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大開,一個一身錦衣的年輕男子帶頭走了進來。
他身後,跟著一大群拿著棍棒的人。
年輕男子來到余宗千面前:
「我最後問一次,那宅子你是賣還是不賣?」
余宗千乾脆地回答:
「不賣。」
年輕男人一揮手:「來啊,把這伙劫匪都給我押進大牢。」
拿棍棒的人上來就要拿人。
修落然把余宗千和董橋拉到身後,對那二十人說道:
「把他們都給我摞倒。」
以白度真為首的漢子們早就受夠了,只是以前小姐不在,他們不想惹麻煩,只得忍了。
現在,小姐給他們做主,叫他們打人出氣,那還等什麼。
這二十個漢子,雖然不及雷翰挺送給修落然那十二人厲害,卻也是修令策給修落然精心挑選出來的好手。
他們打這些烏合之眾簡直不要太容易,就聽「乒桌球乓」一陣亂響,院子裡就倒下一大片。
那個蘇公子看到自己帶來的人全被放倒了,他有些害怕了:
「你們……你們給我等著,居然敢打我的人,我現在就叫衙役把你們都抓起來。」
修落然過來了,甩手就是一巴掌:
「你想強買我的房子,你好大的狗膽!」
蘇公子捂著臉:「你的房子?」
蘇公子蘇介愣住了,余宗千說道:
「她是我們小姐。」
蘇介圍著修落然轉了兩圈兒,一雙色眼盯在修落然身上:
「小娘們長得不錯,如果你跟了本少爺,你的宅子本少爺暫時就不買了。」
白度真一聽這話,就要上來揍蘇介。
修落然沒讓他動手,她自己上去把蘇介踹倒,隨手撿起一根棍子,「啪啪啪」一通神捶,打得蘇介哭爹喊娘爬不起來。
「你……你……我告訴你,我爹可是巡撫。」
修落然對白度真說道:
「給我看著他們,敢動一動就給我往死里揍。」
「是,小姐。」
白度真大聲回答道。
你們這幫雜碎,以為巡撫官兒就很大了嗎?一幫沒見識的。
修落然又對余宗千說道:
「我去拜訪一下蘇巡撫。」
修落然覺得,還是先禮後兵比較好,探探虛實。
如果這個蘇義聞是個貪贓枉法,欺壓百姓,縱子作惡的昏官,她就替皇上清理一下門戶。
要是這個蘇義聞太強她干不過,大不了,叫大哥和老爹幫她收拾爛攤子唄,反正他們也習慣了。
……
陽山省巡撫蘇義聞,和他的幕僚林茸正在喝茶。
「大人懷疑這是個圈套,我覺得也有道理,畢竟大人和鄒大人有過節。
只是……大人,你與鄒大人不和,只是政見不同,並不是什麼世仇家恨,他應該不會想要置你於死地吧?」
蘇義聞喝了口茶:「林兄,你是說,鄒甫他沒騙我?」
林茸搖頭:「人心隔肚皮,想看透一個人太難。
不過,這個鄒甫倒是有個優點,他很正直,不屑於搞那些彎彎繞繞。
以他的性子,想報復你的話也是當面鑼對面鼓,這暗示又暗示的,不像他的作風。」
蘇義聞放下茶杯:「林兄,不是我多疑,實在是事關重大,涉及到身家性命和家族安危,我不得不防啊。」
「這個我能理解。」
「唉,怪只怪我在京城沒有可靠的人脈,想弄個確切的消息都沒辦法。」
「大人,鄒大人向你暗示的消息,就是在京城,恐怕也不是誰都能知道的吧?」
「也是。」
蘇義聞身子向後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
他現在就是在命運的十字路口上徘徊,稍有不慎,不但他會粉身碎骨,他的至親都要受到牽連。
「大人,你也知道我以前在京城呆過,我倒是認識一個人,他應該知道這個消息的真假。
要不,我跑一趟京城?」
蘇義聞睜開眼睛,他很感動。
他和林茸雖說是主僕,卻也是好友,他不想讓林茸為了他,那麼辛苦:
「林兄,山高路遠,千里迢迢,你的身體又不是太好,算了吧。
咱們現在一動不如一靜,再觀望觀望。」
下人進來了:「大人,外面有人求見,說她是京城鎮西侯府的小姐。」
林茸一聽眼睛一亮。
蘇義聞皺起眉頭:「鎮西侯府?小姐?她要見本官幹嗎?」
下人:「大人,她沒說。」
「請她進來。」
「是。」
修落然走了進來,意思意思地抱拳向蘇義聞和林茸晃了晃,對蘇義聞說道:
「蘇大人,我打了府上公子,特來賠罪。」
修落然不認識蘇義聞,也沒見過他。
面對蘇林二人,她還是能一眼認出哪個是蘇義聞。
那一身的官威氣派且不說,看二人的坐姿就能看出來。
蘇義聞坐得很隨意,林茸就有些拘謹了。
蘇義聞一聽這話,不用問他就知道挨打的兒子是誰。
那個混帳,看來他是沒把自己的話放在心裡啊。
自己的兒子再不好,現在被人打了,當爹的都不會高興:
「不知本官的兒子犯了什麼罪,你要打他?」
修落然朗聲說道:「一,本小姐的房子不賣,他強買強賣,非要用幾百兩買我六萬兩的房子。
二,他當眾調戲本小姐,難道還不該打嗎?」
蘇義聞還沒說話,林茸站了起來:
「修小姐,令尊和令兄可還好?」
修落然看向林茸:「請問你哪位啊?」
林茸一抱拳:「在下林茸。」
修落然聽大哥修令策說起過這個林茸。
他博覽群書,精通四書五經,只是考運不濟,屢屢落第考不中。
他出身寒門,為了奔個前程拼命讀書,身體一向不好,每次落榜都要大病一場。
後來他放棄了科考,為了養家,落榜後留在京城,經人介紹給修遠蒼當了幕僚,上了戰場。
他出謀劃策,幫修遠蒼解決了很多問題。
後來修令策進了軍營,林茸和修令策很談得來,成了忘年交。
修令策斷腿的那場戰役,林茸也參加了,他也受了傷。
回京後他就在鎮西侯府養傷。
修遠蒼準備等他傷好以後,幫他弄個官職。
誰知道他的傷還沒好利索,家中老母病世,他回家守孝去了。
後來邊關太平,修遠蒼賦閒在家,林茸就沒有再進京。
他家就在陽山省,離京城實在是太遠了,他的身體禁不起長途跋涉。
三年前,他進了蘇府給蘇義聞當幕僚,這個修落然並不知道。
修落然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林茸。
大哥對他很是佩服,說起他的時候還在替他惋惜,說他有才有德人品也好,就是時運不濟。
修落然又抱了抱拳:
「林先生,我爹和我大哥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