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下人來報,烏大師當即臉色大變,怒火中燒。
「讓他們滾,這人老夫保下了,或者叫姜星臨親自來找老夫要!」
烏大師袖手一揮,絲毫不將來者放在眼裡。
自家寶貝女兒還處在生死攸關之際,這幫狗皮膏藥非要在這個時候來嗎?
聞聽此言,中年管事以及來報者都是微微一愣。
執法堂代表著王府最高執法機構,除去當今姜王,就連族中長老都不得不迫於其淫威。
但凡有弟子犯錯,都需要秉明執法堂下達處分後,才能動手。
即便是外門雜役也同樣如此,王府貴為梁朝底蘊,其內雜瑣之事何其之重,需要大量的苦力。
故不能任由權貴子弟肆意打殺雜役,否則誰敢來王府當雜。
而大師口中的姜星臨更是執法堂的執法族老,僅次於姜王的強者。
可如今,烏大師卻公然硬剛執法堂,就為了保一個外門雜役?
「大師,那名叫姜辭之人的處分已經下來了,『當場格殺』,那些人就是來行刑的!這樣了我們真的還要打臉執法堂嗎?」來報者傳道。
姜辭聞言一冷,苦笑一聲,雙拳緊握,內心止不住感嘆。
好個執法堂,這個結果倒也無愧他「雜役」的身份。
「當場格殺?執法堂不調查就下令了,當真是雜役弟子命不如狗啊!」
烏大師冷笑一聲。
「老蒯,傳令下去,老夫我要求重新調查!」
烏大師語氣冷漠,無形的威嚴溢於言表。
中年管事再次照辦。
「放心吧!小子,老夫說過我定會保你的,沉下心來,我們先布置符陣吧!」
烏大師一旁的姜辭使了個眼色,安慰道。
但姜辭此刻卻是猶如萬馬奔騰,不是擔心自己,而是擔心父親會不會受到牽連。
齊祂心領神會,連忙請求道。
「烏兄,依我看還是先去解決這件事吧!執法堂最是難纏,萬一在醫治之時受到干擾,保不濟會出現意外啊!」
「此時確實不適合醫治,這虱瘴太過危險,必須要確保萬無一失!」
聞聽齊祂此話,烏大師聽後微微蹙眉,對方身為煉丹醫師,其話不可不信。
「既然齊兄都開口了,那便先去執法堂一趟吧!只是不知小女之疾能否拖得住?」
烏大師眸中還是露出一抹憂心,心裡怒火已在狂暴積攢,準備去執法堂好好釋放一下。
齊祂豪邁一笑:「放心!我雖不能醫治,但控制疾情幾天還是沒問題的,保證不會讓令千金受到一絲的病痛折磨,所以放心去吧!」
聽到這話,烏大師的臉上終於展露出了笑容,對著齊祂一拱手,「有勞了!」
將女兒安排妥當後,烏大師這才下定決心好好爆發一下。
而姜辭也是如願以償,令得烏大師出手
雖然他很不想依賴他人,但想要在這個權勢之地生存下去,沒有依靠是不行的。
今日之事,便是最好的證明。
大師幾人動手後,他先一步離去,這邊已經來傳喚了,父親那邊也不會是慢。
按照事先的商量,父親現在應該去內府尋找五長老幫忙去了。
五長老也是唯一與父親交好的王府長老了,年少之時,此人受了父親不少照顧。
父親被廢後,雖然兩人情誼淡了一些,但至少願意幫忙。
一路小跑,不一會兒,姜辭便來到了五長老府邸。
因為身份的緣故,他只在外面等候,與之一同在外的還有執法堂的人。
看來,父親還沒有被帶走。
姜辭鬆了口氣,要是晚一步父親被帶走,保不濟四長老會被怒火撒在父親頭上。
約莫半個時辰,父親與五長老二人終於踱步而出。
「二哥,你說的我都明白,我盡力幫你,不過你那養子我卻是不得不說了,此子生性劣根,你早該與他撇清關係了!」
「方才據執法堂的人說,那小子去烏大師居所時,打了四長老孫子,還……還將狗糞塞到其嘴裡,執法堂本來已經下令處死了,但有高位者卻要求重新調查,這才暫時留了他一命!」
聞言,姜恆崖卻是驚愣在了原地,姜辭這是又闖禍了。
他內心狂顫,有苦不能言語,再次哀求起來。
「五弟…哦不,五長老我對天發誓,我兒子絕不是這種人,他這麼做絕對是有苦衷的,還望您無論如何一定要救救他!」
這時,不等五長老開口,姜辭卻是率先接過話茬:「爹,我並沒有苦衷,我所作所為皆是問心無愧,您不必替我求情!」
接著,他又將目光投向五長老。
「五長老,誠如你所說,到了執法堂若有人對我父親出手,還望您能幫襯,至於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我自會承擔責任,絕不連累我的親人!」
「好!你小子還算有點良心和擔當,希望正如你保證的這般,不再惹事連累你爹!」
五長老對著姜辭冷冷道,旋即袖手一揮,朝著執法堂走去。
姜恆崖聽到姜辭說這話,自是不願答應,但姜辭帶來的消息卻給他打了一針鎮靜劑。
硬生生將到嘴邊的話給憋了回去。
走過青石階道,來到一處高殿,殿立於王府正中,一眼瞥過,就會讓人心生恢宏之感。
殿內守衛森嚴,王府的甲士基本都駐守於此。
姜辭內心毫無波瀾,越過長道,緩緩步入內閣大殿。
迎面卻傳來一股肅殺之氣。
「小畜生,膽敢折辱我孫兒,給我死吧!」
話未說完,一道凌風巨掌帶著無盡的殺意籠罩而下。
掌風還未落至,遠處卻又激射而出一道真元匹練將其化解。
「四長老,你在幹什麼?」
遠處銳利的聲音響起,定睛看去,說話者半百模樣,身著樸素道袍,胸口處還有一個「執」字。
「二長老,你要為一個低劣的雜役出手嗎?此人辱我孫兒,今日無論如何都必須死!」
四長老一擊被攔,很是不爽,指著鼻子
二長老一臉不屑,漠然道:「雜役弟子的審理自是不用我出面,驅逐或殺都無所謂,不過既然有持紫令者上訴,我當然得來看看,這麼多年還從未有人替一名雜役上訴的!」
「至於三長老和五長老為何前來,我就不理解了!」
二長老矛頭一轉。
三長老薑恆水冷笑一聲:「我自是來看老朋友的了!」
說著,其陰冷的目光便朝著姜恆崖投去。
而五長老一臉倨傲,冷冷的回了一句:「大家隨意,我只是來替二哥他那個養子撇清關係的!」
言罷,五長老瞥了姜辭一眼,似乎是在提醒他莫忘先前承諾。
四位長老各自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下面就輪到審理的執事出面了。
看著這番場景,那執法執事根本大氣不敢喘,誰能想到一個雜役竟能轟動四位長老聯袂而來。
簡直聞所未聞!
平日裡雜役弟子犯錯,驅逐殺戮又怎麼會鬧到執法堂審理?
今天這一幕,著實讓執法執事無從下手。
片刻,眾人見執法執事不曾開口,不由蹙眉。
「喂!你們是幹什麼吃的?這小子出手打殺族人,折辱內府弟子,無法無天,不處死還在等什麼?」
四長老率先發話,滿腔怒火已經傾瀉而出。
「韓路等人被這小子所廢,王府內人盡皆知,執事大人還不知道怎麼下判?」
「這小子所為多半與其父有關,其父姜恆崖曾為王府天驕,現在地位一落千丈,定然心生怨恨,養個雜役兒子,教唆其報復王府,其心必異,其罪當誅!」
三長老薑恆水和其子姜叩也開始拱火,場面混亂。
五長老坐不住了,「三長老想像力真好,可終究只是猜測罷了。」
旋即又對著姜辭大罵起來:「小子你要是還有良心就該伏誅,莫要連累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