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柒這才放心,接著往前走去,「歷代歷朝在後宮爭鬥中死去的人不計其數,太后這點疤痕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v´¯)-« ➅❾𝓢ĤⓊ᙭.𝕔𝐎м »-(¯`v´¯)-»」
「娘娘的意思是太后這傷是被前朝其他貴人所傷?」
初柒搖了搖頭,她也不確定,「走吧,第一次請安莫要讓王后等著咱們了!」
二人行致鳳宸宮時,主殿兩側的座椅已經全部坐齊了,韓非寒和王后並肩坐在主位,正對著側首的靜妃說著什麼。見著她來,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有一瞬停留。
隨著太監的通傳聲,殿內也漸漸安靜了下來,初柒在眾人的矚目中步履輕盈的走過去,只聽見兩旁吸氣聲四起。
「臣妾拜見王上,王后,王上王后萬福金安!」
「起來吧,璟妃可是剛才從壽康宮過來?」
初柒落落大方的站起身,「臣妾與太后多說了兩句,是不是來的有些遲了?」
王后蘇瑤依笑著搖頭,將眼底的那抹驚艷隱去,「不遲不遲,只是這些姐妹們知道你今兒第一天過來,所以都提前到了而已。」
初柒溫婉一笑,「那便好。」
蘇瑤依指人給初柒賜了坐,不知是否有意,偏偏將她的位置安排在了顧安蕊下座。
「你與安妃雖位份相同,但論起入宮的先後順序,還是安妃為先,本宮這樣安排,你應該沒有異議吧?」
初柒不動聲色的抬起眸子,「安妃既是比臣妾先到,也是臣妾的親姐姐,所以坐在她的下座也無可厚非,娘娘不必因此掛懷。」
蘇瑤依滿意的點了點頭,「如今你既已入了霽月國後宮,凡事便要以王上為主,說起來,王上登基已有三年之久,只可惜至今還未有一人能為王室開枝散葉,這一直是本宮的一塊心病,在這不光說給璟妃一人所聽,希望眾位姐妹也能反省自身,從而儘早的給王上綿延子嗣。」
什麼?韓非寒至今還沒有子嗣?初柒不禁抬眼看了眼韓非寒,卻瞧見他也正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那表情,可一點兒都不像是為沒有子嗣而異常困擾的模樣。
眾妃齊齊站起身,「臣妾慚愧!」
蘇瑤依頷首,示意大家落座,又瞧了眼顧安蕊,
「安妃今日好似特別安靜,本宮瞧你兩眼烏沉沉的,可是昨日宮中太過熱鬧所以沒有休息好?」
顧安蕊不禁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從見到初柒這一刻,她便如鯁在喉,此時又聽王后提起昨日之事,當下便有些控制不住了。
「聽聞昨日的婚儀可是異常奢華,都快趕得上王上與王后大婚之日了,看來王上對妹妹可是格外恩寵呢!」
此話一出,果然便見蘇瑤依面上一沉,轉瞬便又恢復如初,「王上寵愛璟妃是璟妃之福,也是整個南安國之福,南安王要是知道三公主如此受王上重視,想必也會倍加欣慰的。是吧,王上?」
韓非寒嗯了一聲,嘴角噙了一絲笑意,「如今看來,朕寵愛她是因為與南安國的邦交,但說不準以後便會翻了個個兒,而是因為璟妃從而重視南安國了呢?」
本是一句玩笑話,此時聽在眾人耳中便似驚天響雷一般,就連蘇瑤依也差點把持不住。
她抬眼看了眼初柒,見她也只是靜靜地坐著,仿佛方才王上嘴裡的那個人根本不是她一樣。
可是事實上,初柒表面波瀾不驚,心中的震撼卻絲毫不會比其他人少半分,她不禁有些懊惱,真不知將自己推至如此風口浪尖與他而言究竟有何益處!
「行了,朕說這話的意思只是想告訴大家,朕看中你們,跟你們的家世無關,你們既嫁入霽月,便只有這後宮嬪妃這一個身份,無論何事首先便要以朕以霽月為先。至於旁的,想的多了,便是錯了。」
不知為何,初柒聽到這裡第一個想到的便是琦妃,她微微抬起眼睛,正好看到琦妃的手指不自在的絞著手中的帕子。
感受到初柒的目光,琦妃一個眼神掃過來,恰好與初柒的撞了個正著,她故作掩飾的輕蔑一笑,
「本宮記得上次見到初柒姑娘,她還是一個替本宮治病療傷的小小御醫呢,沒成想到再見面的時候人家便已搖身一變成為堂堂璟妃娘娘了,不得不說這世事真是無常啊!」
靜妃笑了笑,「那可不是世事無常,應該是王上慧眼識珠才對,要不然怎麼好巧不巧正好看上的偏還就是個公主呢。」
琦妃嬌媚的瞧了眼韓非寒,「說起這個,難道王上先前真的跟我們一般並不知曉璟妃的真實身份?」
韓非寒慵懶的撐在玉質扶手上,似笑非笑,「如果早就知道,還能任由你們幾個隨意使喚南安國的公主?」
琦妃吃癟,不禁有些訕訕,她抬起眼珠子掃了一圈,突然驚叫道,
「哎喲高嬪,你那張臉是怎麼回事?」
高嬪平日裡本就是個話少的,所以每次晨昏定省的,眾人都不會去注意她。此時琦妃驀地一喊,眾人的目光便都看向了高嬪。
高嬪連忙以袖遮面,生怕別人看到一般嘴裡喏喏著,「別看別看…」
韓非寒自然也注意到了不尋常,他沉著臉注視著高嬪,
「怎麼回事?」
高嬪膽怯的瞧了眼韓非寒,目光中隱隱還帶著委屈跟羞憤。
「臣妾…臣妾…」高嬪說著眼淚便落了下來,她緩緩將衣袖移開,
「臣妾的臉…」
臉?眾人一瞧皆大驚失色,只見高嬪的臉龐又黑又紅,上面的皮膚大塊大塊的脫落,看起來就像蛇蛻出來的蛇皮一般。
顧安蕊更是厭惡的不行,她別過頭,連連叫道,
「快點擋起來擋起來,頂著這張臉你怎麼也能出得了門!」
高嬪聽罷更是羞憤難當,嗚咽道,「臣妾…臣妾也不想這樣,臣妾的臉…王上…臣妾的臉可怎麼辦呀!」
韓非寒的眉頭緊鎖,他掃了眼高嬪身後立著的妙陽,
「你替你主子說!」
妙陽忙走到殿前跪下,未語淚先流,「回稟王上,小主的臉是連著幾日在烈日下暴曬所致,不僅傷了皮膚,連她的嘴巴也全都長滿燎泡,半分食物也不敢碰。」
「暴曬?」韓非寒轉眸看向蘇瑤依,蘇瑤依也是一臉茫然,呆了一瞬才突然想起,
「莫非是因為前幾日罰你去永安宮門前誦讀宮規之事?」
高嬪一聽,抽泣聲便更加大了起來。
「正是此事。」妙陽哭著說道,「這幾日天氣突然返暑,連下人們都蹲在殿中不願出來,可我家小主卻老實,明知日頭毒,卻連遮陽傘都不敢讓奴婢打…說是…說是怕安妃責怪下來,又治她一個不敬的罪名!」
韓非寒越聽臉色越沉,他一個眼風掃過去,顧安蕊立即出聲替自己辯解,
「王上,這可不干臣妾的事兒。當日這懲處的法子可是璟妃獻的!」
初柒一聽,烏黑的眸子也閃過一絲驚怕,「二姐這可如何說的,這法子是妹妹想的沒錯,可這也是王上親口同意了的,再說了,這兩日日頭那麼大,姐姐就不能讓高嬪換個時間再去嗎?為什麼非得要在正午日頭最毒的時候?」
一直溫溫柔柔的舒婕妤聽後也頗為不忍,「是啊,被這樣的日頭曬了,對皮膚的損傷可是極大的,安妃娘娘若是能讓高嬪換個時間也就不會如此了。」
顧安蕊橫了舒婕妤一眼,「你知道什麼就敢在這胡亂攀扯!」
舒婕妤嚇得肩膀一抖,連帶著人也往後縮了縮。
「安妃娘娘,臣妾也只是就事論事而已,絕沒有任何攀扯之心。」
「你!」顧安蕊對著韓非寒倏地跪下,「王上…」
「怎麼?又打算讓朕治舒婕妤一個不敬治罪?」韓非寒眯著眼睛,這是他每次生氣前便會有的前兆。
果然,還沒等到顧安蕊替自己分辨,就聽韓非寒將茶盞重重的擱在茶几上,
「你堂堂一個妃位,再不濟也是南安國的嫡公主,竟如此跟一個位份遠在你之下的嬪位計較,且絲毫憐憫之心都沒有,依朕看來,從明日起,每天正午時分,你也站在日頭底下感受感受,看這究竟是怎樣一種滋味!」
「不要啊王上!」顧安蕊膝行著往前爬了幾步,
「這真的不干臣妾的事,臣妾也是受害者呀,出言諷刺臣妾的是高嬪。獻計處罰的是璟妃,為何事到如今,王上卻將所有過錯都推到臣妾身上?」
蘇瑤依瑤了搖頭,「安妃呀,這次你可真是做的太過了,就連入了刑庫的罪妃,用刑也都是避開臉的,你倒好,竟將高嬪的臉傷成這般模樣,這叫高嬪如何敢出門,又叫這宮內的下人們如何看待他們的主子?」
顧安蕊此時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這擺明了就是顧初柒對自己使的計策,目的就是為了當著王上的面將自己至於心狠手辣的境地!
她不禁咬緊著貝齒,「王上,王后娘娘明鑑,臣妾就算有錯,也只是錯在沒有及時讓高嬪避開最熱的時辰,但臣妾絕對沒有半分想要故意傷害高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