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拿回高氏嫁妝

  第22章 拿回高氏嫁妝

  這天清早,天空飄起了小雪花,安然閣里香爐燃著檀木香,炭爐堆著精碳,暖意融融。

  阿蘭在學行禮,半大的丫頭圓臉大眼,扭著小身子行半膝禮,憨狀可掬,紫煙在一旁糾正,雪姑繡著手中的棉鞋墊,和旁邊的李仁說著話,氣氛溫馨。

  書案後,李如安翻著手中的史記,她來到這裡就有了原身的記憶,發現這個時代不存在二十一世紀的歷史中,至少她在歷史書中從未聽過有大慶大昭漠蒼這些國家,這裡的服飾民情有點像元宋朝時的風格,詩書禮樂,風俗習慣又有著中華五千年歷史文明的痕跡。

  片刻鐘,李如安合上書本放下,算了,她靈魂都能投胎到死人身上,還能帶著現代的密室,這世間之事還有什麼不可能的。

  研磨提筆,李如安在宣紙上寫下兩行字,放下筆滿意觀賞,原身手腕夠力,筆鋒順暢。

  「夢長夢短俱是夢,年來年去是何年,姐姐這字越發大氣磅礴了。」

  李仁不知什麼時候走到書案旁,笑著讚嘆道,「只是這詩句頗有些感慨之意,夢長夢短皆是幻境一場,年來年往,不知今夕是何年,有種出塵之禪意。」

  李如安一哂,她只是隨心隨手一寫,沒那麼多意思。

  院外傳來崔媽媽的聲音,姐弟倆對視一樣,緩緩揚起嘴角。

  林青站著門檻前,望著家僕抬著半人高的紅珊瑚玉擺件走遠,只覺胸口作痛,回到少了一半家具顯得有些空蕩的裡屋,更是恨得渾身發抖。

  借了哥哥五千,她還拿出了積攢多年的私房錢才搭夠了單子上的八千多兩銀子,其他家具擺設什麼的,在府里庫房的都搬過去了,但有許多零碎首飾她都拿去改了款式,只能說是丟失了些,靜心閣孫媽媽這兩天來了四五趟,好像怕她跑了一樣,防賊一般,氣得她背後又摔了幾次茶碗。

  而安然閣則是熱鬧非常,家丁丫鬟在外站了幾排,手上都托著各色各樣的東西,雪姑在庫房口拿著嫁妝單子一樣一樣對著查看,需要用的抬進裡屋,其他的全部放入庫房。

  紫煙和阿蘭得了雪姑吩咐,給丫鬟僕人們打賞錢,每人一塊碎銀,雖不多,但也頂一個普通丫鬟半月工錢了,所以人人雀躍,格外殷勤。

  重複檢查了幾遍門窗,扣上大鎖,用力搖了幾下,雪姑才慎重把鑰匙揣進懷裡,走進裡屋。

  「田宅還差兩處,十幾樣珠釵首飾也還未曾見,大瓷瓶少了兩個,小瓷瓶少了四個,翡翠玉石擺件少了三個,還少了酸枝木躺椅,紫檀枕……」

  「行了,奶娘,單子你收好,這些缺的以後慢慢要。」見那單子足有一米長,李如安出聲打斷雪姑。

  「對,有老太太看著,她不敢有貓膩,若她不還,那便是坐實侵占正室財產罪名,她算是有個把柄在我們手裡了!」

  」姐兒,我這心啊,太舒暢了,好些年沒這麼開心了!」雪姑收好單子,撫摸著主座旁邊的紅珊瑚玉,笑逐顏開。

  「是啊,好些年沒這麼開心了。」李仁立於一副墨竹畫前,低聲說道,「娘曾指著這幅畫對我說,竹子生而有節,其枝彎而不折,寓意君子當錚錚鐵骨,不屈不撓。」

  「你已經做到了。」李如安拍了拍他肩膀,淡淡說道。

  李仁眨去淚光點頭,對,面對困境,他沒有退縮,而是頑強掙扎向前,才有如今能活著見到姐姐回來,他沒有辜負母親。

  傍晚,孫媽媽來請,李如安毫無意外,吩咐雪姑不用跟著,披上斗篷跟著走出院子。

  飯桌上只有祖孫兩人,靜默無聲,范氏見李如安慢條斯理優雅用著飯,不疾不徐,心底暗暗讚賞,這丫頭竟如此沉得住氣,與三年前真的判若兩人了。

  放下筷子,范氏漱口淨手後遣退了僕人,先開了口,「林氏把你放在鄉下三年,現在還幹了這樣的糊塗事,你恨她嗎?」

  李如安放下茶碗,淡淡看向范氏,「現在我回來了,我母親的東西也拿回來了,恨不恨的,重要嗎?」她不恨,但原身該恨,骨肉分離,殺身之仇豈能不恨。

  「你應該恨的,她是被富貴沖昏了頭,糊塗了,我做主讓她把你母親的嫁妝如數歸還,就是想平息悠悠眾口,不讓事態發展嚴重,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孫女明白,祖母為了李家的名聲,父親的仕途,阿仁的未來,還有家中姑娘以後的歸宿。」

  范氏欣慰點頭,「你是個懂事明理的,我會嚴令府里下人不可外傳,還有,你母親的祭日快到了,屆時你除了白服,太后娘娘應該會召你入宮,桓王爺也回來了,你要有所準備。」

  「是,祖母。」李如安垂眼,淡淡應了一聲,好像不關她事一樣,毫無羞澀之意。

  「明日你父親回府,你回去歇息吧。」

  「是,孫女告退。」

  孫媽媽走進屋,見范氏微笑捻著佛珠,神情若有所思。

  「老太太這是想到什麼開心事了?」

  「當真是個好孩子,淡定自若,頭腦清醒,我跟你說,剛才和她說話,我感覺不像對著一個晚輩,倒像是和同齡的人說話,你說這是不是奇妙得很啊?」

  見范氏心情愉悅,孫媽媽笑開打著趣,「大小姐是穩重了些,但老太太您這話可不能讓大小姐聽見囖,沒得怪您說她老成。」

  「混說,你這嘴是越來越沒個遮攔了,呵呵。」

  月色甚明,李如安拒了送她回院子的丫鬟,獨自一人踏上長廊,思索著剛才范氏說的入宮之事。

  桓王回京那天的壯觀場面已經傳遍了京都,紫煙去李如雲的雲霞閣串門,聽那些丫頭說了一嘴,回來誇得天花亂墜,如神仙下凡一般。

  兩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見面就是成親,這樣的事李如安難以接受,可該怎樣才能取消婚約呢?

  損壞自己名聲的事李如安不想做,這時代禮節對女子苛刻至極,她不考慮自己也得考慮會影響到李仁,但皇權至上,若沒有足夠的理由,怎麼可能會無端退親?

  走上小花園,李如安有些煩惱,辣手摧花扯了一朵粉梅抵近鼻尖,聞著淡幽的香氣,慢慢踱著步子。

  遠處一陣聲音傳來,伴有低低的哭聲,李如安眸一轉,閃身進樹後陰影里。

  「別哭了,你不是不知道二小姐脾氣的,還找她撒氣的時候進去,這不自找苦吃嗎?」

  「嗚嗚,翠紅,我手好痛!」

  翠紅低嘆一聲,「看著都腫起來了,回去我給你擦點藥吧,唉,大小姐回來,二小姐就天天摔東西,找丫鬟出氣,這苦得不就是我們這些奴才嗎,這日子怎麼過?」

  「大小姐屋裡的紫煙人很好的,昨天碰見還衝我笑,給我果糖吃,說是大小姐買給她的,我好羨慕她,大小姐看著雖然不笑,但很優雅冷靜的模樣,不像二……」

  「住口,這話豈能亂說,你另一隻手還要不要了?」翠紅噓了一聲,「夫人剛過去勸了,興師動眾的帶著一群奴僕去幫忙收拾,咱們還是擦了藥快點回去候著吧。」

  聲音隱去,李如安踱出來摸著下巴點頭,紫煙那丫頭到處給人派糖果,說什麼吃人嘴軟,方便以後打聽消息,還要籠絡人心,被她和雪姑笑話了一番,沒想到還真有點效果。

  走了兩步李如安突然停止,轉身看向不遠處的旖月閣,緩緩揚起一抹笑容。

  院子裡只剩個灑水丫鬟和一個老婆子,靠著牆湊在一塊說話,李如安凝神靜氣探聽一會,確定屋裡沒人,手中寒光閃爍,往兩人一揚。

  推開門閃身進去掩上,屋裡還亮著油燈,李如安直接走入裡間,在梳妝櫃和床頭處的抽屜翻找,不消片刻,翻出一個紅木盒子,裡面是一沓厚厚的身契。

  輕鬆找出王二一家的身契,李如安還看到了一個名字,翠微,李如雲的貼身丫鬟,按照府里規矩,除了灑水丫頭和廚房或院外的婆子身契在當家夫人手中,自己院子裡貼身奴僕的身契該在自己手中才對。

  無暇多想,李如安把身契放了回去,拿著王二一家的身契走出屋門,拔了昏迷兩人脖頸上的毫針,快步走出院子閃進黑暗裡,見兩人悠悠醒轉,低呼著大意睡著的話,絲毫沒發覺異常,才轉身離開。

  「姐兒真是膽大!」雪姑看著手中三張身契,把李如安嘮叨了一番。

  「咦?你瞧,王二他娘和妹妹身契上都有這個印,但王二這張沒有。」雪姑仔細看了一下,發現端倪。

  「這是官印,沒有蓋官印就證明他根本不是相府的人。」李如安瞧了一眼,嗤笑說道。

  「林氏好算計啊,先拿王二家人逼他殺掉所有人,回京後王二伏法必死無疑,身契假的,外府人做的,把她自己摘乾淨,然後再私下處置王二家人,不留痕跡。」雪姑搖頭,很恨說道。

  雪姑把身契疊好揣進懷裡,拉著李如安進了內間,邊說道,「待我明日拿去官府銷了籍,這事便過去了,姐兒洗漱吧,早些歇息,明日相爺回來,姐兒肯定要去拜見的。」

  翌日午後,東街大道上,一行人鐵蹄錚錚,不緊不慢,馬上為首的兩名男子一白一黑,白的的仙逸出塵,黑的風流俊朗,惹了不少女子矚目。

  「你趕緊把那臉遮遮吧,本世子可不想再被扔瓜子。」嚴墨掃了眼路兩旁,馬車裡,樓閣上探頭探腦的各色女子,無奈說道。

  後面幾個端正肅穆的親衛聽聞縮了縮脖子,心有餘悸。

  見蕭桓還是那副清冷淡漠的模樣,嚴墨嗤了一聲,「裝,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我還不知道你,這幾天沒事就上街溜達,你是想著偶遇小如花吧?」

  蕭桓神情鬆動,揚起一抹笑,並不否認。

  嚴墨嘖了一聲,「徹底陷進去了,但你不想想,就小如花那性子,她是那種上街追美男丟瓜子的人嗎?易峰還沒找到人?」

  李如安回府和林青的事,被老太太嚴令下人外傳,那日回府在大門口發生的事,雖有那麼一丁點的流言傳出,但易峰偏追著幾個醫家大族找,連人家那些旁落門支都找了,陰差陽錯,反而沒把要和將軍聯親的左相府那點不明所以的消息放在心上。

  走到城門口,見一眾大臣朝服官帽,內監宮女已在等候聖駕。

  「拜見桓王爺。」

  「起來吧。」蕭桓抬眼看向大道今天出現的龐大隊伍。

  「恭迎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群臣行跪禮,烏壓壓一地。

  聖駕車上,蕭瑞透過窗紗,見六年未見的同胞弟弟上前,風采依舊,心底泛起一股莫名的掙扎。

  「臣弟見過陛下。」

  「嗯,起來吧,進宮陪朕說說話吧。」蕭瑞渾厚的聲音傳出,帶著一絲疲憊。

  「是,陛下。」

  2022年還有一天,提前祝願劉亦菲們平安喜樂,萬事勝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