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未遲看向花榆,略顯驚訝:「你倒是挺敏銳的。」
花榆繼續道:「老頭曾經跟我說,琴相濡生命里沒有光,他一直在尋找一束帶他離開深淵的光。我覺得那一束光,應該就是他的母親。如今他母親去世了。他已經重返黑暗了。」
「重返黑暗?」雁未遲覺得這個形容,既貼切,又令人害怕。
花榆點點頭:「沒錯,簡單的說,他快要墮入魔道了吧。而在他失控之前,他放走了上官曦。也送走了你。」
一份是他意外收穫的友情,一份是他不敢覬覦的愛情。
琴相濡不想讓這些人,看到他陰暗的一面。
似乎怕雁未遲擔心,花榆急忙岔開話題道:「好啦,他比猴都精,沒有人會傷害到他的,倒是那個上官曦,現在暫時失去了內功。咱們最好快點追上他,小爺我還能大發慈悲的暗中保護一二!」
雁未遲無奈的笑了下,這個嘴硬心軟的花榆啊!
二人坐回船艙之後,花榆好奇的詢問道:「琴相濡送了什麼東西給你?拿出來給我瞧瞧!」
雁未遲搖頭:「不行,我答應了他,查清自己身世之後,再打開。」
花榆皺眉道:「哎呀,那麼死心眼乾什麼,偷偷看一眼,他又不會知道。」
雁未遲拒絕:「那也不行,既然答應了,就應該說到做到。」
花榆眯著眼看向雁未遲:「你就一點都不好奇嗎?」
雁未遲怎麼可能不好奇,但是她覺得琴相濡這麼做,肯定不僅僅是無聊開個玩笑。
他讓她在適當的時候打開,那麼一定是在適當的時候,這個東西,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吧。
花榆笑眯眯的繼續道:「這樣好了,你拿出來放在一邊,我假裝不經意的打開。一眼,我就瞄一眼,也不告訴你是什麼。這樣既然滿足的我的好奇心,也成全了你的承諾。如何啊?」
雁未遲轉過身不看他,擺明了就是不行。
花榆有些無奈,因為那個東西被雁未遲放在手鐲里了,他就算是想偷拿,也沒辦法啊。
唉!
——
在上官曦和雁未遲離開的第二天,南滇皇帝發下詔書。
對文武百官,天下百姓宣布自己身患頑疾,體力不支,難以主持大局。
即日起將會臥床休息,由太子秦相濡監國,掌控所有大局,直到皇帝病癒為止。
眾人都明白,皇帝這個歲數,病是不會痊癒了,只是能拖一日是一日。
太子雖說是監國,其實已經半個屁股,都坐在龍椅上了。
南滇的天,徹底的變了。
……
後宮,皇帝寢宮。
下朝之後,琴相濡便來到皇帝的寢宮,親手侍奉皇帝服藥。
在所有人眼裡,琴相濡都是一個孝順的兒子,一個英明的少主。
就連南滇皇帝自己,都覺得十分幸運,在自己最危急的關頭,做了一個最正確的決定。
把自己的江山,交給了最值得託付的兒子。
「父皇,該喝藥了。」琴相濡端著藥碗,遞到皇帝的嘴邊。
皇帝艱難的張開嘴,一勺一勺喝下苦澀的湯藥。
一碗藥見底之後,皇帝指著光面點的方向,嗚嗚哈哈的說著一些別人聽不懂的話。
琴相濡一邊幫皇帝擦拭嘴角的藥漬,一邊詢問道:「父皇是想知道,今日上朝的情況。」
皇帝點點頭。
琴相濡看向一旁的譚公公,譚公公連忙開口道:「都退下吧!」
滿屋子宮女太監,就連譚公公自己,都一併離開了寢宮,只剩下皇帝和琴相濡二人。
琴相濡將藥碗放在一旁,開口說道:「我已經告知天下人,父皇病重,難以處理朝政,從今日起,太子監國,為期不定。」
皇帝微微蹙眉,又指了指自己。
琴相濡詢問道:「父皇是想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痊癒?」
皇帝點點頭。
琴相濡冷笑一聲:「父皇,你痊癒不了了,解鈴還須繫鈴人,江湖神醫琴相濡下的毒,只有他自己能解,可惜啊,他已經不存在了啊。現在只有南滇太子秦相濡。」
什麼?!
皇帝震驚的看著琴相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