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王上,臣妾…臣妾也是許久未見著璟妹妹了。♤💚 ➅➈丂𝐡𝓤ˣ.ᑕ𝕆ⓜ 🍟🎅」
高妃紅著臉小聲附和道。
韓非寒皺著眉將眼睛轉開,「不必了,她來了也是平添無趣。」
高妃尷尬的垂首,只怯怯的瞧了眼靜妃,不敢再出言勸說。
韻婕妤目光露出諷刺一笑,裝作若無其事的走過來,
「王上,瞧著這白鵠展翅,臣妾忽然想起了不日前方學會的驚鴻舞,不如臣妾現在舞給您看?」
「驚鴻舞?」靜妃淡淡一笑,「聽說這舞難度極大,且韻律非常之快,宮內最有技藝的舞姬都不能輕易嘗試,韻婕妤何時將此舞給悄悄學會了的?」
韻婕妤低眉一笑,看起來嬌柔又嫵媚,「說來不怕王上與靜妃姐姐笑話,臣妾為了習得這舞早在幾年前便已經在偷偷練習了,只不過還不是特別精湛,只求為王上助番興罷了。」
韓非寒挑了挑眉,「既然靜妃都說此舞難得一見,韻婕妤便舞給大家瞧瞧吧。」
韻婕妤答了聲「是」,便就著湖邊的柔風開始舞了起來,她的腰肢本就柔軟,再加上今日她穿的那身桃粉色的流仙裙,整個人旋轉跳躍間,便真的宛若湖中的白鵠一般靈動,優雅,仿佛下一秒便要乘風歸去。
韓非寒瞧著韻婕妤,腦海中浮現的卻是另一個人的身影,那日端午夜宴,所有人都記住了安妃的那支「破繭成蝶」,而他至今念念不忘的卻是那個人瀟灑肆意的舞姿,還有那一身素裙,醉意朦朧的眼神,也是在那天,他才平生第一次如此迫切的想將某個人霸在自己身邊!
想到這裡,韓非寒愈加煩悶,他倏地站起身,不顧韻婕妤正舞得入神,也不顧其他妃嬪的疑惑,轉身就朝著方才初柒消失的地方追去。
蘇啟眉間一喜,忙不迭的跟在韓非寒的身後,
「王上是否要擺駕飛羽殿?」
韓非寒笑著睨了他一眼,「膽敢揣摩朕的心意,朕看你是越發會當差了!」
蘇啟笑著躬身,「奴才不敢!只是為了更好的服侍王上,所以便會格外注意王上的一喜一怒罷了。」
韓非寒拿玉扇敲了敲蘇啟的帽冠,「哦?那你且說說看方才韻婕妤的驚鴻舞如何?」
「喲!這個奴才可不敢妄加評論!」
韓非寒輕笑,「你不是自詡很了解朕的喜好嗎?朕倒要看看你說的是不是跟朕所想的一般。」
蘇啟轉了轉眼珠子,「那王上可得先饒了奴才的不敬之罪,奴才才敢說。」
「囉嗦!」
蘇啟這才躬了躬身,「驚鴻舞,顧名思義是便是舞者為了模仿鴻雁的動作及姿態,而特意編成的一種舞蹈,韻婕妤的舞,雖說那姿勢,動作將鴻雁之態展現得淋漓盡致,但奴才總覺著差了點神韻在裡頭!」
韓非寒激賞的挑了挑眼尾,「想不到你這奴才還是有點見解,繼續說下去!」
蘇啟打量著韓非寒的表情,緊接著說道,「白鵠優雅聖潔,這闔宮之中,奴才覺得只有璟妃一人的氣質可以與之媲美。」
蘇啟說完,果然見著韓非寒的面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滿意,他將手心的汗在衣襟上捏了捏,暗自舒了一口氣。
這邊照影湖畔,剩下的眾位嬪妃全都面面相覷,尤其是韻婕妤,她為了學這驚鴻舞背地裡不知下了多少功夫,沒成想自己連一半都沒跳完,王上便徑直走了,這對她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靜妃笑著走過去,安慰道,「韻婕妤別太在意,你的舞姿優美動人,大家都是看在眼中的,王上大概有什麼要緊的事才要先走的吧。」
「有什麼要緊事!」韻婕妤望著飛羽殿的方向,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還不是被某個妖精將王上的魂給勾走了。」
「喲,妹妹這話可說不得!」靜妃忙用絹子按住韻婕妤的紅唇,眼角斜了斜,
「若被有心人聽見了,王上少不得又要治你一個不敬之罪的。」
韻婕妤極為不屑的看了眼一旁的高妃,心中更是不平,兩人當年同時進宮,想她無論樣貌還是口才都與自己無法相比,可就由於家世比自己好上那麼一點,所以位份始終比自己高上一截,就連上次兩人一同受罰,她竟也能因禍得福,平白又晉了一階!
韻婕妤越想越不服氣,說話便也語中帶刺,
「聽到了便聽到了,誰愛去告狀儘管去,依附著別人算什麼本事!」
高妃臉漲得通紅,明知她在暗諷自己,卻又不知該如何回擊,只挺了挺背脊,小聲辯解道,
「韻婕妤此話是何意思,既如此不怕人知道,為何…為何不敢當著王上的面兒說!」
韻婕妤尖酸一笑,「我有何不敢當著王上面兒說的,我又不結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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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高妃咬著嘴唇憤憤的看向韻婕妤,「你…你竟敢嘲笑本宮?」
「嘲笑又怎麼了?」韻婕妤不屑的轉身,「我方才就說過了,想告便去告,沒人攔著你!」
說完便拂袖離去,靜妃搖了搖頭,隨後也一起離開了,留下高妃一人在湖邊氣得渾身顫抖!
妙陽上前一步,委屈道,「娘娘,如今您可是比她位份要高上許多,只要您將架子端出來,諒韻婕妤再跋扈也不敢如此欺負到咱們頭上的!」
高妃眸中含著眼淚,「本宮何嘗不知道,可本宮雖說位份比她大,恩寵卻不見得比她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忍忍吧…」
妙陽嘆了一口氣,攙扶著高妃面朝照影湖而立,陽光將她們的影子拉成細長的兩隻,卻更是將她們顯得無比蕭索與無助。
初柒與芷兒一路穿過御花園,遠遠的卻突然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頓了頓,抬腳走過去,
「靖王!」
靖王轉過身,溫潤如玉的面上展出一道和煦的笑,
「你這是剛從壽康宮出來?」
初柒訝異,「靖王甚少入宮,竟如何對宮內的事如此清楚?」
靖王爽朗一笑,「也不是對宮內的事都清楚,只不過是對你的事格外上心而已。」
初柒一怔,轉而臉頰泛起一抹侷促,「靖王慎言,我如今是璟妃,論禮,你應當稱呼我一聲璟妃娘娘!」
「璟妃娘娘?」靖王上前一步,「本王記得端午夜宴那晚你還只是一介小小的御醫,能與本王把酒言歡,共譜佳音,如今搖身一變,竟已成為了我王兄的妃子,不得不說,這造化可真是弄人吶!」
造化弄人?初柒皺著眉頭,「靖王候在此處應當不是為了專程等本宮的吧?」
靖王彎腰將臉湊到初柒眼前,兩隻黑白分明的眼睛裡盛滿了戲謔,
「當然…不是!」
他哈哈一笑,「只是方才到壽康宮見過了太后,她老人家說你剛走,所以正好趕過來碰碰運氣。」
初柒狐疑的看著他,「有什麼事情嗎?」
靖王搖頭,將一隻描著梅花的精緻玉壇遞到她的手中,
「這是本王親自釀的桂花酒,花香濃郁,酒味甘甜,最重要的是並不會致人飲醉,你嘴饞的時候不妨喝點兒。」
初柒受寵若驚,「靖王親自釀的酒,初柒如何擔當的起?」
「這有什麼,你若愛喝,本王還可以釀各種各樣的花酒,什麼桃花,梅花,或是椰子花,只要你能想到,本王便都可以拿的出來。」
初柒莞爾一笑,心中還記著前兩次喝醉時候的事情,
「此酒當真不易醉?」
靖王拍著胸脯保證,「璟妃娘娘試試就知道了。」
初柒笑著將酒遞給芷兒接住,隨後好整以暇的看向靖王,
「說罷,靖王可是有何難處初柒能幫得上的?」
靖王聽罷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璟妃果然通透。」
他皺著眉頭思索一陣,「是這樣的,本王打小就被養在太后身邊,雖不是太后親生的,但她對本王一直以來就格外親厚,這舐犢之情無以為報,本王經常寢食難安。」
「我明白了。」初柒笑了笑,「靖王此想純屬多慮,太后娘娘在宮中衣食無憂,又不缺人服侍,王上雖然日理萬機,但對太后卻也是從來不曾怠慢,所以靖王儘管安心便是。」
「不,你誤會本王的意思了。」靖王笑著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王上是太后的嫡親兒子,自然不會怠慢於她,本王只是偶爾與太后娘娘說話時覺著她甚是孤單,所以想麻煩璟妃娘娘能經常過去陪太后娘娘說會兒話。」
「原來如此。」初柒點了點頭,「靖王還真是心細如塵,不過這事本也是屬於本宮分內之事,今後再有什麼需求,你只需派人來跟本宮知會一聲就行了,不需如此客氣,還專程送酒過來。」
「誒,這怎麼行,畢竟是托人辦事,不拿出點誠意怎麼行!」
初柒失笑,「這次,我就收下了,下次再別如此客氣了。」
兩人說笑著往前走去,恍然不知身後不遠處有一道玄色的身影將兩人的舉動盡收眼底。
蘇公公躬著腰,額頭上冷汗直往下淌,「王上,咱們還去飛羽殿嗎?」
韓非寒憤然轉身,「回凌雲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