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尤婧和文姐姐

  第139章 尤婧和文姐姐

  殿裡氣氛微妙,母女倆摟著低低飲泣,委屈巴巴,太后不明所以,蹙眉說道。

  「怎麼回事?哀家不是好好讓護衛宮人把她送回去的嗎?怎會有什麼風言風語?」

  「娘娘…」尤霈面色羞愧,剛開口就被妻子打斷。

  「姑母,原就是婧兒做了錯事, 怨不得王爺生氣,可在眾目睽睽之下,婧兒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繩索捆身,被那士兵扛下馬車丟在尤家大門外,眾口鑠金,免不了被多舌之人傳言開去的。」

  「什麼?」太后錯愕,桓兒進宮只是說多派了幾個親衛跟著,並未細說緣由。

  尤婧腰間被母親捏了一把,眼淚汪汪,「太姑母,婧兒在西蜀是待不下去了,您救救婧兒吧!」

  「住口!你做了錯事就要認罰,自己咎由自取,就該受著!」尤霈嚴厲斥著女兒,怒瞪了妻子一眼。

  太后嘆了口氣,桓兒性子嚴謹,估計是氣急了才會做出這等冒失之舉,她深知若不是當初桓兒的處境堪憂,兄長就不會急流勇退,舍下京都的繁榮富貴,大好前程,毅然告老還鄉, 這些年, 尤家行事謹小慎微,連兩個侄子都不能大展宏圖, 建功立業,縮在家鄉不溫不火的過著日子。

  如今皇帝與桓兒前嫌盡釋,但尤家遠離朝堂多年,早已無復起之力,她深深明白兄長的犧牲之大,心存愧疚,所以才對尤家向來恩施,但後宮不得干政,她無法於外補償尤家,只能是賞些眼見的金銀財寶罷了。

  薛氏見太后神情鬆動,趕緊拉了女兒深磕不起。

  「姑母,侄媳求您了,把婧兒留在身邊吧,她的終身大事就勞您操心了!」

  「住口!你說的什麼話,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好了,都別說了。」太后抬手打斷尤霈的話,眼裡帶著無奈,「你們起來吧,阿婧留下, 哀家會幫她在京中覓一門好親事,算是補償桓兒的冒失之舉了。」

  「謝姑母慈悲!」

  母女倆眼裡閃過狂喜, 連忙磕頭謝恩,主座旁一直垂頭站立的文婉兒嘴角微微上揚,神色莫測。

  ————

  時日過得飛快,尤婧在永福宮呆十幾天了,有太后娘家的名號撐腰,如魚得水,人人奉承,日子過得幾乎與公主無異,只一樣,十幾天了,她望眼欲穿,都沒見著王爺一面。

  「阿婧。」

  一聲溫婉輕柔的聲音傳來,氣惱扯著花瓣的尤婧抬頭,欣喜笑開。

  「文姐姐,你不是說回家要待一個月嗎?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我母親病已經好些了,習慣了在宮裡的日子,呆在家裡反而覺得哪哪都不舒服,就提前回來了。」

  文婉兒笑容溫和,牽著她的手走到花園邊的亭閣坐下,像貼心的大姐姐,柔聲問道。

  「阿婧怎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尤婧跨下肩膀,苦惱扁嘴,「我進宮十幾天了,還是沒見王爺來過…」

  文婉兒一臉惋惜嘆道,「我忘了告訴你,太后娘娘把東郊那處的福熙別院賞給桓王妃了,據說這些日子,王爺都在那陪著王妃呢。」

  「福熙別院?那不是東郊最大的別院嗎?那可是陛下登基後,專門為了太姑母建的,怎麼能賞給她?」

  文婉兒嘆了口氣,微微搖頭,「據說桓王妃特別愛浸那熱泉,之前去過王爺的望竹台,回來跟咱娘娘抱怨過,嫌棄那熱池小,娘娘心地善良,就…」

  「嗤!她算什麼呀,還嫌棄王爺的東西,我在京都可聽說了,她雖然是李相的長女,可生母早亡,根本不受待見,若不是太姑母看在高家老夫人的份上,才不會要她呢!」

  尤婧恨紅了眼,差點沒咬碎銀牙,她夢寐以求都得不到的,全讓李如安給輕易占了,竟然還嫌三嫌四,太姑母也真是的,這樣的拋頭露面的女人有什麼好?

  「看日子,王爺應該快進宮了,我知道你的苦,等了那麼多年,卻被他人占了先,白白費了大好年華不說,還落得名聲有損,娘娘是拗不過王爺而已,但如果王爺自己明白,也會憐惜你的。」

  這話是說到尤婧心坎上了,有了人共鳴,委屈湧上心頭,淚眼汪汪拉著文婉兒。

  「文姐姐,你比我大兩歲,又在宮中多年,應該最熟悉太姑母和王爺的性情,你幫我想想,我該怎麼辦?」

  文婉兒憐愛撥開她額間的碎發,溫聲細語,「你不是說過,你娘教過你嗎,還給了你一些東西。」

  尤婧咬唇,娘臨行前是塞給她一個小瓷瓶,但想到那次押她回西蜀那個人說過的話,又猶豫不決,「可是,我,我害怕失敗了,王爺就真的會打斷我的腿…」

  「你娘說的,女子容顏易老,最好的年華就這幾年時間,阿婧今年就二十了,你是你娘唯一的女兒,難不成會害你?」

  尤婧沉思良久,吸了一口氣,「對,我娘不會害我的,不拼一拼,我就得隨便找個人嫁了,我不甘心!」

  文婉兒眼裡閃過竊喜,「阿婧的情深意濃,天地可鑑,我很佩服,有什麼我能幫得上忙的,我一定盡力而為。」

  「文姐姐,你真是個好人!」

  …………

  北境,玄甲軍大營。

  洪濤渾身汗濕走進大帳里,抓起宋祁案前的茶壺,如牛狂飲,半晌才癱軟跌坐椅中。

  「累啊!」

  宋祁掏出汗巾嫌棄抹去濺到案邊的水漬,涼涼開口,「今天種了多少方樹了?」

  洪濤擺手,「才百餘方,這鬼天氣,一時冷到骨頭裡去,一時又熱得老子頭暈,休息休息…你說,將軍為啥就讓我帶人去種?啊?你們怎麼不幫忙?」

  「你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將軍不是說了,訓練你的耐心。」宋祁可不去玩火,悠閒翻著冊子,旁邊葉昌沈博好笑不語,這呆子到現在也沒明白,他得罪了將軍。

  「哎,莫名其妙…」

  「急報!」

  大帳外傳來急促的馬蹄聲,緊跟著傳令兵的高呼,幾人眉頭一緊對視,快步走出大帳。

  「將軍!東南兩處邊境有漠蒼人來犯!」渾身汗濕的傳令兵呈上戰報。

  宋祁擰眉快速打開戰報,「漠蒼黑鷹軍昨晚同時夜襲,如今占領了東岱城和南陽郡兩座城池,王東和吳克兩位守城副將戰死,倆城百姓被挾持!而且不知敵軍有多少人數!」

  「格老子的!年前漠蒼大敗,死傷慘重,怎會這麼快就又舉兵來犯?」洪濤咬牙怒喝一聲。

  「軍師,為今之計,先要救下兩城的百姓,漠蒼黑鷹軍是出了名的殘暴不仁,他們路經之地,寸草不生!」

  葉昌緊握拳頭,神色緊繃,旁邊沈博面色沉重,思索開口。

  「年前黑鷹軍大敗,首領將完顏烏被咱們將軍斬殺馬下,殘兵只剩了三萬不到,舉國唾棄,後來聽說是漠蒼的十七王子宇文奴接了爛攤子,據說此人生母是蠻荒人出身,身份地位低下,但生性極其殘忍兇狠,恐怕比起完顏烏,有過之而不及!」

  宋祁走回帳里,往沙盤東南兩處插了旗子,沉聲開口,「東南兩面邊境,地形崎嶇,與漠蒼普遍地形相同,所以黑鷹軍應該是躲開守衛軍,走旁邊的群山道,一夜侵占兩城,看來宇文奴是謀劃已久的,洪濤,葉昌,你們各領兩萬兵前往東岱城和南陽郡,先探清敵軍人數,速速來報,切莫打草驚蛇!」

  「是!」洪濤葉昌抓起木架上的黑旗,出去整軍點兵。

  「沈博,你帶三千士兵,巡邏邊境,讓所有守衛軍警戒,各處出入口設立關卡,來往的人都要盤查,以防奸細潛入!」

  「是!」

  宋祁快速寫了摺子,封上油紙信封,融上玄甲軍金漆紅印,遞給傳令士兵。

  「快馬加鞭,加急把戰報送回京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