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王上專寵

  初柒忍無可忍的看向顧安蕊,

  「二姐,你再嬌縱也需看下場合,現下王上如此不適,你在這跟蘇公公攀扯這些有什麼用?」

  「別叫我二姐,本宮可沒有你這樣會使手段的妹妹!」

  使手段?初柒皺了皺眉,不明白她指的是什麼意思。😲♞ ❻➈şнù𝐗.Ćᗝ𝓶 ✋♖

  顧安蕊毫不客氣的擋在初柒面前,「除非你帶本宮一起進去,否則咱倆誰也別進去,這宮中御醫如此多,哪個又不比你的醫術強,蘇公公若著急便重新喚一個過來就是。」

  蘇公公還從沒見過安妃如此撒潑樣子,當下便有些變了臉,

  「安妃娘娘還請自重,若是王上的腹疾因為您的耽擱而出了更嚴重的差錯,那這後果可不是您一人能承擔的下來的。」

  「笑話,本宮一心擔憂王上的龍體此時在你們眼中竟然便成了害王上?分明就是你這個刁奴收了璟妃的好處這才給了她一人方便!」

  「哎喲,這話安妃娘娘可不興胡說的,奴才可從未受過璟妃娘娘半點兒恩惠…」

  顧安蕊半點兒聽不進去,轉身就扯開嗓子對著殿門內嚷了起來,

  「王上,王上是臣妾。臣妾來看您來了…」

  「夠了!」初柒不勝其擾,「蘇公公,就讓安妃與本宮一起進去吧,萬一王上追責下來,本宮一人擔著就是了。」

  蘇公公略一思索,「既然璟妃娘娘都這樣說了,奴才也不好再說什麼了,您趕緊進去吧,奴才方才瞧著王上冷汗淋漓,該是痛得厲害呢!」

  初柒頷首,連忙踏上白玉石階,顧安蕊衝著蘇公公冷哼一聲,

  「還追責?說得那麼誇張,拜高踩低的奴才!」

  蘇公公看著她急匆匆跟在璟妃後面的模樣,這才抬起頭來,一旁的徒弟安吉走過來,

  「師父,這安妃娘娘忤逆聖旨,還公然在凌雲殿前喧譁就真的不怕王上怪罪?」

  蘇公公冷眼瞧著她的最後一抹裙邊消失在殿門口,「且瞧著吧,不出一會兒總會被王上灰溜溜的給趕出來!」

  初柒進得凌雲殿寢宮,果然見韓非寒正蜷縮在榻上痛苦的咬著牙齒。

  見著她來,他緊皺的眉毛這才有些舒展開,

  「你怎麼這麼久才過來!」

  這語氣雖是責問,卻隱隱讓顧安蕊聽出了一種哀怨的意味,她心中頓覺不爽,一個躋身便沖在了初柒前面。

  「王上,王上你怎麼了?」

  她那細長的柳葉眉輕輕一蹙,看在外人眼中便是極其關心王上的擔憂模樣,韓非寒卻一愣,

  「安妃怎麼也過來了?」

  語氣明顯有些不悅,

  「蘇啟?」

  初柒忙上前一步,「是臣妾讓安妃同我一起進來的,王上要怪罪也先等臣妾先給王上把病瞧了。」

  韓非寒這才作罷,他橫了顧安蕊一眼,老實的將手臂伸出來遞到初柒面前。

  顧安蕊低著眉眼,半點沒瞧見韓非寒對她的嫌棄,

  「王上…您這腹疾怎麼來的這麼突然,要不是昨晚臣妾夢見王上,又一大早去御膳房做了王上愛吃的玲瓏餛飩送來,大約此時還不知道王上正在受此折磨…」

  她說著嚶嚶的小聲哀泣了起來,擾得初柒心神不寧,

  「閉嘴!」她低聲呵斥道,「若要哭便到外邊哭好了進來!」

  她一個庶出之女竟也敢對她如此說話,顧安蕊心中惱怒,卻並不敢在王上面前表現出來,她眨巴著淚眼朦朧的眼睛,「你竟敢凶我?王上…」

  她回頭正欲衝著韓非寒告狀,卻見韓非寒非但對顧初柒的不敬沒有一絲惱怒,反而面帶不悅的盯著自己。

  她擠到嗓子眼兒的話硬生生又給咽了回去。行!你是御醫,你會瞧病,本宮便等你瞧好了再收拾你!

  顧安蕊如此想著,卻再不敢發出一點兒響動,只用帕子不時的沾著淚,以此顯出對王上如何的擔憂心疼。

  初柒凝神感受著韓非寒的脈搏,又讓他張開嘴巴瞧了瞧舌苔的顏色,半晌後才終於收起脈枕。

  「昨晚王上從飛羽殿回來之後可有再吃什麼?」

  韓非寒想了想,搖頭,「在你那兒吃得夠飽了,回來哪還能吃得下別的。」

  初柒凝眉,「不對,您一定是吃了什麼刺激性的食物這才引起腸胃不適,王上,您必須如實告知臣妾才能為您對症下藥。」

  顧安蕊聽不下去,「你這話是何意思?難不成王上還能對你說謊了?」

  初柒瞪了顧安蕊一眼,「是你會瞧病還是我會瞧病?」

  顧安蕊眨巴了下那撲閃的大眼睛,「就算是御醫來瞧病也不敢用這種語氣跟王上說話,我看你是半點規矩也沒有!」

  「出去!」

  韓非寒沉聲喝道。

  顧安蕊嘴角一勾,得意洋洋的看向初柒,

  「聽見沒有,王上讓你出去,還不快走!」

  「朕說,讓你出去!」

  韓非寒瞪著顧安蕊,眼睛裡的怒火已快壓制不住。

  「王…王上!」顧安蕊目光楚楚的看向韓非寒,

  「臣妾說錯了什麼你便要趕臣妾走?」

  韓非寒捂著再次襲來痛意的腹部,「朕的話一向不說第二次!」

  初柒皺眉上前,將他蜷縮著的腿拉直,又用手隔著韓非寒的中衣輕輕在他腹部按壓,

  「這裡疼?還是這裡?」

  韓非寒閉著眼睛,忽而緊皺眉頭,疼的齜牙咧嘴,忽而又哼哼唧唧,好像按得他格外舒服一般。

  顧安蕊瞧著兩人在她面前如此卿卿我我,壓根就是將她當作了空氣一般,她福了福身,

  「臣妾告退,王上安心修養吧!」

  說完倏地轉過身,氣沖沖的便走了出去。

  初柒輕輕搖頭,就顧安蕊這樣一副飛揚跋扈的樣子,真不知道這兩年來她是如何在霽月平安度過的,

  「哎喲!你輕點兒!」

  韓非寒低呼一聲,「顧初柒,你是不是故意的?」

  初柒瞧著他疼的渾身冒汗,當下也不再同他囉嗦。

  「蘇公公?」她朝著門外喚了一聲。

  蘇公公立即小跑著進到了寢宮,

  「璟妃娘娘?」

  初柒轉過身目光平靜的看著他,「昨晚王上從飛羽殿回來之後可有食什麼刺激性的食物?」

  「刺激性的…」蘇啟低頭想了一陣,「哦,王上回來便嚷著心裡燒得慌,便命奴才去御膳房傳了一碗冰碗吃了。」

  「冰碗?」初柒皺著眉毛,「如今秋意正濃,平日裡飲食都該以溫補為主了,你們怎麼還能讓王上吃如此寒涼之物?」

  蘇啟驚得一頭冷汗,昨日王上執意要吃,他也勸誡過。只是王上壓根就不聽呢!

  「不怪他,是朕堅持要吃的,該怎麼治你趕緊的吧!」

  初柒轉過身,「王上倒還有理了?那為何今日疼的時候不忍著些?」

  韓非寒自知理虧,只好默不作聲,一旁的蘇啟倒是看出了二人的不同,尤其是王上,在嬪妃面前,他一向沉穩威嚴,再不濟也只是稍有笑意,何曾像現在這般唯唯諾諾過?

  唯唯諾諾?蘇啟自個都被腦海中蹦出的這個詞嚇了一跳,他想,一定是他看錯了,王上九五之尊,天子驕子,怎麼會對一個女人唯唯諾諾!

  初柒自然也沒發現自己何時竟對韓非寒說話如此隨意了,她拿出一支艾絨,命韓非寒將中衣解開,又將點燃後的艾絨對著韓非寒腹部的穴位艾炙。

  這期間,兩人皆沒說話。一個專心的觀察著艾灸的狀況,一個乾脆就靜靜地欣賞著替自己艾灸的人。

  此情此景,他們就像是世間最尋常的一對夫妻一般,就連殿中的空氣都瀰漫著一種恬淡寧靜的感覺。

  良久後,直到韓非寒的痛意再沒那麼明顯了,初柒才收拾好了東西,

  「明日我會再過來替你熏一次,如果還沒有好轉的話我就得為你針灸了。」

  韓非寒坐起身,「你這就要走?」

  初柒疑惑的看向他,「不然呢?難不成還要我在這守著你?」

  「當然得守著我!還真當自己是御醫了!」韓非寒一把拉住她,「別人想來還來不了,你倒好,隨時隨地巴不得離我越遠越好。」

  初柒警告般的看著他手腕上淤青的齒痕,「怎麼,嫌昨晚咬的印跡不夠深?」

  言下之意,他若再不放手,她就又要對他不客氣了。

  韓非寒挑了挑眉,「你若是走了我待會兒又疼該怎麼辦?今日你就在凌雲殿陪著我。」

  「可我待會兒還要去壽康宮替太后娘娘抄佛經,哪兒能一直陪著你?」

  「太后那邊我已經派人去知會了,你放心,兒子跟佛經,我母后還是分得清孰輕孰重的。」

  已經知會了?看來他是早就打好了主意,初柒被迫點頭,「既然如此,你就好好休息會兒吧,我在外殿看會兒醫書。有什麼不舒服隨時叫我。」

  「我哪兒還有閒心休息。」韓非寒站起身,將雙臂展開。

  初柒萬分不願的走過去將繡有五爪龍紋的玄色衣袍給韓非寒套上。

  「近段時日,蒼牙國蠢蠢欲動,頗有些意欲來犯的意思。」

  「蒼牙國?」初柒繞到韓非寒身後的手驀地停住,

  「蒼牙國新王剛剛登基,他不忙著穩定前朝和百姓,為何要在這個時候挑起戰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