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蕭瑞昏迷

  第52章 蕭瑞昏迷

  桓王府

  一方清澈的湖泊里,幾條花色上乘的魚兒暢遊,湖邊疊壘假山間的亭閣里,一襲銀灰錦袍的嚴墨坐在石凳上,轉動著手中的琉璃酒杯,狹長上挑的眼中帶著黯然,微微出神。

  「嚴世子今日心情不好。」

  玉冠束髮,身穿銀白錦袍,披著同色毛麾的蕭桓踱進來坐下,給自己倒了杯酒,含笑說道。

  嚴墨笑笑,仰頭抿了杯里的烈酒,喉嚨到胃如火燒般燎過,輕嘖了一聲。

  「宮裡不日便會有聖旨下達,季之,還未恭喜你,得償所願。」

  「有心。」蕭桓抿著酒,揚起一抹愉悅笑容。

  「我大概不能喝你一杯喜酒了,父親已有決定,元宵後便啟程返回南陵,陛下已經准許。」

  蕭桓沉默片刻,舉起酒杯微笑說道,「南陵與蜀山並不遠,或許不久後,我和如安會順道去拜訪。」

  「屆時我必夾道歡迎。」嚴墨回以微笑,舉杯輕碰,喝下那杯苦澀的瓊漿。

  「王爺!」

  王府管家周伯快步走到亭子前,神色緊張,「王爺,宮裡來傳,陛下暈倒了!」

  兩人神色凝重對視一眼,起身快步走出王府,翻身上了馬,蕭桓略微思索,一拉韁繩調轉馬頭。

  「先去李府!」

  承光殿內,幾個太醫神色凝重,看著高逸給龍床上昏迷的皇帝施針,對面軟椅上,太后緊緊抓住扶手,擔憂不已,旁邊站著同樣擔憂的蕭言。

  蕭瑞即使在昏迷中,眉頭依然緊皺,一邊臉明顯看著聳拉下來,不時抽搐,額頭汗濕,臉色蒼白。

  高逸緊皺著眉頭,拿起毫針刺進蕭瑞人中,捻動針尾,才見蕭瑞緩緩睜開眼,木無焦距般轉動眼珠,有些歪斜的嘴動了動,發出幾句聽不清的聲響。

  「皇帝說什麼?」太后走到床沿坐下,握住蕭瑞的手,焦急問道。

  蕭瑞視線模糊,緩慢眨著眼睛,僵硬的舌頭微動,依舊只發出幾個聽不清的音節。

  「高太醫,皇帝這是怎麼了?」太后壓住心慌,轉頭看向高逸。

  「回太后娘娘,陛下近月來頭風加劇,時常看不清,身體一側麻木,食欲不振,臣每日進宮施針緩解,但時效甚短,湯藥喝下去也是止一時。」高逸把過脈,眉頭緊皺。

  「還是因為這頭風?曹公公,平時皇帝可有服用什麼藥物?」太后邊問邊掏出帕子給兒子按去額頭的汗。

  「回太后娘娘,陛下平日裡頭疼得厲害就會服用金丹,陛下說比湯藥止疼要快速些。」曹公公趕緊回道。

  「那快去拿金丹來!」太后看著緊皺眉頭的兒子,心疼不已,顧不得其他,高聲吩咐。

  「太后娘娘,金丹不可多服,臣已經讓人去熬藥了,稍後便來。」高逸有些挫敗感,他和父親翻了無數醫書,始終找不到陛下的這些病症。

  說著話,蕭瑞突然抽搐起來,四肢仿佛不受控制般抽動,眼神直直,嘴角有白色泡沫流出。

  「瑞兒!」太后大喊一聲,雙手按住蕭瑞肩膀,慌亂不已。

  「陛下!」幾個太醫驚呼,高逸迅速拿起針扎了幾個大穴,見蕭瑞只是平緩了些,但依舊抽搐,張大的嘴急促吸著氣。

  「桓王到!」

  蕭桓拉著李如安,快步越過大殿門外一眾的妃嬪宮婢,徑直往裡間走去。

  「桓兒!」太后見到蕭桓,一把拉住他的手,強忍的眼淚潸然落下。

  「母后別擔心,皇兄會沒事的。」蕭桓攬住母后,低聲安慰,看向龍床上的人,劍眉緊皺。

  幾個太醫神色驚慌按住蕭瑞抽動的手腳,高逸往蕭瑞緊繃的眉間下了兩針,見他症狀仍未平緩,焦急之餘,旁邊突然伸出一隻拿著中楷毛筆的手,迅速橫卡在蕭瑞口中,驚呆了一眾人。

  「安安?」高逸剛才專心施針,並未注意桓王帶著李如安進來,抬頭驚詫不已。

  「你,你在幹什麼!為何把筆卡在陛下口中?」幾個太醫口瞪目呆,看著動作大不敬的少女,呵斥道。

  「以防他咬到舌頭而已,沒時間解釋了,蕭季之,把屏風拉過來。」李如安靠近床沿,觀皇帝還在抽搐,眼珠上吊,呼吸困難,手上微一使力把他推側過身躺著,使力拍著他後背,邊環視一周,看著床位的屏風說道。

  「大膽!你是誰!」一個太醫怒喝著伸手去推李如安,被高逸一把攔住。

  「不可無禮!她是李家大小姐,都聽她的!」太后按住胸口,高聲說道,幾個太醫一愣,恍悟看著李如安。

  蕭桓顧不上驚訝她竟直呼他的字,轉眼拉了屏風過來,李如安起身扶著太后走到屏風外,清冷平穩的聲音響起。

  「舅舅,扶陛下坐起脫去上衣,口中毛筆不要取下,取穴大椎,腰奇,水溝,後溪,下針兩寸,留針。」

  高逸無暇多想,迅速起身脫去蕭瑞上衣,讓幾個太醫扶住,手中毫針飛快刺入李如安所說的穴位,捻動針尾。

  李如安閉眼,聚精會神搜索著腦中關於癲癇發作的下針穴位圖,沉聲說道,「繼續取百會,陶道,鳩尾,內關,神門,豐隆,筋縮,太沖,下針一寸,彈針二十息拔出。」

  高逸配合完美,幾乎在李如安話音剛落時毫針已刺入穴位,雙手齊上,逐個輕彈針尾,神色嚴謹。

  還不到十息,蕭瑞緊緊咬住的牙根放鬆,中楷毛筆掉落,僵硬抽搐的身體軟軟靜下來,緊閉著眼,張著嘴大口呼吸,胸口上下起伏,額頭汗珠順著鼻樑滑下。

  「停了!」幾個太醫欣喜喊了一聲,不約而同看向屏風處隱約可見的身影,眼神驚奇。

  高逸拔了針,扶著蕭瑞躺回床上,擦去他嘴角的白沫,拉起被褥蓋上,搭脈片刻才大大鬆了口氣。

  「陛下脈象恢復平穩了。」

  「瑞兒!」蕭桓撤開屏風,太后著急上前,見蕭瑞已經平靜下來,緊閉雙眼低低喘著氣,不由淚濕眼眶。

  「剛才對李小姐出言不遜,老夫深感內疚。」一名太醫向李如安微微頷首,語氣略帶了絲彆扭。

  李如安朝幾名太醫屈膝行禮,「大人言重了,剛才事態緊急,各位大人不要怪罪我冒犯才是。」

  謙遜恭謹的態度瞬間讓幾人產生了好感,有些僵硬的臉色緩和了不少。

  「李小姐年紀輕輕,醫術有如此成就,穴位經脈路線想也不想就能脫口而出,可謂天份甚高。」

  「大人過獎了,我只是平日裡比較執著研究穴位,所以多記了幾個,但比起行醫下針,各位大人和舅舅學富五車,經驗十足,如安望塵莫及。」李如安拍足了馬屁,果然見幾人臉上多雲轉晴。

  曹公公端了湯藥進來,高逸餵了大半碗,蕭瑞才沉沉睡去,太后吩咐人讓大殿外的妃嬪各自散了,走到外間主座坐下。

  「各位落座吧,如安,你來哀家身邊。」

  握著李如安微涼的手,太后心下稍定了些,緩緩開口,「你們幾個是御醫院的掌事,現在告訴哀家,皇帝的病情究竟是怎麼了?為何會有今日這般的情況出現?」

  「陛下近年來,頭風反覆無常,今年還新添了許多症狀,微臣施針開方也只能壓制一時半會,和御醫院各位掌事也開過多次會議,始終找不出陛下的病根源頭所在,請恕臣等無能。」高逸出列,語氣沉重說道。

  「不若,請問一下李小姐有何高見?」一位太醫見李如安若有所思,遲疑出聲詢問,聖上病情未明,御醫院首擔其責,若這位女醫真能提點一二,於哪方都有利,當然也有出自私心,想見識一下被外界傳得神乎其技,起死回生的女醫醫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