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和平之約

  大慶桓親王戰神的名頭響譽天下,而最大的軍功就是以五萬將士擊敗漠蒼十萬大軍,當下親臨漠蒼和談,自然受各方矚目。

  只見一白衣錦服,玉冠束髮的英俊男人昂首舉步,從容不迫跨入正殿,衣袂輕揚,仙氣飄飄。

  身後跟著六位身穿大慶暗紅朝服的隨行使臣,為首的那位身段高挑纖細,面若冠玉,眉眼清冷,氣質不凡。

  「見過漠蒼王。」

  蕭桓拱手,面色平靜,從容自如。

  經過漠蒼內亂,跟大慶戰神交過手的,幾乎死絕,殿中臣子幾乎沒見過蕭桓真面目,如今紛紛交頭接耳。

  「這是大慶戰神?不是說戰場上殺人不眨眼嗎?怎麼這般俊俏模樣?」

  「就是,以前還聽說,長得有三頭六臂,面相兇狠的…」

  羅克東蹙眉看著一派尊貴姿態的蕭桓,連他身後的使臣也不見一個彎腰,站得筆直,正欲開口,被宇文奴開口打斷。

  「賜座。」

  「謝漠蒼王。」蕭桓施施然領著使臣落座,舉手投足之間,尊貴雍容。

  「早聞桓親王相貌出色,氣質不凡,今日一見,名不虛傳。」宇文奴大手一揮,兩排紅衣侍女如貫而入,獻上美酒佳肴。

  「漠蒼王謬讚。」

  「桓親王和各位使臣舟車勞頓,孤敬你們一杯。」宇文奴端起琉璃酒杯,舉杯示意。

  這漠蒼王果然像如安所說,與傳聞中大相逕庭,蕭桓舉杯回敬,仰頭抿下。

  漠蒼不同大慶,禮儀方面沒那麼嚴格要求,朝臣們紛紛向使臣們舉杯,豪爽干雲。

  宴席方歇,侍女撤掉席面,奉上清茶,和談正式開始。

  合約大概內容慶安帝已經先行和漠蒼王交涉過,此時只差雙方核對確認一番,蓋上國君印章,即刻生效。

  當那位高挑的使臣念出合約內容時,不少漠蒼朝臣發出異議,都一一被宇文奴眼神制止,到最後蓋上印章,過程出乎意料的順利。

  把交換好的合約放入錦盒中,蕭桓拱手,眼中有絲讚賞,「漠蒼王心系漠蒼,目光長遠,乃漠蒼百姓之福。」

  「桓親王何嘗不是心繫大慶百姓。」

  宇文奴深知,若大慶趁此時大軍來犯,漠蒼會孤注一擲,拼盡全國也要決一死戰,漠蒼註定會敗,但逼入窮巷,必遭反噬,大慶也難免會傷亡慘重,蕭桓此舉,何嘗不是為了將士和會受戰亂連累的平民,何況大慶皇帝也是登記不久,各有利弊罷了。

  「以茶代酒,願漠蒼與大慶,和平共處。」

  「同願。」蕭桓執起茶杯回敬。

  宇文奴放下茶杯,目光落在蕭桓旁邊座位的人,黑眸微眯,怎麼總感覺有一絲熟悉感。

  「這位年輕使臣如何稱呼?」

  只見這位面相俊美絕倫的男子起身拱手,聲音悅耳清亮,「慶臣,李逵,見過漠蒼王。」

  李逵?宇文奴訝異挑眉,座下的漠蒼臣子紛紛瞪大了眼,僅次於戰神名下的李逵,玉面戰神?!

  「這,太年輕了吧!」

  「怎麼大慶的將軍都漂亮得不像話?」

  「這小身板怎麼馳聘沙場,名揚天下的?」

  宇文奴盯著那張完全陌生的臉龐,疑惑這莫名的熟悉感從何而來。

  「年少有為,大慶人才濟濟啊。」

  李逵拱手,神情自若,「漠蒼王謬讚。」

  宇文奴目光久久定住,蕭桓黑眸里閃過一絲冰冷,起身拱手。

  「謝漠蒼王盛宴招待,既已談成合約,我等要速回大慶稟明陛下,昭告天下和漠蒼達成的和平之約,之後兩國之間詳細的合作事宜,陛下已派有各部使臣來與漠蒼交涉,我等先行告退了。」

  宇文奴回神,微微一笑,「好,桓親王,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目送一行使臣出了大殿,座下臣子紛紛開口進言。

  「大王,這合約的條件未免有些偏頗,他大慶醫者向來出名,而我漠蒼的巫醫也不遜色,何故要我們獻出這些特定的藥材?」

  「對啊,那不是更助長了他大慶的醫術?」

  「還要在漠蒼邊境建立他們的養馬場,那不是等同分割了土地給他們?」

  「雖然開通商道是可以提高漠蒼的富強,但眾所周知,他大慶土地肥沃,糧食充裕,而漠蒼地質乾旱貧瘠,這樣一來,多是漠蒼購買他們的糧食,而我漠蒼好處近乎其微啊。」

  宇文奴抬手止住眾臣的議論,緩緩開口。

  「漠蒼自從輸了那場大戰,國庫空虛,兵力全無,再有這次內亂,導致多少百姓流離失所,田地荒廢,人心惶惶,如今多少部落流民遍野,饑荒動亂,若大慶此時來犯,你們想想,漠蒼有什麼勝算之處?」

  眾臣安靜下來,神色帶了絲慚愧。

  「我漠蒼雖地質與大慶不同,但卻有許多只有乾旱地質才能生存的藥材植物,再者,漠蒼的巫醫根本不知道那藥材有何作用,大慶願以糧食交換,何樂而不為?」

  「建造養馬場,合約上說了,他們會按地廣,每年繳付租約費,充盈國庫,最重要的是,他們的養馬場建在漠蒼邊境,若有什麼異動,我漠蒼也會第一時間察覺。」

  宇文奴站起身,背手走下寶座,「至於通商口岸,更是能輔助漠蒼儘快休養生息,補充國力兵力,有人流有貨物就有買賣,百姓人人有了活下去的動力,減少流民因缺衣少食,在各處造成動亂起義。」

  「如今蠻荒之地已為漠蒼所有,土地連綿千里,蠻荒中多少珍貴木材,藥材,奇石,獸類,皆可與大慶交換漠蒼需要的東西,如此一來,漠蒼兵強馬壯,國泰民安,指日可待!」

  眾臣子心中那點執拗盡散,齊齊跪下行禮,「大王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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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臣團出了王城,走在紅蕪城的大道中,兩旁百姓矚目,神情糾結,大王頒布了和平之約的消息,人人有對日後的期盼,也有對以往戰爭造成的怨恨。

  李如安平穩坐在馬背上,神情思索,袖下悄悄搭上手腕,柳眉微挑。

  「怎麼了?可有什麼不妥之處?」旁邊蕭桓觀她神色,低聲開口。

  李如安轉頭看向他,雙眼微光麟麟,嘴角揚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沒有,只是餓了。」

  「餓了?」蕭桓擰眉,回想剛才在席上,她確實沒怎麼吃東西,「出城還要走兩時辰的路,前面有酒樓,先用點飯吧。」

  使臣隊候在酒樓門前,二樓雅間,蕭桓好笑看著胃口奇好的人,「剛才席上那些菜式不合胃口?」

  「嗯,那馬奶酒一股味,菜的味道都被掩蓋了。」李如安吃了七分飽才放下筷子,愜意抿了口清茶。

  蕭桓正想開口,旁邊只用屏風隔開的雅間傳來幾個男人的談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