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一陣腐朽的木門摩擦聲後,塵封已久的白楊驛大門,終於被打開了。
一股卷著水汽的冷風從院子裡撲面而來。
明明只有一牆之隔,可不知為何,眾人都覺得從裡面吹出來的風,格外的陰森。
單明軒打了個寒蟬,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
上官曦側眸看向他,「故地重遊,單將軍心裡,不知何種滋味?」
單明軒嘆口氣道:「殿下恕罪,都是卑職沒用。」
單明軒滿臉愧色,看起來似乎對當年的事情,依舊心存愧疚。
許是這單明軒臉上的鬍子太多了,上官曦一時之間竟是無法判斷他這份愧疚,是真是假。
上官曦沒理會他,而是吩咐侍衛先行進去查看情況。
不多時侍衛回覆:「啟稟太子殿下,裡面空空蕩蕩,並無危險,也沒有人活動過的痕跡。只是有許多塵土,還需簡單打掃。」
上官曦點頭道:「先將大堂打掃出來,讓諸位娘娘進去休息,然後再去打掃各個客房。」
一盞茶後,眾人已經來到大堂落座。
皇后娘娘坐在桌子旁,用帕子掩住口鼻,看得出來,她很不喜歡這個環境。
可為了讓上官曦難受,即便她不喜歡,也一定要住進來。
皇后娘娘端詳著上官曦的神色,見他站在門口朝外眺望。
不多時雁未遲和琴相濡,在輕舟的帶領下,走進了驛站。
上官曦急忙上前,朝著雁未遲伸出手:「小心門檻。」
雁未遲十分自然的將手搭在上官曦的手上,隨後詢問道:「殿下淋了一天的雨,等下拿一些生薑,讓他們煮幾鍋薑糖水,殿下喝兩碗,給大家也分一下。」
上官曦點點頭,正要應下,那春蘭又跑過來,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太子殿,求您讓杜太醫給我家夫人瞧瞧吧。夫人到現在都沒醒呢。」
這話說得的,好像是上官曦不讓杜太醫給明陽郡主看病一樣。
分明是皇后霸著太醫不讓去的啊。
上官曦看向皇后,皇后則別開臉,不打算接茬。
身後的嫻妃娘娘見狀,湊近皇后,低聲道:「皇后姐姐,長信王妃還在呢。」
皇后微微一怔,回頭看過去,果不其然,那明陽郡主被安排躺在兩張拼湊在一起的桌子上。
而長信王妃正守在她身邊。
雖說明陽郡主現在是平役侯雁寒山的夫人,可她到底也是長信王府的郡主。
長信王和安國公同氣連枝,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能放任明陽郡主不理會。
皇后撇撇嘴,開口道:「杜太醫,還不快去瞧瞧。」
杜太醫連忙應聲:「是。」
杜太醫前腳剛走,後腳皇后便開始陰陽雁未遲。
「本宮聽聞,太子妃也深諳岐黃之術,怎得連自己的母親都照料不好,讓明陽郡主的身子如此虛弱?」
嫻妃接話道:「不是親生的,終究是隔著一張肚皮,唉!」
雁未遲嗤笑一聲道:「嫻妃娘娘這話說的真有道理。四殿下跟二殿下平日裡那麼親近,不知道的,還以為二人是親兄弟呢。如今想想,終究是隔著一張肚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