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將彩帶拿入園中呈給王上,不一會兒便喜氣洋洋的走了回來,
「恭喜璟妃娘娘,所有關卡全部通過,順著這條道往裡面走去,王上與眾位娘娘就在那兒。」
初柒沿著梅園的小徑走過去,果然見到梅園深處的賞梅亭中已經熱熱鬧鬧的坐了一群人。
她一眼就看見了被眾妃圍繞其中的韓非寒,今日的他仍舊一身玄色衣袍,只是上面用金色的絲線繡了一隻霸氣威風的五爪金龍。
那金龍張大著嘴巴,渾身的鱗片栩栩如生,看起來就像是馬上要騰空飛上雲端一般!
靜妃今日打扮的也格外明艷,她的皮膚很白嫩,平常穿衣也多是用的些比較溫柔的顏色,今日雖跟平日差不多,但玉色襖裙的上面那一朵朵以假亂真的紅色的梅花卻是異常奪目。
她笑著走過來,「妹妹可算是來了,王上剛還打趣你會是來得最晚的一個呢。」
初柒笑笑,「昨晚睡得太晚,所以早上補了會子眠。」
「原來如此。」靜妃拉著她步入景亭,「妹妹在這坐會兒吃會糕點吧,待人到齊了,咱們再一起做些小遊戲。」
初柒的位置被安排在距離韓非寒較遠的位置,不過卻也是觀賞梅花的一個絕佳位置,她屈膝對著韓非寒與蘇瑤依拜了一拜,
「王上萬安,王后娘娘金安!」
韓非寒抬了抬手,嘴巴里正嚼著韻婕妤遞過去的芙蓉糕。
「今日靜妃安排的賞梅宴,原也只是為了娛樂,大家就都別如此拘束,那些子虛禮也暫時放到一邊吧。」
眾人答了「是」,韻婕妤更是笑得嬌俏,「王上,照您方才的意思,是不是今日也可以不分位份,想怎麼玩,怎麼鬧都成?」
韓非寒伸手挑了挑韻婕妤的下巴,「就你成日見縫插針,說罷,又想出了什麼鬼點子??」
韻婕妤嗔了韓非寒一眼,「王上…瞧您說的,臣妾就是如此調皮的人嗎?哪來的什麼鬼點子!」
初柒側頭攏了攏鬢邊散落下來的頭髮,將目光投到不遠處的一顆梅樹上,那附近一整片梅樹唯有這一顆枝子開滿了大大小小的梅花,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團紅色的火焰。
高妃不知何時悄悄坐在了她的旁邊,「妹妹,今日這麼熱鬧的場合,你怎麼也穿得一身素?」
初柒微微含笑,「我穿素色穿慣了,顏色太艷反而會不自在。」
高妃瞭然的點頭,「也是,好像真沒怎麼見你穿過其他顏色,不過說句實話,你今日雖說穿得一身素白,可卻一點兒也不落於人,你沒瞧著剛才你從梅園走過來的時候,整個人白衣勝雪,輕盈靈動,大家都忍不住看你呢。」
「哪有這麼誇張,高妃姐姐你今日才叫美,這玫瑰紅滾金絲雲錦小襖穿在你的身上簡直就是六宮粉黛無顏色了。」
高妃臉頰一紅,嬌嗔道,「妹妹!你何時也要學會取笑人了?」
「高妃跟璟妃在說什麼悄悄話,這麼開心?」
高妃眸光一斂,抬起頭看向一臉笑意的王后,
「王后娘娘,沒、沒什麼,臣妾與璟妃妹妹鬧著玩呢!」
蘇瑤依笑了笑,「不得不說,高妃今日穿的這身玫瑰色小襖可真是既精緻又漂亮呢,你以後啊,可得多穿穿這樣的顏色。」
王后的話頓時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了,
「哎呀,王后娘娘還真別說,高妃娘娘這件小襖光是顏色漂亮便也罷了,您再仔細瞧瞧那金絲線,繡出來的花兒都是比一般的要閃一些呢!」
韻婕妤一向嗓門大,此時一聲驚呼,更是讓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高妃身上。
高妃本身就靦腆,如此一來,一張臉更是像浸了鮮血一般,頭也不敢抬,整個人尷尬的都不知道做什麼好。
琦妃眼尾淡淡掃了一眼,「能不好看嗎,這金線只小小一卷便價值連城呢,本宮估摸著,高妃身上那件小襖,少說也用了不止一卷吧。」
「什麼?」
眾人頓時炸開了鍋,就連初柒都有些驚訝,她不動聲色的瞧了一眼韓非寒,一件衣服就價值連城?
那飛羽殿庫房的箱子中那麼多還未拿出來的衣裳…
可是韓非寒卻只淡淡的看著高妃,似乎根本就不記得這是他賞給初柒的衣裳一般。
初柒暗自穩了穩心神,就聽蘇瑤依淡笑著道,「琦妃說得不錯,這繡線難得,繡花的手藝更是難得,大概宮中最好的繡娘,技藝也不過如此吧。」
高妃瞬間如坐針氈,自己對這些根本就不懂,昨日去飛羽殿挑衣裳時,只是選了自己喜歡的顏色跟式樣而已,她要是知道一件衣裙便要價值連城,那真是無論如何她也不敢隨便要啊…
琦妃不陰不陽的說道,「這衣裳莫不是高妃的父親剿匪時從土匪窩子裡得來然後送至宮中的吧?」
「不是!」高妃忙跪下,「王上,臣妾父親一向清廉,剿匪所得的髒物全都是…都是上交給朝廷了的,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偷偷給了臣妾!」
「那高妃這衣裳又是在哪裡得的?王后娘娘都甚少採用的金線繡花,你總不能說是王上賞給你的吧?」
高妃泯著唇,求救般的看向初柒,「璟妃妹妹,本宮真不知道這衣裳…」
「璟妃?」韻婕妤瞧熱鬧一般看向高妃,「這衣裳跟璟妃娘娘又有何關係?」
高妃囁嚅著嘴唇,「這…這…」
她總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說這衣裳是拿的璟妃的吧,那可是會成為大家的笑柄的,而且說不定還會連累璟妃被王上所斥責。
此時此刻,高妃感覺自己整張臉都熱了起來。
初柒伸手握了握她,眼神示意她不用太過緊張。
「這衣裳的確不是高大人給的,本宮可以作證。」
琦妃輕嗤一聲,「璟妃如何作證?」
初柒張嘴,正欲說話,卻聽韓非寒沉聲道,
「璟妃自然可以作證,因為朕當日將這衣裳賜給高妃的時候她就在旁邊。」
什麼?眾人皆是一驚,就連高妃自己也有些訝異,反觀初柒,卻還是一如既往的淡定。
韻婕妤的眸子裡閃過一絲不可置信,「這衣裳真是王上賞的?」
韓非寒轉過眸子,剛才還一臉愜意的樣子瞬間就變得陰沉起來,「怎麼,你很質疑朕的話?」
韻婕妤忙不迭的跪下身子,「臣妾不敢!臣妾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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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什麼?」
「回王上,臣妾只是覺得,這衣裳是王上賜的本是件好事,為何高妃娘娘始終不肯如實相告…」
韻婕妤惶恐的伏下頭,嘴上卻是半分也不見慌亂。
「告訴你們?」韓非寒冷哼一聲,「是朕讓她不要張揚的,至於原因,你們自己清楚!」
清楚什麼?不過是在暗中指責嬪妃們素愛爭風吃醋的意思。
蘇瑤依扯出一個笑,「原來竟是如此,看來,是大家冤枉高妃了。不過啊,王上的眼光還真好,這衣裳除了高妃,大約咱們都無法穿出這顏色的韻味呢。」
韓非寒就坡下驢,「行了行了,都起來吧,跪了一地,別又掃了大家的興!」
高妃跟韻婕妤這才驚惶的站了起來。
初柒安撫的看了眼高妃,高妃一顆心這才漸漸定了下來。
此時正好瞧見梅園中又走來了一個人。
髮髻梳得一絲不苟,露出的額頭看起來也是高潔飽滿,雙眼顧盼生輝,朱唇不點而紅。
她著一身紫錦色的對襟襦裙,頭高高的昂揚著朝這邊走來,如此高高在上,不是安妃又能是誰。
初柒靜靜的看著她走過來,對著韓非寒及王后行了一個端正的禮。
蘇瑤依笑著抬手,「安妃大病初癒,就別拘禮了,坐下吧。」
顧安蕊謝了恩,經過初柒身旁的時候眸光都未曾斜一下。
初柒總覺得今日的她有些不同,至於何處不同,她暫時還看不清楚。
這時,梅林處突然傳來一陣獵獵的響動,緊接著,無風無浪的梅樹居然瑟瑟的搖動起來。
鮮紅的梅花簌簌的落了下來,仿佛整個世界下起了梅花雨一般。
大家雖說都有些驚怕,卻也震驚於此般景象。
「怎麼回事?」蘇瑤依揚著頭看向紛落的花瓣。
卻聽一聲空谷幽蘭般的歌聲婉轉響起,最高的那顆梅樹上突然盪過來一個身著紅衣覆著紅色面紗的曼妙女子。
該女子一邊唱著不知名的宮詞,一邊揮舞著長長的水袖,一根紅色的綢帶系在她的腰間,讓她宛若天上的仙子一般騰空而飛。
舞音結合,再加上樹枝上盈盈飄落的紅梅,這一幅如畫般的景象頓時就攥住了所有人的眼球。
待一曲終了,紅衣女子這才翩翩落下。
靜妃笑著看向韓非寒,「王上,可有飽足眼福?」
韓非寒慵懶的笑著,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不遠處盈盈立著的女子。
「這也是靜妃精心為大家準備的節目?」
靜妃笑著搖頭,「這可是那位佳人專程獻給王上的舞蹈呢!」
「哦?專程獻給朕?」韓非寒坐直身體,「雲袖輕擺招蝶舞,纖腰慢擰飄絲絛。你,報上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