇呼吸,什……秒射,都不要。
你才秒射!
誰秒射了!
秒了又怎!
初一翻了,扯過被子蒙住腦袋。
晏航已經安慰過他,也給了他合解釋,但他還是沒法就這釋懷了。
丟人啊!
晏航每去咖啡廳陪他上班日子很快結束了,初一開始己一人守在店裡。
不過有晏航幾培訓,他站在吧檯後頭時候,已經沒有了一開始那手足無措。
客人點咖啡飲料他差不多都能做出來,就有一次有客人要點愛爾蘭咖啡,晏航沒教過他,只跟他說了是跟威士忌混和,平時喝人不太多。
聽到客人要點這時候,他也很鎮定地直接說今沒有酒了,做不了。
都能這平靜地忽悠人了,打工是很好鍛鍊。
唯一不怎開心,就是因為楊老師已經警告過他不許再夜不歸宿,所以除了周末,他只能在宿舍里待著。
盼周末。
他現在對晏航念,還是一如既往地強烈,剛轉就會開始,而且跟以往念相比,他總覺得現在念里,開始夾雜著一些讓他不好意思細內容。
但周末來了……他又會緊張。
連續三周末了,他都沒睡好。
根本沒法睡踏實。
躺下了就會到那事。
他一直覺得己沒有刻意地去琢磨過,而且那明明暈得厲害,現在卻一閉眼就能起每一細節,甚至能記得晏航喘息和指尖在他上划過軌跡。
這就是傳說中饑渴吧。
他承認己一到這些時候,就會興奮,那怕對著眼前一團空氣,一衣櫃門,一水壺,他都會有反應。
饑渴得非常標準。
他不光饑渴,還很矛盾。
他不止一次偷摸過那事如果再來一次,他會怎。
但始終也沒敢再有任何舉動。
快到底了,晏航特別忙,周末一整忙著沒得休息,他每次過去時候都覺得晏航臉上寫著「我很累」三大字。
他根本不敢在晏航睡覺時間裡有什不要臉動作。
除去這冠冕堂皇之外,其實更讓他矛盾就是……他害怕己會再一次丟人。
有些人可以丟很多次,習慣就好了。
有些人卻只能丟一次,丟一次都嫌多了。
今晏航下班早,中午事忙完,沒到晚飯時間就到家了。
初一拿出鑰匙打開房門,看到晏航從臥室里走出來時候,頓時就被暖哄哄幸福感給包裹住了。
「一會兒去給你買件衣服吧,正好今有時間,」晏航看著他,「就上你咖啡廳那步行街買,買完吃了飯正好你去上班。」
「買衣服?」初一低頭看了看己上衣服,「衣服不是還挺,挺好嗎?」
「短了,」晏航嘆了口氣,「你這衣服去買吧?你從去到今長了多少己不知道嗎?」
「不知道。」初一說。
「別摳門兒,」晏航看著他,「我知道你昨發工資了。」
初一笑了起來,一提發工資事兒他就高興。
「算了我給你買吧,」晏航了,「你己買估計預算就二百。」
「預算五百,」初一衝他伸出五手指,「沒,到吧?」
「太意外了。」晏航誠地點頭。
「你狗哥,」初一說,「非常有錢。」
「是,」晏航笑了起來,「非常有錢狗哥,麻煩去幫我把被罩套一下。」
「又套?」初一看著他,「上回換了沒,到倆月吧?」
「你以為跟你住宿舍一啊,一學期一換?」晏航說,「趕緊。」
初一實在非常討厭套被罩,他以前在家要套全家被罩,子還矮,套完了要抖抖被子都得蹦著抖。
全世界人應該都討厭套被罩吧。
前陣冷了換被子時候,宿舍里一幫人套被罩慘狀他現在起來都還笑,周春陽套了兩次都是擰,最後一怒之下把被子掏出來,直接放在了被罩上,睡覺時候就一層被罩一層被子,大家紛紛覺得這辦法非常完美,可以成為宿舍特色。
不過雖然很討厭套被罩,幫晏航套被罩,初一還是會愉快完成。
晏航已經把被罩和被子都整齊地鋪在了床上。
「都鋪成這,了,」初一嘆了口氣,「順手套了不,不就完,事兒了嗎。」
「都鋪成這了你還不趕緊套完了。」晏航說。
初一剛開始套被子,手機在客廳里響了一聲,他轉過頭:「幫我看,一下,可能是,宿舍,他今,今去吃,助。」
「嗯。」晏航應了一聲。
初一書包基本是空,就一手機和一副手套扔在裡頭,還有從小兜里探出腦袋一把零錢。
相當直男。
晏航笑了笑,拿出他手機看了一眼。
是胡彪發過來幾張照片,全是吃,滿眼肉,還有熱氣騰騰麻辣鍋。
「是,」晏航說,「這才幾點就開吃了,欺負你還沒吃飯呢?」
「肯定還發,朋友圈氣,人了。」初一笑著說。
「我看看。」晏航點開了初一朋友圈。
果然是九圖湊滿,而且不光是胡彪,他宿舍幾人全都發了朋友圈,每人都是九張圖,一眼看過去相當欠抽。
晏航笑著往下慢慢劃拉了幾下。
初一從加了一堆同學微信之後,朋友圈就變得非常熱鬧。
嘖。
全是小姑娘。
晏航嘖嘖嘖地往下翻著,翻到昨內容時,他手指停下了。
一女孩兒發了三張照片。
三張都是初一和周春陽在學校操場邊兒上坐著照片。
有。說。有。笑。。。子。
但只是這,晏航也不會有多不爽,畢竟初一在宿舍跟周春陽關係最好。
讓晏航整人瞬間就不好了,是這女孩兒配那行字。
-今狗糧
狗你大爺糧啊!
晏航非常震驚,雖然他覺得這只是小姑娘玩笑,也非常確定初一跟周春陽不會有什哥兒之外關係。
但此時此刻,他還是覺得相當不爽,非常不爽。
這感覺無論是占有欲還是別什欲,都讓他酸得牙根兒一鍾里倒了七多回。
他拿著手機走到臥室門口,看著背對著他正在抖被子初一。
小屁狗子居然跟別人去撒狗糧了。
不能忍。
什大強小強胡彪他都能忍,偏偏是周春陽!
初一一抬手,上T恤跟著往上一掀,露出了一截腰。
晏航皺了皺眉,走過去站在了他後,伸手把衣服一挑,摸在了他腰上。
初一還揚著手頓時定在了空中。
晏航把另一隻手也伸進了他衣服里,兩隻手都扶在了初一腰上。
「你……」初一偏過頭說話。
晏航沒給他說完機會,手上一勁,直接把他推倒在了床上,沒等臉衝下初一偏過頭,他跟著撲了上去,壓在了初一上。
接下去動作基本靠本能,他手順著初一腰往前,探進了褲子裡。
初一在好幾秒鐘之後,呼吸都完全亂了之後,才埋在被子裡很低地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