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初柒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見一道玄色的身影翻滾過去,一把將宋嬪從馬蹄下拖了出來。
「御風!」韓非寒一聲厲喝,御風雖說逐漸平靜下來,卻仍是不住的打著響鼻。
初柒眉眼一蹙,不明白它為什麼會突然就發起狂來。
此時的宋嬪雖說得救了,但是一張臉蛋卻是充滿了恐懼,初柒見她緊緊摟著韓非寒的脖子,一直嚶嚶哭泣著,
「王上,臣妾好怕…」
韓非寒扶著她站起身,「看看,身上有沒有哪裡受傷的?」
宋嬪搖了搖頭,嘗試著走了兩步卻趔趄著摔到了韓非寒懷中,
「王上…」
韓非寒凝眉,臉色黑的可怕,「朕讓你別跟著過來,你偏不聽,現下好了?」
宋嬪嗚嗚哭泣著,「王上…臣妾還不是因為擔憂御風嘛,您也別怪它,它想必也是生病了難受…」
「御風……」
二人還在說著什麼,初柒卻已悄悄兒的離開了。
蘇公公見初柒獨自走出來,目光也透著詫異,
「璟妃娘娘,您怎的…」
初柒揚了揚下巴,「宋嬪有些受傷了,蘇公公最好差人傳位御醫去凌雲殿預備著。」
「受傷?」蘇公公臉色一頓,
「是!奴才明白了。」
初柒一路裹著斗篷往回走去,紫宛在一旁撅著嘴巴,
「娘娘您說您何必呢,王上都說要親自送您回去了,您怎麼還…」
「宋嬪執意留王上,本宮又豈能不如她所願?」
「宋嬪留王上?娘娘這話怎麼說的,從頭至尾奴婢也沒見宋嬪說話呀。」
初柒微微勾唇,「有些時候,只需一個動作便行了,哪還需要說話?」
御風雖說生病難安,但到底不會隨便攻擊人,它突然之間如此一定是有人試圖激怒它。
看來宋嬪已經快要按捺不住了,只不過這些只是小計謀而已,算不得什麼。
這晚韓非寒到底沒有過去飛羽殿,初柒安安穩穩的睡了一覺,醒來卻被另一個消息給驚得不輕。
太后娘娘餵養了十幾年的那隻花頭鸚哥突然死了。
明明前天去壽康宮的時候它還精神抖擻,活潑無比的,怎麼會一夜之間就死了?
初柒越發覺得不對勁,從御風突然生病到鸚哥的猝死,似乎自打賽馬比賽之後,這後宮便開始不再平靜了。
她一路趕至壽康宮,只見秀瀾嬤嬤正親自盯著兩個太監在茶樹下挖著坑。
見著初柒來,秀瀾嬤嬤微微行了個禮,
「璟妃娘娘,王后您再也聽不見它叫娘娘吉祥了。」
初柒蹲下身,靜靜地看著那隻花頭鸚哥的屍身,屍身已經發硬,看來已經死了有段時間了,只是奇怪的是它的羽毛卻還異常蓬鬆。
初柒蹙眉,「秀瀾嬤嬤,您可知道它是何時死的,死前又有沒有什麼症狀呢?」
秀瀾嬤嬤搖頭,「昨夜回宮太晚,奴婢急著侍候太后娘娘入寢,根本就沒想起它來。」
「那負責伺候這隻鸚哥的丫鬟呢?」
秀瀾嬤嬤斂眉,「大概是知道這隻鸚哥死了,嚇得不行,還未等到太后問話便投井自殺了。」
初柒更加疑惑,「如果是自然死亡為何要這麼害怕?太后娘娘平日裡雖說威嚴了些,但也不至於如此不講道理吧?」
秀瀾嬤嬤點了點頭,「奴婢也覺得有些可疑,只不過太后娘娘顯然很是傷心,也不願再去追究,只想讓榻入土為安。」
「畢竟跟了太后娘娘這麼多年,太后娘娘傷心也是在所難免。」
「是啊。」秀瀾嬤嬤嘆了口氣,「太后娘娘今日連早膳都沒用。」
「不用早膳怎麼行?」初柒站起身,「本宮進去瞧瞧。」
初柒去的時候,太后正懶懶的躺在一張貴妃榻上,古井一般的眸子此時也像是失去了生機,聽見初柒的腳步聲她也沒有半點兒反應。
「臣妾見過太后娘娘!」
「是璟妃啊…」太后軟綿綿的應了一聲,「這麼早,你怎麼過來了?」
「臣妾不是說過要日日過來替太后娘娘抄寫佛經的嗎。」
太后嗯了一聲,「一句玩笑而已,你還當真了。」
「不當真當然是玩笑,當真了就是真的了。」
初柒盈盈站起身,「太后娘娘可用過早膳了?」
原文在六#9@書/吧看!
太后乾脆將眼睛閉上,「沒有胃口,什麼都用不下。」
「太后娘娘,您不是最信佛嗎?佛說一切隨緣,不可強求,那花頭鸚哥陪伴了您如此多年,雖然它不會說話,但若是知道您為了它茶飯不思也定是不情願的。」
太后輕笑一聲,「一個畜生而已,哪裡知道什麼情願不情願?再說了,哀家也不是真的在為它傷心,不過是物傷其類罷了。」
「太后娘娘這話可是嚴重了,您春秋正盛,又身份尊貴,怎可將自己與那隻鸚哥做比較。」
「再起尊貴也沒有第二條命,說不定哪天哀家也就跟它似的不知不覺就去了。」
「太后娘娘!」初柒蹙眉,「這樣的胡話再不可說了,王上聽見會傷心的。」
「他傷什麼心,生老病死是常態,他就算尊貴如帝王還不是更改不了。」
初柒搖頭,「生死的確改變不了,但活著的日子自己為何不能選擇,太后娘娘,您若是願意,臣妾可以為您調養身體,保證讓您身體爽利,又面色紅潤。」
太后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瞬,像是仔細在研判她一般,
「昨日的蛇毒都解了吧?」
初柒笑笑,「多謝太后娘娘關心,已經沒有大礙了。」
「那就好。你知道昨日釋吉方丈跟哀家說了什麼嗎?」
初柒搖頭,「臣妾不知。」
太后起身拂了拂袖口,「他說哀家近段時日會有生命之危,但能化險為夷,還說一定要善待助哀家化險為夷的那個人,因為很有可能那個人身上有著鳳凰的命格。」
初柒聽罷,頓覺一驚。
卻聽太后接著說道,「釋吉方丈剛說完,你就救了哀家一命,璟妃,莫不是你就是那個身上帶有鳳凰命格的那個人?」
「臣妾惶恐!」初柒低下頭顱,「太后娘娘,釋吉方丈的話雖然值得相信,但是這種無稽之談您還是莫要太過放在心裡,昨日的情況,換作任何人都會義不容辭的救太后娘娘的。」
「可是事情就是那麼湊巧,秀瀾就跟在哀家身側,可她反應不及,而寒兒明明跟你一道走下來,卻偏偏落了後,這陰差陽錯的,分明就是天意如此。」
初柒還是不敢貿然開口,她思索了半晌,
「太后娘娘,若臣妾真的如您所說是那身上帶有鳳凰命格的人您又當如何呢?」
太后眯著眼睛打量了初柒半晌,
「天意如此,哀家又怎可違抗,不過,這也都是後話罷了,別忘了,寒兒可是答應過先王后在她薨逝一年之內都不能另立王后,你有沒有王后的命,又坐不坐的穩王后的位子且還得另當別論呢。」
太后的意思初柒聽得很明白,看來她現在對自己真的已經不再牴觸了,話里話外都是看她自己的造化,那意思,分明已經不想明令禁止韓非寒立自己為後了。
初柒頷首,「臣妾沒想那麼多,只是想著過好眼前的日子罷了。」
太后嗯了一聲,又點了點頭,「走吧,陪哀家一同去佛堂上柱香。」
初柒早知道這些事發生的蹊蹺,不會這麼草草結束,果不其然,御風生病,鸚哥猝死的事,三兩日間就傳遍了王宮內外。
傳的最多的就是初柒這狐仙轉世的謠言了,本來以前這些謠言已經逐漸被人所遺忘的,就因為她讓琦妃替御風洗了個澡,又擅自替那鸚哥治了病,從而導致這兩個牲口同時出現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