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問玉的眼色,然後小心的沏了一杯茶遞過去,
「娘娘,喝口茶潤潤喉。🍪😝 ➅➈ⓈĤ𝕌ⓧ.¢𝐨𝔪 ☮♜」
「喝什么喝,本宮氣都氣飽了!」
顧安蕊一把揮開,只聽「啪!」得一聲,一隻上好的青花瓷茶杯便掉在地上摔的稀碎,裡面的茶水也灑得到處都是。
問雪慌忙下跪,「奴婢有罪!」
顧安蕊餘氣未消,「有罪有罪,除了這句你就沒點別的?真不知道本宮當日怎麼會選了你作為陪嫁!」
問雪將脖子縮進衣領子裡,活像一隻受了驚的鵪鶉。
顧安蕊看得更是來氣,「滾滾滾!都給本宮滾下去!」
問玉揚了揚臉,殿內立著的婢女便都退了下去,她站到顧安蕊身旁,伸手慢慢揉著顧安蕊的太陽穴。
「娘娘,不論為了什麼,可別把自己的身體氣壞了。」
「能不氣麼!」顧安蕊沒好氣的怨道,「本宮親自前去探望她已經夠屈尊降貴了,想不到她倒還擺起了譜,三兩句就將本宮給打發了出來,哼,真當自己是顆蔥了麼?」
問玉若有所思,「三公主真說暫時沒有再要出宮的打算了?」
「她那樣子還怎麼出得去!」顧安蕊滿腹牢騷,「再說了,這段時日王上對她如此上心,本宮看她莫不是已經改變心思了!」
「這個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有哪個女人能經得起地位,財富的誘惑,更何況咱們王上也是俊朗非凡,一表人才的。」
顧安蕊橫了問玉一眼,「王上是不是丰神俊朗還輪不到你在此議論,管好你那兩顆不安分的眼珠子!」
問玉一聽這話,當即便漲得滿臉通紅,,「娘娘,奴婢只是就事論事,從不敢對王上有半分不切實際的肖想啊。」
顧安蕊冷哼一聲,「沒有就好!」
兩人正說著,福全撩起帘子進來打了個千兒,
「娘娘,靜妃娘娘來了。」
顧安蕊沒好氣,「這個時候,她來做什麼?」
福全躬身道,「奴才見靜妃娘娘手裡提著一隻食盒,想必是又做了什麼好吃的特色菜給娘娘送來了。」
顧安蕊面上這才好看了些,「請進來吧。」
靜妃是後宮出了名的巧手,除了養花之外她最擅長的便是研究各地的美食了,閒來無事時,她便總會做些稀奇古怪,卻又讓人無法拒絕的美食。
顧安蕊記得自己剛來霽月國時,對這裡的食物有些無法適應,那時候靜妃隔三差五的便會做些南安國的特色菜來,雖然沒有正宗的南安菜好吃,但好歹也可以聊以慰藉。
正想的出神,帘子便發出叮叮咚咚一陣脆響,靜妃款款走了進來,身上藕荷色的裙擺隨著她的步伐輕盈的搖擺著,像是隨風搖曳的一朵蓮花。
「妹妹這又是在跟誰置氣?隔著老遠就能聽到你的聲音。」
顧安蕊不滿道,「還不是底下的人不讓人省心,連個茶水都侍奉不好。」
靜妃笑著瞥了眼稍顯侷促的問玉,將手中的提盒遞給她,
「這幾日暑氣未消,你家娘娘指定有些煩悶難當,平日裡侍奉的時候多上上心吧,這是本宮今日才做的綠豆冰糕還有水晶蓮子羹,清涼解暑再合適不過了。」
問玉感激的瞧了眼靜妃,又小心的接過提盒,「多謝靜妃娘娘費心,奴婢這就去給我家娘娘盛一碗過來。」
靜妃頷首,眼見著問玉走遠了這才嗔怪的橫了顧安蕊一眼,「妹妹也真是的,問玉如此玲瓏剔透一般的人兒,且事事替你考慮周全,你何至於要跟她較真呢?」
顧安蕊氣悶的拂了拂袖子上的灰塵,「妹妹哪裡是真的要拿她們置氣,只不過自己心裡那口氣出不來,憋悶著難受罷了。」
靜妃善解人意的拉著她的手落座,「妹妹可是在煩惱初柒那姑娘的事兒?」
顧安蕊皺眉,「可不是嘛,到底是我從宮外招攬進來的,一日日禍事不斷便也罷了,偏偏連偷逃出宮也被王上親自抓了回來,你都不知道,王后現在看我的眼神都連帶著不滿意呢。」
「這種事怎麼能怪妹妹,要怪也只能怪王上自己,花兒再美,欣賞欣賞也就罷了,可王上偏要折回家中,這可不就是自尋煩惱嘛。」
顧安蕊附和著點了點頭,「依姐姐看,王上對初柒究竟是真的動了情還是?」
靜妃恍惚一聲輕嘆,「不論是真情還是假意,這次王上的動靜鬧得如此之大,我看是不太好收場了。」
「那如果初柒自己不願意呢?」
靜妃嗤笑一聲,「我的傻妹妹,如果說之前王上對她只是頗有好感,那麼經此一事不難看出他對初柒已經是勢在必得了,你覺得這世上還有什麼東西是王上想要而要不到的嗎?」
→
顧安蕊心裡一慌,「我不管!初柒無論如何也不能成為王上的后妃!」
「妹妹為何如此激動?」靜妃不解的看著她,「咱們應該早些習慣才是,王上正值盛年,就算這次沒有初柒,下次也會有更多初八,初九什麼的,妹妹何苦為此執著?」
顧安蕊拍案而起,眸中怒火衝天,「不行就是不行,隨便初八還是初九,我都能忍,可就是她,我半分也不能接受!」
靜妃被顧安蕊突如其來的暴怒給驚住,一時愣在了當場。
問玉正端著碟子進來,見顧安蕊已經有些失態了,忙笑著走過來扯了扯顧安蕊的衣擺,「娘娘你看,靜妃娘娘做的水晶蓮子羹可真是晶瑩剔透呢,奴婢瞧著比之御膳房裡的更要略勝一籌呢。」
顧安蕊這才冷靜下來,她不自在的瞧了眼碗中的蓮子羹,
「姐姐做的美食一向精緻。」
靜妃嗔了問玉一眼,「整個永安宮就數你嘴甜,好了,東西送到了,我也該回去了,你快伺候著你家娘娘用吧,這東西放熱了可就不好吃了。」
「姐姐這就要走?」
靜妃溫婉一笑,「王后娘娘那還等著我說話呢,去遲了總有些不太好。」
「說話?」顧安蕊眼尾一斜,「王上重傷初愈,她還有閒心傳姐姐去話家常?」
「應該不是簡單聊聊家常吧,我瞧著尋夢過來請我的時候手裡拿著幾張司禮部擬好的幾日,不知是不是…」
說到這裡,她突然以帕掩唇,「哎喲,你瞧我,真正是說話沒個把門,什麼瞎猜的也敢在妹妹面前胡謅,妹妹就當姐姐什麼都沒說吧。」
顧安蕊怎麼可能當作什麼都沒聽見,近段日子既沒有任何節日,也沒有誰做壽,唯一需要看日子的便只有初柒的封妃儀式了,難不成王上已經將此事提上了日程?
「好姐姐,妹妹孤身嫁到此處,唯一說的上話的人就只有你了,難不成現在連你也要對我隱瞞?」
靜妃為難的調開目光,「不是姐姐要瞞著你,姐姐是擔心…唉!罷了,早晚你也得知道,還不如我提前跟你說了好早做準備,我估計啊,是初柒封妃的日子定下來了呢!」
「什麼,真的這麼快?」
靜妃點點頭,「估計也是王上的意思吧,畢竟封妃的旨意已經下來了這麼久,這儀式也該提上日程了。」
顧安蕊不知道靜妃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她只知道此時此刻她渾身就像是被一萬隻螞蟻同時咬住一般讓她坐立難安。
她緊緊握著拳頭,「問玉,本宮絕不能讓顧初柒嫁給王上!」
初柒即將受封的消息不脛而走,傳到飛羽殿時,她正坐在窗前指導芷兒練字。
芷兒啟蒙太晚,其手腕的靈活度已經大大受限,她自己顯然也對此提不起多大的興趣,寫了不到一刻鐘,便不是喊著胳膊酸就是喊著脖子痛。
初柒無奈的搖了搖頭,「黑髮不知勤學早,白首方悔讀書遲。你啊,簡直不可救藥!」
芷兒笑眯眯得走過來將初柒腿上的薄衾往上拉了拉,
「什麼早啊遲的,小姐就當奴婢只長了一雙幹活的手吧,這些舞文弄墨的事兒奴婢真是做不來。」
初柒戳了戳她的額頭,「那好,既然如此就麻煩你用這雙幹活的手扶我起來走走吧。」
芷兒樂得其中,她小心翼翼的扶著初柒在大殿中央走來走去,偶爾見她能放開自己獨自走上一小會兒就更激動的跟什麼似的。
「看來王上每日遣人送來的棒骨羹還真是沒有白喝,小姐你瞧你的腿可一日比一日有力氣了。」
初柒嗔了她一眼,「腿是一日比一日有力氣了,可這身材也是一日比一日豐腴了!」
「豐腴一點又怎麼了,小姐無論怎樣都是最好看的,尤其這段時間,奴婢覺得你好似又長開了些,不僅下巴更尖了,就連皮膚也越來越水潤白皙了。」
初柒不免失笑,「長開?聽聽你這說話的口吻,就跟小時候照顧我的嬤嬤似的那般老道。」
「可不得老道嗎?等小姐你哪日真的做了璟妃,奴婢就是這…」
芷兒一時得意忘了形,待發現初柒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淡時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
「小姐,奴婢失言了,待會兒自行去殿門前罰跪。」
初柒默然轉開頭,一步一步艱難的坐到黃花梨貴妃椅上,其實芷兒說的這些她也偶然聽殿內負責灑掃的幾個宮女偷偷議論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