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花榆嗤笑一聲:「呵,倒也不必去風陵關那麼遠,過了這眼前的南繡江,就是南滇境內了!」
葉天樞愣在原地,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花榆這話是什麼意思。
等他好不容易想明白之後,瞬間瞪大眼睛,驚呼道:「你這話什麼意思?風陵關失守了?風陵六城被占領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
葉天樞一陣暈眩,險些摔倒,幸虧花榆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
雁未遲見狀忍不住皺眉道:「你就不能好好說話,非要嚇唬他!」
花榆撇撇嘴:「我說的都是實話啊,是他承受能力太差。」
花榆扶著葉天樞坐下,隨後將目前的情況,簡明扼要的告知給葉天樞。
葉天樞過了最初的震驚之後,便是滿臉擔憂:「一定是屍毒,一定是屍毒讓大師兄敗了。雁未遲,你快去,你快去找大師兄,不必管我!」
雁未遲看著葉天樞,搖頭嘆口氣:「唉!這些年,你過得也很辛苦吧。一邊想要保護太子殿下,一邊又要跟破軍合謀,算計著如何能攻陷黎國,為月家報仇。做人最難的就是,忠孝兩全。偏偏你既做不到對太子不忠,又不能對月家不孝。辛苦你了。」
葉天樞怔愣的看著雁未遲,不知怎的,眼淚唰的一下就落下來了。
從未有人對他說過這樣的話,從未有人看到過他內心的掙扎和痛苦,就連破軍都沒有……
破軍可以不帶任何雜念的,憎恨著黎國的每一個人。
可他卻不行,他跟上官曦自幼相識,師出同門,他根本恨不了上官曦這個黎國太子啊。
看著葉天樞眼淚撲簌簌的掉下來,卻沒有哭出聲,雁未遲感覺心裡更難受了。
她坐在葉天樞的對面,開口說道:「我打算明日一早啟程去南州城,在此之後,你留在這個小漁村養身體,如果可以的話,用雪鴞給破軍傳個消息,他會來找你的。在我離開之前,我也有一些關於月家的事,可以先告訴你……」
花榆站在門口,看似無聊的發呆。
實則在觀察這個漁村每一個路過行人的動向。
確認這個漁村里沒有什麼會武功的人,花榆才鬆口氣。
而雁未遲跟葉天樞聊天,這一聊,便是一整夜。
她將北胤一行的所有事,都事無巨細的告知給葉天樞。
不帶有任何個人情感,沒有說月家是冤枉的,也沒有說康武帝的做法就是正確的。
私自開採金礦,不對朝廷上報,這是對的嘛?
開採金礦用於善待百姓,這又錯了嗎?
雁未遲自認沒辦法判斷一個對錯,所以她索性讓葉天樞自己去權衡。
聽完雁未遲的所有敘述之後,葉天樞似乎也冷靜了下來。
沒有了當日那種非要弄死康武帝的想法了。
此時此刻,他跟雁未遲一樣,更想搞清楚,事情的原委,而不是孰是孰非。
要知道,這世間萬物,往往不是非黑即白的,也不是對錯分明的。
很多時候,人都不得不用錯的方式,去得到一個對的結果,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