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令策有些不太放心:
「落落,不要隨便在人前顯露你的醫術,當心被有心人看到。」
「大哥,我明白的。有朝一日三皇子上位了,我就浪跡天涯去。」
修令策一時沒明白修落然的意思。
修落然解釋道:「大哥,皇上這種生物都是能同患難,不能共富貴的。
他當了皇上,他就是天,容不得別人一絲一毫的不同意見。
你沒事的時候不妨想想,真到了那一天,你要如何。」
看到修令策陷入沉思,修落然去找周密達。
嚴家的事情,讓周密達在修落然面前抬不起頭來。
修落然也沒客氣:「周大人果然是深謀遠慮啊,主意都打到本姑娘頭上了。
你就是再缺錢,蓋幾間磚房的錢應該還有吧?」
周密達尷尬地看著修落然:
「本官只是想藉助小姐的威名,永絕後患。」
「周大人,你以為我真的給嚴家蓋了磚房,他就不會再到你家要這要那了嗎?
吃慣的嘴,跑慣的腿,嚴家占慣了便宜,你就是給他們一座金山,他們也不會滿足。」
周密達雙手抱拳:「還請修小姐幫幫忙。」
「其實周大人不是不能解決,只是身在官場顧慮太多,心又不夠狠,下不了決心。
行了,既然你求到我了,說不得我就替你出這個頭。
你多叫些衙役拿著武器和工具跟著我,咱們現在就去嚴家。」
「好。」
嚴老頭一看周密達和修落然又來了,心裡美滋滋的:
「周密達,你們給我家蓋磚房來了?」
修落然冷笑:「你想得挺美啊,是我出錢蓋房子,周大人只是來幫忙而已。
嚴老頭,我最後再問一句,草房你們蓋不蓋?」
嚴老頭眼珠轉了轉,又看了看周密達。
周密達臉色很平靜,嚴老頭看不出什麼。
他心裡打鼓,想起袁凌的話,但他不相信修落然真的敢扒他家的房子。
他挺胸抬頭:「我就要磚房,不要草房。」
修落然大聲地對周圍的人說道:
「京城外圍都是修好的和新蓋的草房,特別整齊好看。
嚴家不要草房,他們要蓋磚房。
磚房當然好看,住著更舒服對不對?
本小姐出錢只蓋草房,既然嚴家不要草房,那就從這裡滾出去,願意去哪兒就去哪兒。
來人,這些破磚房破院牆杵在這裡太難看了,給我扒了它!」
嚴老頭往自家房子前面一站:
「我看誰敢!」
一大幫衙役拿著工具就沖了過來,開始扒嚴家的房子。
那是真扒呀。
因為人多,嚴家的破磚房很快就被扒倒好幾間。
嚴老頭急了,攔著這個擋著那個,可是衙役太多,他阻止不了。
他叫家裡人:「你們都是死人啊!」
嚴家人早就出來攔人了,都被拿著武器的衙役趕到一邊去了。
嚴老頭一看這些人是敢下手啊,他已經攔不住了,他又大叫:
「快快快,把家裡的東西都搬出來,壓房子下邊就完了。」
破家再窮也有些東西,像鍋碗瓢盆,桌椅板凳被褥之類的。
這些東西再沒了,那日子可真的沒法過了。
修落然又喊道:「通知下去,這裡風水不好,不蓋學堂了,都給我蓋成茅房和牛馬圈,現在就去拉沙石土坯和茅草過來。」
「是。」
掌管材料的小管事馬上下去安排。
不久,來了好幾個工匠,已經開始畫線量地了。
這裡蓋幾間茅房,那裡蓋幾間馬圈都安排好了,裝滿材料的馬車來了。
眼看著自家住了幾十年的房子,就要變成一片廢墟了,嚴老頭的眼淚都下來了:
「這是我家的房子,你們憑什麼扒我家的房子?」
修落然呸了一口:「憑什麼?就憑本姑娘心情不好。
你不服也得給我憋著,要不,你就告我去,隨便!」
嚴家以前生活條件很不錯,要不,也不會蓋這麼一排磚房,嚴老頭小時候還讀過幾年書呢。
他深知一個道理,民不與官斗,老百姓肯定是鬥不過當官的。
他倒是想告,不用想都知道,他告不贏。
看著最後一間房子也倒了,嚴老頭心裡最後那點希望也破滅了。
嚴老頭來到修落然面前:
「修小姐,正好你們已經扒了房子了,就順便蓋上草房吧。」
「你想得美,本姑娘已經決定蓋茅房了,那就得蓋茅房。」
「修小姐,求求你,我同意蓋草房了。沒了房子,我們這一大家子住哪兒啊?」
「你們愛住哪兒住哪兒,關我屁事!」
修落然抬腿就走,一邊走一邊說:
「大家賣點力氣,快點蓋,蓋完了皇上可是要派人來驗收的。」
修落然就是胡扯,她嚇唬嚴老頭的。
嚴老頭一聽,這如果真的等到蓋完了,皇上驗過了,那就全完了。
這沒了住的地方,一大家人睡大街啊?
他看看走遠的修落然,這丫頭在氣頭上,估計叫不回來了。
袁大人冷著臉,也是個不好說話的。
嚴老頭狠下心,來到周密達面前雙膝跪下。
周密達嚇了一跳,連忙躲開。
嚴老頭抱拳向周密達拜了拜:
「周密達,周大人,你替我求求修小姐,只要她同意給我家蓋房子,蓋草房,草房。
我馬上給你寫一張斷親書,從此後,咱們兩家就是陌生人,互不相干。」
周密達眼睛一亮:「此話當真?」
「我說謊讓我不得好死。」
「行,你起來吧。」
周密達大聲叫修落然:
「修小姐,請你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