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公公苦笑一下說道:「是啊,陛下禁了二殿下的足。二殿下不能輕易離開府邸,便時常命人送一些珠寶點心什麼的,去討黎國公主的歡心。大殿下見狀便心急了,索性直接去找黎國公主,帶著她在都城遊玩,去了鹿靈湖啊,竹林苑啊,清波碧水閣啊,還有都城那些久負盛名的酒樓。」
「荒唐!」南滇皇帝將寫字的筆扔在一旁,沒好氣的說道:「朕不讓他管戶部了,只是不想讓他隨便動用銀子,去蓋什麼摘星樓。他可倒好,竟然真的撂挑子,什麼都不管了,就跟在女人裙子後邊。簡直混帳!」
譚公公苦著臉道:「陛下息怒。」
南滇皇帝喘著粗氣,走到窗戶旁,深吸幾口氣之後,才穩定下來情緒。
他繼續詢問:「那……琴相濡呢?」
譚公公微微一怔,略顯意外。
因為南滇皇帝極少問及關於琴相濡的事兒。
皇帝討厭他和他娘親梅若蘭,只是眾所周知的。
譚公公繼續道:「三殿下他最近都在……行醫。」
「行醫?」南滇皇帝疑惑的看向譚公公。
譚公公點點頭:「日前明親王在府上設宴,請了三殿下過府一敘。這明親王年紀大了,一身的老毛病。所以三殿下便出手救治。還別說,真給他治的七七八八了。那明親王多年來都直不起的腰,最近也能直起來了。據說陰天下雨就疼的腿,現在也不疼了。這百官見到明親王這般模樣,便都詢問是哪家名醫,然後明親王就將三殿下,引薦給了那些求醫的官員。所以最近三殿下,一直在行醫。」
南滇皇帝雙眸微眯,露出戒備的眼神。
他繼續追問:「他都給誰看病了?」
譚公公將那些官員的名字彙報了一番,隨後不忘安撫道:「陛下放心,都是一些沒有什麼實權的官員,有一些還是他們的家眷。那些朝中重臣,他倒是從未接觸過。」
換言之,這琴相濡看起來,並不像要結黨營私的樣子。
南滇皇帝想了想,譚公公剛剛提及的那些官員,隨後冷笑一聲道:「他,真是個聰明人。」
「聰明?」譚公公不理解。
南滇皇帝解釋道:「他出手相助的人,雖然沒有太多的權利,可每一個都有不錯的口碑。有些雖然已經致仕,但是門生滿天下。旁的不說,就說朕的那個明皇叔。他是沒有什麼實權了,可他如今是宗親之中,最有話語權的。他的一句好話,勝過旁人十句百句啊。」
譚公公後知後覺的說道:「陛下是認為,這是三殿下故意謀劃的?」
皇帝想了想,微微搖頭:「倒也未必是他故意謀劃,明皇叔又不是傻子,而且是他主動邀請的相濡。可見他對相濡,也是發自心底的欣賞啊。」
說到這裡,皇帝嘆口氣道:「仔細想想,朕的諸多兒女當中,其實相濡最像朕。看似不爭,實則不爭為爭啊。」
當年他也是兄弟幾個當中,最不起眼的。
任由自己那些哥哥弟弟上躥下跳,他只是選擇最恰當的時候推波助瀾,最後才順利繼承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