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你真可憐
馬車停在一處木屋前,蕭桓把人抱下馬車,看了眼地上的雪,徑直往門口走去。
兩名守衛推開門,裡面兩人已經清洗過重新綁在柱子上,見到進來的人,驚惶瞪大了眼, 嗚嗚掙扎。
易行抱著一團狐毛皮放在早備好的寬椅上,蕭桓把妻子放下,接過易行手中的小暖爐放到妻子手中,細心拂去她裘帽上的雪花,神情溫柔專注。
文婉兒蓬頭垢臉,單薄的衣裳還未半濕,冷得她瑟瑟發抖,最令她無地自容的是,這些人把她和一個男人綁在一屋,絲毫不管她叫嚷,也不給她鬆綁,只定時進來灌清粥湯水,忍無可忍憋不住生理反應那種恥辱,讓她痛不欲生。
此刻眼前一幕讓她徹底崩潰,淬毒的雙眼死死盯住那個容光煥發的女人,發了狂一般猛烈掙扎。
李如安瞥了眼旁邊隔間的暗影,淡淡開口,「讓孔虎說話。」
孔虎是個面相平凡的中年男人,此刻冷得牙齒打顫,待口中的汗巾被取出,連連哀聲求饒。
「王爺王妃,不是奴才,是這個瘋女人去買通夜鷹閣殺手的, 奴才不知道她這麼瘋,竟敢謀害王爺王妃, 還有小世子,她還想謀害老王爺,奴才只是一時心迷,被她梭擺了!」
易行上前踢了他一腳,沉喝一聲,「問你話再開口!」
「啊!是是!」孔虎痛哭,連連點頭。
李如安玩著暖烘烘的手爐,思索片刻開口,「當初,文婉兒是怎麼碰上老王爺的?」
「老王爺院中的蔡嬤嬤是文婉兒的舊識,她,她在老王爺的齋食中放了藥,再傳文婉兒進去,製造事成的假象,醒來後老王爺心善,就把她帶回了府…」
「然後呢,她腹中的孩子是誰的?」
孔虎噎住,又被易行踢了一腳才痛哭流涕喊出聲,「是奴才的!奴才色迷心竅,她故意勾引奴才, 脅迫奴才為她所用…」
李如安冷嘲一聲,「恐怕你是因為她腹中的孩子吧, 你家中妻妾就有五六個,卻毫無所出,為了這個孩子,你才會甘心為她所用,這也是文婉兒看中你利用你的原因。」
孔虎痛哭,「奴才一步踏錯,對不起主子,只是,只是顧及奴才唯一的孩子,才會昧著良心做出傷害主子的事…」
李如安穿著精緻絨毛靴的雙腳下地,走到文婉兒面前,直視她眼底的陰毒狠戾,伸手碰上她露在布條外的手腕,哂笑一聲。
「可惜了,孩子也是假的,她根本沒有身孕。」
「什麼?!不可能,大夫都瞧過了,說都三個月了!不可能!」孔虎驚愣,掙扎著轉頭看向李如安。
「她能騙過老王爺,自然也能騙過你。」李如安對著憤怒掙扎的文婉兒微笑,轉身走回蕭桓身邊坐下。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騙我!」
李如安皺眉抬手,易行把汗巾重新塞進瘋狂掙扎的孔虎口中。
「該你說了。」
文婉兒口中的汗巾被扯出,之前被多次卸下又重新裝上的下巴酸痛無比,劇烈咳了幾聲,喘著氣看向李如安,眼神淬毒。
「你為什麼還不死!李如安!為什麼你還…」
「給本王割了她舌頭!」蕭桓怒喝一聲,易行刀已出鞘,被李如安抬手制止。
「別急,讓她說完。」
「哈哈,蕭桓,你就是一個無情無義的偽君子,我這麼多年對你情真意切都枉費了!」
「所以你接近老王爺,拉攏孔虎,得到大量的錢財,請夜鶯閣殺手,殺了我,製造王爺身死的假象,你再謀害老王爺,殺了孔虎,帶著錢財和王爺遠走高飛。」
文婉兒仰頭一笑,狀若癲狂,「哈哈,對!我根本就沒讓那死老頭碰過我,一股味道的老東西,噁心透了,要不是為了他的錢財,我多瞧一眼都噁心!」
「那夜鷹閣都是廢物!我花了足足萬兩銀子,竟然都沒能殺死你!廢物!」
聽著隔間越發粗重的喘氣聲,李如安示意易行給她塞好汗巾,暗付可別把人給氣死了。
「行了,我有點餓了,回去吧。」
蕭桓點頭,給她帶好裘帽,拉緊披風,照例一把輕鬆抱起,舉步往門口走去。
「唔!嗚嗚嗚!」
李如安伸手拍了拍丈夫的手臂,轉頭看向瘋狂掙扎甩頭的文婉兒。
「其實我一點都不恨你,只是覺得你很可憐,文婉兒,你出身雖是庶女,但有太皇太后撐腰,比一個嫡女要體面得多,可惜你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足,你敢說你看上王爺,沒有貪圖他的身份嗎,沒有貪戀榮華富貴嗎?」
「你拿著一手頂好的牌,隨便嫁給京中哪一家公子,以你的手段,還有宮裡為你撐腰,你覺得會榮華富貴安享一生,可你不要,非要去爭不屬於你的東西和人,為此還委身於一個下人,用身體為籌碼,孤注一擲,愚蠢至極。」
「你犯了第一次錯,太皇太后給機會你改了,她還是心疼你,準備為你找個夫家,可惜了,你死性不改,變本加厲,最終還是辜負了她的一片心。」
李如安看向淚流滿面的文婉兒,冷嘲一聲,「文婉兒,親手毀掉你的,就是你自己的執念和貪慾,你真的很可憐。」
「唔嗚嗚!」文婉兒掙扎看著那個轉身就走的男人,厭惡得連個餘光都沒給她,心中如有烈火焚燒,死寂沉澱。
隨著王妃一聲令下,潛伏在周圍的護衛紛紛現身,跟著馬車揚長而去。
不知何時吐掉了口中汗巾的孔虎,掙扎蠕動著移到文婉兒腳下,目眥欲裂朝著她露出的腳腕狠狠咬下!
「唔!嗚嗚!」
鮮血很快順著孔虎的口流出,文婉兒劇烈掙扎,痛苦搖頭。
砰一聲,側門被人大力踹開,紀王扶著老王爺走進來,父子倆神情極度憤怒。
「不知廉恥的下作狗男女,都去死吧!」
長劍刺入孔虎胸口拔出,帶起一片血紅,隨即深深扎入女人的胸口!
文婉兒低頭看著胸前的長劍,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滴落在長劍上,映照出她蒼白如鬼的面容。
瀕臨失焦的雙眸微動,閃過悔恨,若她在蕭桓十五歲那年,答應太后的建議回家,是不是所有事情都會不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