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求過神王了,但是神王說你罪大惡極,要……處死。」徐暉的語氣聽起來似乎是沉痛,但如果仔細聽,會發現裡面並沒有太多的情感。
「啊……是這樣啊。」徐岳的聲音里是失望,是憂傷,卻沒有對死亡的恐懼,更沒有對徐暉的怨恨。
「我……特意來為你送行。」
「多謝父親。我快要死了,能求父親你一件事嗎?」徐岳似乎是強撐著自己的,因為夜無情已經聽出來他的氣息已經虛弱到不行。
「只要我能做到,一定答應。」徐暉說著,罕見地流出了幾分愧疚。
「你的第二十三個小妾,魯姨娘有一個兒子,名叫徐嶠。希望父親你多多照顧他,他以後會很優秀。」
「嗯,我知道了。」
「魯姨娘重病,父親你若是有時間,也去看看她。這麼多年,他們母子不容易。」
「我會照顧好他們。」徐暉的語氣里露出幾分不耐的神色來。
徐岳似乎還想說什麼,但因為已經虛弱不堪,他停了會一會兒才又繼續道,「父親,我的最後一個請求,你能讓我牽一下你的手嗎?我一直都很羨慕大哥,小時候他能牽著父親的手,可以在父親懷裡撒嬌,長大了,他能和父親你一起在花園裡飲酒賞花大笑……咳!咳咳!!」
徐岳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徐岳也立刻將手深入牢房裡,似乎想要觸碰他,「你沒事吧?」
「沒……事……」徐岳說著,忽然看到不遠處有一雙熟悉卻從來不曾被他觸碰過的手。
他緩緩握住了徐暉的手,溫暖,帶著微微的汗意,以及難以察覺的疏離。
徐岳鬆開了手,「多謝父親。」
他低垂了眼帘,忽然有些後悔,覺得自己太強求了。眼前這個父親,終究只是徐倫的父親而已。
他們都是沒有父親的孩子……
想到這裡,徐岳的心,漸漸地冷了。
可他卻又忽然看向了徐暉,「父親,如果是徐倫不小心偷偷動了神女的東西,也會是這般下場嗎?」
「你這個問題沒有任何意義,倫兒不會這麼做。」徐暉已經不耐。
「是麼……」
見徐岳的臉色不對,他這才又道,「你放心好了,你說的事情,我都會答應你。」
「那就多謝父親了。」徐岳說著,氣息再次變得不穩,劇烈咳嗽起來。
徐暉退了兩步,看著他道,「徐家不會虧待他們。」
徐岳卻再也沒有理會他,只是比了眼,靠在了牆上。
徐暉的腳步聲也漸漸離去。
夜無情此時算是明白了,原來徐暉是騙這個徐岳,說他動了神女的東西,所以要被處死。
但是,不對啊,這個徐岳有這麼傻,這樣就信了?
還是說,他想用自己的一死,來換取徐嶠和徐嶠母親後半生的幸福?
這個問題,就只有徐岳自己知道了。
夜無情見徐暉的氣息幾乎已經消失了,這才將易容師放出來,將那個犯人易容成了徐岳的模樣。
之後,她便從君九御懷裡掙脫出來,打開了牢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