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無奈一笑,借著謝恩的動作將初柒虛扶一把,
「我送你回座。🎀ൠ ❻❾Sⓗ𝕌X.co𝓜 🍭🐉」
「回什麼座!」
初柒迷濛間突然嗅到了一股熟悉的龍涎香,緊接著整個人便被籠罩在了一片陰暗之中。
「靖王不知道你此番進殿的原因,難道你自己還不明白嗎?」
初柒怔忡的抬頭,眼前的韓非寒搖搖晃晃,連五官也變得一片模糊。
「王上…小臣……」
「住嘴!當真是毫無方寸!」
韓非寒凝眉揚了揚臉,芷兒會意立即前來將初柒扶穩,小聲急道,「小姐,你忘了今晚還有重要的事情嗎?」
重要的事?初柒揉了揉發疼的腦袋,隱約記得好像真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事等著自己去辦,可就是偏偏什麼也想不起來,
「芷兒,我頭疼…」
芷兒只聽見初柒含糊不清的說了這幾個字後,便突然躺在她肩膀上一動不動了。
「小姐…」
當晚的焰火表演精彩紛呈,巨大璀璨的火樹銀花在天空中此起彼伏,不斷綻開,隕落,將整個霽月國王宮照得明亮如白晝。
所有人都沉浸在這美好的夜景之中,就連眺望閣中都圍滿了前來觀看焰火的丫頭太監。
可是以王后為首的各嬪妃們卻都無心欣賞,她們的思緒還停留在大殿上王上不顧他人眼光,將初柒橫抱在懷中出去的場景。
「初柒姑娘方才跟靖王殿下的一番合舞可真是震撼人心吶!」靜妃淡淡的看著天空中盛開的一朵牡丹說道。
琦妃凝起細長的眉,「有何震撼人心的,她一個未嫁之女如此公然與男子卿卿我我,當真是毫無廉恥!」
王后默然不語,只一雙鳳眸深深的望向天空。
靜妃嘴角輕揚,「妹妹口中的男子指的究竟是王上還是靖王殿下?」
琦妃嘴角一顫,掩飾住自己內心的一絲慌亂,「自然是都有,靖王也就罷了,這次舞劍本就不在表演名單之中,他臨時被拱上台,又被初柒那丫頭貿然闖入,哪怕是顧著面子,他也是一定要配合著舞完的。只是王上為何突然對那丫頭如此親昵,這倒讓本宮百思不得其解!」
「琦妃娘娘有何不能理解的。」韻美人揚臉笑了笑,「總不過是咱們後宮之中又要多了一位姐妹罷了!」
眾人一聽此話,當下心裡就都一咯噔,顧安蕊心中更是如油煎火炙般憤懣,「韻美人說話簡直是越來越沒把門,依本宮看,還是上次王上給你的懲戒不夠,合該讓你直接回到答應所閉門思過!」
韻美人被顧安蕊突如其來的火氣弄得不知所措,
「臣妾、臣妾也只是猜測罷了…」
王后不勝其擾,「看個焰火也不得安生!你們一個個有這鬥嘴爭勝的功夫,還不如好好琢磨琢磨,為何不能留住王上的心!」
幾人同時緘默,耳旁的爆破聲此時也顯得尤其刺耳,半晌後,高嬪才猶豫著開口,
「依臣妾看,王上對初柒姑娘也未必有那方面的意思,只是因為初柒姑娘醉酒才不得不將其抱離殿中,而且王上臨走之前不也交待了的嗎?說是今晚張尚書的千金不慎落水,初柒姑娘作為唯一的目擊人,自然是得配合著王上審問的。」
「你想的倒天真!」顧安蕊翻了個白眼道,「雖然尚書千金在宮中落水的確不是小事,但哪裡就需要王上親自審問了?更何況連如此重要的焰火表演都來不及觀看?」
「安妃娘娘說的不錯。」韻美人小心窺探著王后的神色,見她並未再露出不耐煩的神色才斟酌著開口,
「最重要的是醉酒便罷了,這大殿之內的侍衛丫頭眾多,如何就需要王上親自將其……」
後面的話沒有說完,眾人就都明白了,她們一個個或垂首不語,或面露不忿,但都想不出一個合理的理由。
一直未曾開口的舒婕妤泯了泯唇,吶吶道,「可是初柒姑娘面貌如此…如此…王上可能對她有非分之想嗎?」
眾人眼神又是一亮,也是,這初柒面貌如此醜陋,王上怎麼可能會將她納入後宮!
只顧安蕊一個人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你說初柒面貌如此什麼?」
「安妃妹妹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靜妃心有戚戚道,「前些日子我們不慎看見了初柒面紗下的臉,那上面蜿蜒著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疤痕,那可真是想起來便叫人害怕呢。」
顧安蕊越聽越糊塗,「疤痕?怎麼會有疤痕?什麼樣的疤痕!」
琦妃輕蔑的瞥了她一眼,「如此大驚小怪作什麼?生怕別人聽不見咱們在這說人閒話嗎?」
顧安蕊沒有心思與她爭辯,只愣愣的想著心事,當日初柒還在永安宮的時候曾揭下過面紗,那個時候的皮膚簡直讓她都自愧不如,怎的這才幾日便被傳面貌醜陋了?
靜妃似乎發現了顧安蕊有些心神不寧,她關心的看著顧安蕊,「妹妹這是怎麼了?該不會是被姐姐說的害怕起來了吧?」
顧安蕊回神,只微微扯了一個僵硬的笑,見王后也側首向自己看來,便支吾道,「是啊,想當初初柒那丫頭在我永安宮待了如此久,妹妹倒一直沒有發現這面紗下隱藏的奧秘呢。」
王后不動聲色的將目光調轉開,「好了好了,如此良辰美景,各位就別再聊這些如此敗興的話題了,安心看焰火吧!」
「嗖!」得一聲,隨著一個紅點沖至雲霄,最大的一朵煙花毫不吝嗇的綻放在青煙瀰漫的天空,那煙花耀眼炫目,像流星更像一片銀色的瀑布。
初柒輾轉醒來時,房間裡剛好划過屬於那朵煙花的最後一抹光亮。
她咽了口口水,這才發覺喉嚨中似火燒火燎般難受。
「芷兒,水…」她撐著軟綿的身子坐起身,驀地發現窗前竟站著一個模糊的人影。
「誰!」
「你終於醒了?」
男人回過身,殿內的蠟燭也隨之被點亮。
初柒呆愣看著眼前面色沉靜的男人,回神後的第一反應便是看了眼自己的衣著。
呼!還好,並未有任何不妥!
「就算你貴為王上也不能隨意進出別人的寢殿吧!」
看著初柒氣惱的模樣,韓非寒只是微微挑了挑眉,
「是,你說的沒錯,只是,朕進不了別人的寢殿總不至於連自己的寢殿也進不了吧。」
「什麼意思?」初柒警惕的打量了一番,這才發現自己所處的地方根本就不是墨韻閣的寢殿,而是一處自己壓根都沒來過得地方。
只見入目之處除了最引人注目的金絲楠木書桌,再就是懸於壁上的一副「載陽凝瑞」匾額,那字體瀟灑大氣,一氣呵成,沉靜中帶著掩飾不住的不羈。
初柒恍然回神,「難不成這裡是王上的書房?」
韓非寒面色冷清的頷首,「看來你的酒意已經散了多半。」
「酒…?」
初柒凝眉,驀然回憶起先前發生的種種,從她入殿開始,一直到顧安蕊跳完那支「破繭成蝶」,之後…之後靖王給自己斟酒,再然後……
再然後她就真的記不起來了,初柒甩了甩頭,想不到這百花酒當真如此大的後勁,竟讓她醉到如此地步!
「對不住,是我失態了,我…我沒做出什麼怪異的舉止吧?」
韓非寒挑眉冷嗤,「不知眾目睽睽之下與朕的五弟親密舞劍算不算舉止怪異?」
「什麼?」初柒瞪著那雙還未完全清明的桃花眼驚道,
「我?與靖王一起舞劍了?」
韓非寒輕笑一聲,「估計整個霽月國明日便會傳出你與靖王雙劍合璧的談資了。」
初柒張了張嘴,還未從震驚中反應過來,韓非寒又接著道,「不過,還好朕知曉你當時定是酒醉不清醒,所以才及時將你抱離了朝和殿,否則…」
「你說什麼?」初柒急忙翻身下榻,一雙眸子直逼韓非寒,「你說你將我怎麼帶出朝和殿的?」
韓非寒不退反進,硬生生將初柒逼至牆邊才邪魅一笑,「你酒醉不醒,朕恐你暈倒在大殿之中,所以特意將你抱出了朝和殿。」
「抱」這個字,韓非寒說的極輕,卻也當真是極其魅惑,初柒卻恍惚覺得像一聲驚雷炸在她的耳旁。直教她整個身體都有些抑制不住的顫抖。
「韓非寒!你這麼做可有想過後果?你可知如此做會讓我名聲盡毀!你可知…」初柒咬牙切齒,眼含淚光的盯著他半晌,終於顫聲道,
「算了,反正我即將要離開霽月,至於別人如何看我,我既看不見,也聽不著了。」
「離開?」韓非寒抬手挑起初柒的下巴,「事已至此,你以為朕還會放你離開?」
「你這話是何意思?」初柒緊張的看著韓非寒。
韓非寒危險的眯起眼眸,不答反問,「老實告訴朕,你與靖王是否早就相識?」
初柒不知他是何用意,只老實點了點頭。
「是又如何?」
韓非寒捏著她下巴的手不由自主的用勁,初柒吃痛,一把打開他,「你瘋了?我跟靖王早就認識與你何干?」
「當然有關係!」韓非寒目露凶光,胸膛也隨著他的憤怒不住起伏,
「說!你們究竟什麼時候認識的?」
韓非寒如此咄咄逼人,初柒執拗的性子也驟然被他激起,「我憑什麼告訴你?過了今晚我便不再是你臣子,從此以後,我們互不相干!」
「誰說互不相干的?」韓非寒突然冷笑一聲,看向初柒的眼神也帶著戲謔,「你越是急著逃脫,朕越是不如你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