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幼儀心聲

  初柒扯了扯嘴角,自然不好跟幼儀解釋太多。

  「好不容易來一趟,說些別的吧,你們在外邊可都好?」

  「好什麼呀!如今王上生了重病,你又被軟禁到了這裡,現在前朝後宮都是一盤散沙,倒是墨嬪威風,成日裡進出凌雲殿就像進自家後院那般隨意,王上倒也慣著她,有時跟大臣們議事都將她帶在身邊的。」

  初柒點了點頭,

  「那她沒有為難你們吧?」

  幼儀搖頭,

  「暫時還沒有,她現在忙著呢,一邊要陪著王上,一邊還得張羅自己進封的事宜,聽說啊,她看王上久病不愈,還準備請宮外的道士們進宮替王上擺壇布陣呢。」

  「道士?」

  初柒眼睛一亮,看來羽墨已經在開始行動了。

  「是啊,道士。真不知她年紀輕輕的怎麼會信奉這些,連方御醫們都無可奈何的病症那些道士隨便擺個陣就能藥到病除?臣妾反正是不信的。」

  初柒勾了勾唇,

  「幼儀,王上生病你害怕嗎?」

  「怕什麼?怕他有一天駕崩了臣妾得跟著殉葬?」

  初柒靜靜地望著她,幼儀撇了撇嘴,

  「自然是害怕的,只不過更多的是不甘心,想我一個正當妙齡的女子,這一生婚姻大事由不得自己也就罷了,如今居然連死也由不得自己了。」

  初柒看了紫宛一眼,

  「你跟白蘇去沏壺茶來吧。」

  白蘇指了指一旁的茶水,

  「娘娘,這茶不是奴婢剛…」

  「白蘇!」

  紫宛走過去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那一壺怕是不熱了,我們再去燒壺熱水來。」

  「哦,」白蘇楞楞的跟著紫宛往裡走去,嘴裡還咕噥著,

  「可這明明是剛剛燒的熱水啊,哪裡能涼的這麼快啊…」

  幼儀狐疑的看著初柒,

  「初柒姐姐,你做什麼要把紫宛她們支開啊?」

  初柒笑了笑,

  「自然是有要緊話問你。」

  幼儀「哦」了一聲,

  「什麼話啊?」

  初柒清了清嗓子,

  「幼儀啊,你與軒誠侍衛…」

  「軒誠侍衛?軒誠侍衛怎麼了?」

  幼儀說罷突然才想起來自己反應過激,她尷尬的看了看初柒,

  「臣妾的意思是初柒姐姐你怎麼突然提起他了?」

  初柒泯唇,

  「去歲快要過年的時候,有一次本宮去梅園賞梅,恰好碰到了軒誠侍衛,他說他是來折梅花的,一個男人竟還有這閒情逸緻,你說奇不奇怪?」

  幼儀的臉頰當即有些變紅了,

  「這、這有什麼可奇怪的,誰說男人家的就不可以賞梅了?」

  初柒笑笑,眼睛淡淡的落在幼儀面上,

  「可更奇怪的是本宮後來在你寢殿發現了一支紅梅,那紅梅跟軒誠侍衛當時折下的那支一模一樣。」

  「一、一模一樣?」幼儀訕訕的笑了笑,「是嗎?那可真是太巧了。」

  「真的只是巧合嗎?」

  幼儀勉強擠出一抹笑,眼珠子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擺了,

  「初柒姐姐,你今日說話怎麼怪怪的?」

  初柒嘆了口氣,

  「幼儀,你跟軒誠侍衛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開始什麼?」幼儀懵懂的抬起眸子。

  「還不說實話?」

  幼儀搖頭,

  「初柒姐姐,臣妾真不知道你說的開始是什麼意思,好吧,臣妾承認,那支紅梅的確是軒誠侍衛給臣妾的,但這根本就代表不了什麼,這只是、只是一個賭注而已。」

  「賭注?什麼賭注?」

  幼儀臉頰一紅,垂首道,

  「去歲秋獮前的比賽,臣妾曾經跟軒誠侍衛打過賭,若是臣妾能順利加入秋獮的隊伍他就答應臣妾一件事。這事時間久了臣妾也便忘了,到了冬日下雪的時候臣妾才突然想了起來,於是便讓軒誠侍衛折了一支紅梅過來。」

  初柒聽罷揚起眉毛,

  「只是這樣?」

  「那初柒姐姐以為是哪樣?」

  初柒但笑不語,幼儀被她的眼神看的渾身不自在,

  「哎呀,初柒姐姐!」

  初柒拍了拍她的肩膀,

  「幼儀,本宮的意思是,人生難得遇上一個情投意合的人,若是你與軒誠侍衛真的彼此心意相通,那麼本宮可以替你們想想辦法。」

  幼儀入宮這幾年至今還未侍過寢,若是她跟韓非寒說說情,隨便找個理由,放他們出宮應該問題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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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儀聽罷先是一驚,隨後便耷拉著腦袋,

  「初柒姐姐,臣妾知道你是真心待臣妾好,哎呀!臣妾乾脆全都告訴你得了,是,臣妾是很欣賞軒誠侍衛,他正直,沉穩,有時候又極其溫柔,細心,可以說他就是臣妾心目中好男人的標準,可是,可是臣妾終究是與他生不逢時,而且,而且他對臣妾,除了去年那幾個月的師徒之情分,其餘的再無其他了。」

  初柒皺著眉頭,

  「你是說,一直以來都是你單方面對他有好感,而他對你根本沒有半點意思?」

  幼儀沮喪的點了點頭,

  「有時候吧,臣妾覺得他就是一塊榆木疙瘩,不論什麼情況他都是一副木木的,冷冰冰的樣子,可有時候吧臣妾又覺得他很神秘,他總會動不動就盯著一個地方或者一件東西失神,那種樣子,就像是他心裡有個始終放不下的女人一般。」

  初柒凝眉,

  「那也不應該啊,之前本宮曾說要給他指婚,可他當時直接就拒絕了而且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有心儀的女子。」

  幼儀悄悄看了初柒一眼,

  「或許是他不願告訴初柒姐姐你吧。」

  初柒嘆了口氣,

  「既然如此,便全當是本宮多事了。」

  幼儀勾了勾嘴角,

  「沒關係,誰說喜歡一個人就必須要跟他在一起啦,就這樣不挑破,默默地看著他也可以是一種幸福的。就像你與王上,曾經那麼相愛,到了如今還不是…」

  幼儀說到這裡連忙打住,

  「初柒姐姐,臣妾說話沒把門,你可千萬別生臣妾的氣啊。」

  初柒搖了搖頭,

  「怎麼會?你說的是事實,患得患失還不如從未擁有,幼儀。你比本宮活的通透。」

  幼儀在景安宮一直待到天黑才出來。

  剛剛轉過拐角沒走多遠,迎面卻撞上了一個人。

  幼儀哎喲一聲,

  「誰啊?怎麼走路也不看著點兒,撞得我鼻子生疼!」

  迎面有人將手中的燈籠往上抬了抬,

  「喲,這不是張貴人嗎?這麼晚了您是打哪裡竄出來的?」

  幼儀聽著那聲音莫名便有些耳熟,迎著昏黃的光線看過去,瞳孔便突然放大。

  「墨嬪?怎麼是你?」

  「大膽!」小棠厲聲呵斥一聲,

  「張貴人,您可睜大眼睛好好看仔細了,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謹妃,不再是曾經的墨嬪了,見著謹妃,還不快快行禮?」

  幼儀心裡本就看不慣羽墨,此時見著小棠狐假虎威的模樣更是一臉的瞧不上,她扯了扯嘴角,敷衍的福了一福,

  「臣妾給謹妃娘娘請安!」

  羽墨靜靜地看著她,一雙眸子透著意味不明的笑意。

  幼儀的腿都有些酸了也不見羽墨叫她起身,便自作主張站直了身體。

  哪知小棠今日卻像是故意要針對她一般,

  「張貴人,謹妃娘娘沒讓您起,您怎麼擅自就起了?」

  幼儀撇了撇嘴巴,

  「謹妃娘娘不是不能言語嗎?我可不得自覺一點。」

  「謹妃娘娘不能言語,可是奴婢卻是會說話的,張貴人莫要在謹妃娘娘面前耍這樣的小聰明。」

  「大膽!」

  幼儀皺著眉頭,

  「我再不濟也是貴人的身份,與我說話前你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以為跟著你的主子便能雞犬升天了?」

  小棠被幼儀幾句話噎的不輕,她漲紅著臉看著羽墨,卻見羽墨嘴角一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