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韓非寒都還沒從她的話里反應過來,就見初柒狠狠的將那銀簪刺入了自己的左胸。
「初柒!」
韓非寒大驚,想也沒想的便從床上翻滾下來,身上失去了力氣,讓他整個人站都站不穩。
「你這是在做什麼?你瘋了嗎?」
初柒面色痛苦的將那簪子又往內推了推,隨即快速的拔出,鮮血噴涌而出瞬間濺到韓非寒的臉上。
「初柒!」
除了叫她的名字,韓非寒實在不知還能再作何反應,他費力的爬到初柒身旁,將初柒緊緊摟住,
「好…好…你不就是逼朕說實話嗎?朕說…朕說還不行嗎?」
韓非寒使勁兒捂著初柒的胸口,鮮血不一會兒就將他的手全部浸濕,
「朕不愛她,朕根本就不愛她,初柒,朕愛的人是你,從始至終都是你!」
原來,竟是真的…
初柒此時的心情已經完全處于震驚的狀態,她不知該說什麼,驚慌之下的她隨手取了一個器皿接住自己不斷湧出的鮮血。
「你說你從頭到尾愛的只是我?你確定沒有騙我?」
韓非寒顫抖著手伸出三根手指,
「朕發誓,朕這一生,唯一愛的人只有顧初柒,若此話有半句虛言,就讓老天…」
「行了!不用等到老天懲罰你!」
初柒將那碗盛著她鮮血的器皿遞到韓非寒嘴邊,
「喝下它,喝下它了我就能知道你說的是真還是假!」
韓非寒楞楞的看著眼前的鮮血,突然便想起了昨晚那碗「鹿血」,頓時一雙眸子瞪圓了看向初柒。
「喝啊!」
初柒緊緊盯著他,「忘記跟你說了,要想解了你身上的毒,最重要的一味藥便是你最心愛之人的心頭血,韓非寒,你愛不愛我,很快我就能知道了。」
韓非寒震驚之餘,眼看著初柒的面色越來越越差,便再不敢耽擱,仰脖就將她的血一口喝光。
「來人,傳御醫!」
「不必了!」初柒忙出聲制止,
「你不是不想讓人知道你中毒之事嗎?若是御醫來了,他們不僅會知道你中了毒,興許也能知道你的毒已經被解了。」
韓非寒陰沉著一張臉,「那怎麼辦,難不成要讓朕眼睜睜看著你血流不止?」
初柒強忍著身體的不適指了指一旁的診箱,
「那裡面有凝血粉,你去拿過來灑在我的傷口上…」
「哪個是?」
韓非寒焦急的在診箱內翻找,初柒指了指那個白色的瓷瓶,
「就是那個,將它倒在我的…我的傷口上,然後…然後用…用紗布將…將傷口包紮起來…」
初柒越來越覺得自己渾身止不住的發冷,心口的疼痛也讓她幾乎快要蜷縮成一團,趁著意識還清醒,她忙倒了幾顆藥丸塞到嘴巴里。
韓非寒已經儘量輕的在替她包紮了,可是初柒卻還是會痛的發抖,韓非寒不禁低聲咒罵,
「顧初柒,你若是敢為了救朕輕易死掉,那朕就算追到閻羅殿也要將你追回來!」
初柒張著嘴巴大口喘息,「放心吧,昨晚羽墨也是被我這樣包紮的,她既死不了,那我…自然…自然也是死不了的。」
韓非寒簡直無言以對,「咳咳…原來昨晚你哄朕喝下的居然是她的心頭血?」
初柒低笑兩聲,
「你不是最愛她了麼?讓她為你獻上一點血也無可厚非。」
韓非寒將包紮好的初柒緩緩拖到自己懷中,
「初柒,委屈你了,這一生,朕最對不住的便是你,那一巴掌之後,你可知,朕恨不能將這隻手給砍掉!」
初柒緩緩的摸上自己的臉頰,「韓非寒,你心裡究竟藏著什麼秘密?」
韓非寒下巴拄在初柒的頭頂上,
「這件事,朕本不願提前告知你,可事到如今,想也是再沒辦法瞞著你了…」
這一夜,是初柒在距離羽墨入宮之後第一次留在凌雲殿過夜。
眾人本以為,帝後的感情會因為這一晚能夠起死回生,但次日一大早,韓非寒便派人用軟轎將初柒送回了飛羽殿。
後來聽凌雲殿伺候的幾個婢女形容,說是兩人一大早便大吵了一架,說出的話句句不留情面,且王上因此生了很大的氣,以至於患上隱疾,常常白日不得安神,夜間不得安寢。
更為離譜的是,據說有幾次上朝的時候,王上聽著聽著便睡著了,這在之前是從未有過的情況。
而韓非寒的身體每況愈下,御醫看了一撥又一撥,只是至今沒有一個人能治的了韓非寒染上的這個怪病。
大家紛紛開始有些為王上的身體擔憂,畢竟這病來的這麼凶,萬一有一天他的身體愈加嚴重,那霽月又該如何存活?
王上膝下沒有太子,唯一僅剩的一個有著王室血緣的男人便是靖王了,有幾位大臣已經私下裡開始打聽起靖王的行蹤,甚至已經開始在為了更換君主而做起了準備。
而後宮的嬪妃們也開始替自己的未來發愁了,如今每日的晨昏定省,大家討論的最多的便是王上的病情。
桐貴人最是害怕,
「這王上年紀輕輕的,怎麼就患上了這樣奇怪的病症?究竟是誰制定的殉葬這一說,臣妾還沒想著這麼早就死呢!」
「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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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柒用力一拍案幾,將桌上的茶盞震的直晃,
「桐貴人,你這樣說話分明就是在公然詛咒王上,來人,給本宮狠狠掌她的嘴!」
桐貴人捂著被打痛的雙頰掙扎著往後縮著,
「臣妾只是說了她們不敢說的話而已,王后娘娘,您不是也擅長醫術嗎?您就給臣妾們一個準話吧,王上這病到底還有沒有轉圜的餘地?」
蕭美人也附和道,
「是啊是啊,不論如何,咱們作為王上的女人,對王上的身體狀況也是應該了解的。」
李美人咬了咬嘴唇,
「王后娘娘,臣妾們害怕也是情理之中,還請您據實相告,這樣也好讓臣妾們有個心裡準備。」
初柒嘆了口氣,抬眸掃視了一圈在場的眾人,
「你們呢?也是跟她們一樣的想法嗎?」
高妃搖頭,
「王上身患惡疾,臣妾等無法替其分擔,實在是臣妾等的悲哀。」
幼儀看了大傢伙一眼,「你們怎麼都這麼意志消沉?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王上這還沒怎麼著呢,你們就跟著急成這樣了。」
「還要怎麼著?這都已經連著三日沒上早朝了,至少王上身體康健的時候從不曾如此懈怠過?」
宋妃睨了蕭美人一眼,面無表情的開口道,
「享得起潑天的富貴就必須得受得起常人所不能忍受的劫難,不管你們如何,反正本宮已經做好所有的準備了。」
此話一出,大家全都噤聲不言了,初柒不動聲色的看了最角落的羽墨一眼,
「墨嬪呢?王上一向最寵愛你,如今你又怎麼想?」
被點到名字的羽墨抬眸看了眼初柒,淡淡的搖了搖頭。
「王后娘娘問她做什麼?她一個啞巴,只知道在王上面前裝柔弱裝可憐的的。問了也是白問!」
蕭美人一邊說一邊不屑的看著羽墨,不意卻被羽墨一個眼神看的一激靈。
「你看著我做什麼?莫非我說的不對?」
羽墨緩緩的站起身,朝著蕭美人一步步走近,隨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啪、啪給了蕭美人兩個大嘴巴。
一時間,剛才還喧鬧的大殿頓時安靜無比,大概所有人都沒想到一向逆來順受的墨嬪會突然出手反擊吧。
蕭美人自然也是大驚失色,剛要捂著臉頰站起身,羽墨身旁的小棠便朝著初柒跪下了,
「王后娘娘英明,我家小主哪怕不能言語,但畢竟是王上親封的墨嬪,蕭美人這樣公然侮辱墨嬪娘娘就是以下犯上,墨嬪娘娘只是賞了她兩個耳光而已已是對她額外開恩了,不知奴婢說的可有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