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未遲微微一僵,意識到自己嘴快了。
不過話都說到這裡了,也沒必要隱瞞了。
她微微點頭:「我確實調查過白楊驛的事。」
「是為了初景麼?」康武帝看向雁未遲。
雁未遲想了想,其實她並非完全為了上官曦。
月家慘案跟白楊驛慘案之間,似乎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所以她不僅僅是為了上官曦,也是為了月家。
可如今在康武帝面前,顯然不適合提及月家的事情。
想到這裡,雁未遲微微點頭。
康武帝嘆口氣道:「你有心了。那麼現在把你調查到的事情,和朕說說。看看我們父女二人,能否一同揭開真相。」
父女二人……
雁未遲不喜歡這個稱呼,她更喜歡公媳二人。
眼下也不是計較細節的時候,雁未遲便將話題轉移到正事上來:「我曾經質問過雁寒山,雁寒山矢口否認,不承認自己去過白楊驛。如今看來,他是故意欺瞞我。至於月從容,她離世的時候,我年紀還小,也沒有聽她提及過白楊驛。」
康武帝點頭道:「那月從容是怎麼死的,你可有調查過?」
雁未遲篤定的回應:「她是死於非命,一招擊喉。可我不確定,她的死跟白楊驛是否有關。」
「那關於白楊驛的事,你又調查到多少?」康武帝繼續詢問。
雁未遲面露遲疑,她手上還有一封信,可她眼下無法判斷心中內容的真偽。
萬一給了康武帝,惹得皇帝震怒,那平役侯府所有人,都沒有活路了。
康武帝仔細觀察著雁未遲的神色,片刻後開口道:「雖然雁寒山對你不怎麼樣,不過看起來,你對平役侯府,還是有幾分感情的。」
不然也不會這麼猶豫不決。
雁未遲急忙道:「陛下,冤有頭債有主,侯府也並非全是壞人。」
「朕可以答應你,冤有頭,債有主,絕不殃及池魚!」康武帝給出了承諾。
雁未遲選擇相信他,當即不著痕跡的從手鐲里拿出那封信,遞給康武帝。
「月從容曾經為我縫過一床百納被,這封信,就是從百納被的夾層中找到的。據我調查,月從容正是收到這封信之後死的。」
康武帝將信接過來,越看眼睛瞪的越大。
看完之後,康武帝將信拍在桌案上,怒斥一聲:「荒謬!」
雁未遲詢問道:「陛下是覺得這封信的前半部分荒謬,還是後半部分荒謬?」
前半部分,是告知月從容,白楊驛慘案是雁寒山一手造成的,而她所救之人,是皇后、太子以及公主。
後半部分,是告訴月從容,陛下因為她和雁寒山涉及白楊驛慘案,所以遷怒於月家,讓月家蒙冤受屈,滿門被抄斬。
康武帝聽到雁未遲的問題,當即回應:「當然是後半部分,且不說朕根本不知道白楊驛慘案是何人手筆,就算是朕知道內情,也不會因此,就去遷怒守護邊疆的重臣。怎麼?你覺得月家是冤枉的?」
雁未遲想了想,謹慎的搖頭:「我不知道。」
不知道,便是不相信月家有罪,也不相信月家是冤枉的。
這個答案讓康武帝有幾分鬱悶,畢竟在他看來,眼前人是他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