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柒聽罷急忙撐坐起來,
「王上,這香囊不是臣妾的!」
「不是你的又是誰的?你還敢狡辯,方才御醫都說了是從你身上掉落下來的!」
初柒搖頭,雙手虛弱的拉著韓非寒的手臂,
「王上,這香囊是當日在靜安寺的寮房中尋到的,芷兒留給臣妾的東西並不多,且當時她受了這麼大的委屈,臣妾看到這個便留了下來,一直放在寢殿之中,今日穿上這衣裳,突然就想起了芷兒,臣妾思其甚苦,於是便將香囊帶在身上,藉以慰藉…之前…之前也從未檢查過裡面的東西!」
「寮房?」
韓非寒握著初柒的手,「你先別急,朕自會調查清楚!」
他說罷站起身,「蘇啟,將上次去靜安寺的人全都傳進來!」
「是!」
蘇啟在寢殿外應了聲,小碎步走到蘇瑤依面前輕聲道,
「王后娘娘,王上方才的話您大約都聽見了,這便裡面請吧!」
蘇瑤依揚了揚下巴,端起姿態率先往裡走去。
蘇公公清了清嗓子,對著餘下眾妃嬪喊道,
「另有上次一起到過靜安寺的各宮小主們,大傢伙也一起進去吧!」
高妃幾人互相對視一眼,隨即便都自覺的走了進去。
韓非寒替初柒合上一層半透的帷幔,轉身掃視殿內的一眾嬪妃,眼光在王后的身上停留的尤其多,只看得蘇瑤依如芒在背,渾身如坐針氈。
蘇瑤依自知今日她算是被顧初柒拉下水了,咬了咬牙便直直的跪了下去,
「王上,臣妾冤枉!」
「你冤枉?」韓非寒冷嗤一聲,
「你哪裡冤枉了?躺在床上的是你還是失去孩子的是你?」
蘇瑤依心念一動,孩子沒了是嗎?顧初柒,活該你自作自受!
她微微鬆開拳頭,感覺心中突然就沒那麼堵的慌了,說話也就又有了底氣。
「王上,臣妾冤枉,方才是璟妃自己緊抓著臣妾不放,臣妾一時心急才會失了分寸。」
「璟妃緊抓著你?她為何要緊抓著你?」韓非寒壓根就不信蘇瑤依半個字,他輕蔑的看了蘇瑤依一眼,
「朕待會兒再來聽你分辨,靜妃何在?」
被突然點到名的靜妃身姿動了動,轉而自人群中走了出來。
「王上,臣妾在!」
「跪下!」
韓非寒突然一聲令下,讓在場的人無不訝異,靜妃更是莫名其妙,但也不敢多說什麼,只乖乖的跪了下去。
韓非寒負手徘徊在王后與靜妃二人之間,
「原來,朕的後宮真是藏龍臥虎,且各個都是口蜜腹劍的箇中高手!」
靜妃靜靜低著頭,
「王上這話臣妾不是很明白。」
「是不明白還是裝作不明白?靜妃,朕原本覺著你溫柔善良,既能知冷暖,又能識進退,可卻想不到你也能做出如此陰狠毒辣之事!」
「臣妾惶恐!」靜妃抬頭看著韓非寒,
「王上,臣妾究竟做錯了什麼竟能讓王上用陰狠毒辣這四個字來形容?還請王上明言!」
太后一向對靜妃頗為喜愛,此時也不免開口,
「哀家也不相信靜妃能做出此事,王上,未找到確鑿證據之前,你先莫要嚇著靜妃了。」
韓非寒冰冷的眼神狠狠睨了她一眼,
「證據是嗎?」
他招了招手,卻見方御醫端著初柒飲剩下的湯碗躬身走了過來。
「這湯,是不是你親自給璟妃熬的?」
靜妃直起腰身看了湯碗一眼,「沒錯,的確是臣妾親自熬的。」
韓非寒冷哼一聲,「那這裡邊你可加了什麼好東西?」
靜妃斂眉,「只是尋常的藥膳而已,與璟妃妹妹來說,只能算味道合適,但裡面的食材與王上賜的東西相比並算不上特別好的。」
「還裝?」韓非寒將湯碗重重的擱在一旁的桌上,
「你借著給初柒熬湯的機會往裡下毒還要朕說的再明白些嗎!」
靜妃一聽,兩眼頓時瞪直,周圍嬪妃也發出一陣抽氣聲。
「王上您說下毒?什麼毒?臣妾根本沒有做過這樣的事啊!」
方御醫適時的開口,「這湯裡面被人加了夾竹桃的粉末,那些粉末可以致人中毒,也能致孕婦流產。」
靜妃滿眼不可置信的搖頭,「怎麼可能,王上,臣妾給璟妃妹妹熬了這麼久的湯,從未聽說過她食用後有任何不適,怎麼今日的卻…」
「是啊,王上,靜妃給璟妃熬湯已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了,況且她就算是有心想要下毒也不會選在這麼一個人人都在的情況之下吧!」
韓非寒皺眉,「母后您不明白,或許她正是因為看見初柒對她失去了警惕,才故意選在人多的時候下的手!」
靜妃苦笑著搖頭,「臣妾一番好意卻被王上如此曲解,臣妾真是百口莫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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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罷突然想起什麼,「王上,要說臣妾每日為璟妃妹妹熬湯都是親自在旁看守並親自送到飛羽殿,唯有今日臣妾眼看時辰已晚,便將此事交給了文竹,請允許王上將文竹傳進來臣妾問她一問!」
靜妃入宮以來的確從未與任何矛盾扯上過關係,今日若不是證據確鑿韓非寒也不會輕易去懷疑她。
此時聽到靜妃的話,韓非寒也覺得此事透著蹊蹺,他半信半疑的揮了揮手,
「傳文竹!」
初柒隱在帷幔之後緊緊觀察著所有人的表情,只見文竹一路進來,面上始終如她主子一般沉穩,就連看見靜妃跪在地上也只是微微蹙了蹙眉,並未有半點訝異。
「奴婢給王上請安!給太后娘娘請安!」
韓非寒背過身,「現在文竹也進來了,有什麼話你自己問她!」
靜妃頷首,側過身看向文竹,「文竹,本宮問你幾個問題,你且得實話實說,今日本宮走後,那湯可是你親自守在那兒看著熬好的?」
文竹點頭,「娘娘走時反覆叮囑過,說那湯是要給璟妃娘娘喝的,萬不能出一點兒差錯,奴婢知道輕重,所以一直寸步不離的守在那兒直至熬好。」
「那熬好之後呢?有沒有經過她人之手,或者是有沒有任何人接觸過這湯?」
文竹似乎仔細想了想,「沒有,湯熬好一直到裝碗放到提盒中也一直都是奴婢親自動的手,沒有讓任何人幫忙,對了,奴婢想起來了!」
靜妃立即振作,「想起來什麼了?」
文竹咬了咬嘴唇,悄悄看了眼王后,這一眼只看得蘇瑤依心裡發慌,她蹙著眉頭,
「你這樣盯著本宮看做什麼?」
文竹忙害怕的低下頭,「沒,沒什麼…」
靜妃膝行幾步過去握住文竹的手,「文竹,此時事關本宮的清白,你不管記起了什麼都要如實說給本宮及王上聽,放心,這裡有王上,還有太后娘娘,誰也不會拿你怎麼樣的。」
蘇瑤依如何聽不出她含沙射影的意思,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她如今還沒怎麼著呢,這些人就預備欺負到她頭上來了嗎?
「靜妃你此話何意,本宮跟王上同時來的這飛羽殿,路上可是沒有遇到過任何人,文竹這丫頭莫非還要將此事栽贓到本宮身上不成?」
文竹一聽王后語氣不善,肩膀立即又瑟縮幾分,卻還是壯著膽子說道,
「奴婢不敢說王后娘娘與此事有何干係,奴婢只是突然想起在奴婢來飛羽殿的途中只與尋雲姑娘說了幾句話。」
「尋雲?」韓非寒與靜妃同時出聲。
韓非寒轉過身,目光再次盯在蘇瑤依身上,
「尋雲是你的貼身丫頭,為何今日沒在飛羽殿伺候你?」
蘇瑤依眼神躲閃著,「她是在臣妾身旁伺候的,只是臣妾到了飛羽殿才突然發現耳環掉了一隻,所以才命尋雲出去沿路尋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