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落然對修依然說道:
「你別著急,也不用擔心,只要你們雙方都同意,我保證親事能成。
至於韓靜嬈,我來對付,你不用管,該幹嗎幹嗎。」
聽修落然這麼說,修依然放心了:
「落落,我去找我大哥,讓他幫忙了解一下徐公子的人品。
我想先定下來,等我大哥成親了,二妹也定了親,我再出嫁。
我大哥告訴我,他早就定親了。
也許今年底,也許明年初就成親。
我爹真是瞞得好啊,在他眼裡,我娘和我們姐妹倆,到底是不是他的家人?」
修令齊定親了?
聽到這個消息,修落然也是一愣。
修依然很難過,自己親爹不把她們娘們當回事,放任她們不管,有讓她們自生自滅的意思,她能不傷心嗎?
修落然勸道:「你難過啥?我二叔這樣也不是一天半天了,你才知道啊?
你應該慶幸他對大堂哥還不錯,要不,你才應該難過呢。」
修遠山重視修令齊,肯定會給修令齊找一門好親事。
修遠山厭惡龔氏,不讓龔氏當家,他給修令齊找的媳婦,應該有能力管好二房的內宅。
修依然的眼淚流了下來:
「我娘就是再不好,她生了我們兄妹三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怎麼在他眼裡,我娘就那麼……那麼不堪,一文不值嗎?」
修落然很不客氣地說道:
「我說話直,你可別不愛聽啊。
我二嬸是怎麼嫁給我二叔的,你應該知道吧?
我二叔一輩子性情耿直,最討厭二嬸這樣的人了。
他不得已娶了我二嬸,天天看著一個討厭的人在眼前晃,我二叔能開心嗎?
至於你說的什麼功勞苦勞,哼哼,就算我二嬸還有點功勞,也被她自己給豁豁沒了。
她是怎麼當家的,怎麼對待我們兄妹的,又是怎麼往娘家劃拉修家的錢財和東西的,你應該很清楚吧?
二叔如果不是怕大堂哥--他的長子變成庶子,恐怕我二嬸早就成了妾室了,哪裡還有你們姐妹囂張的份兒?」
想到母親的所作所為,修依然沉默了。
修落然又說:「你不能怪我二叔對你們不好,怪只怪你們是二嬸生的。
也幸虧大堂哥是二叔嫡長子,如果他是個女的,我不是嚇唬你,你們娘們能不能活到現在,都是個問題。」
不是修落然要挑撥修依然和修遠山的父女關係,因為修遠山對修依然她們姐妹,確實不管不顧。
讓修依然看清現實,早早對修遠山失望,死心,她也就不會再幻想得到父愛,也就不會那麼難過了。
修依然擦乾眼淚:「我不會不管我娘的,她這輩子太苦了。」
「你說錯了,一輩子太苦的,不是你娘,是你爹。」
修依然瞪大雙眼:「我爹?」
「對。可能你覺得,你娘得不到你爹的寵愛,一輩子苦唧唧的。
可對你娘來說,她這一輩子,很值得驕傲。
她憑手段嫁入豪門,做了當家奶奶,過上了貴婦人的生活。
有兒有女,娘家人也對她俯首帖耳,多風光。
可你想過你爹嗎?嫡妻是個不堪的蠢人,她娘家人還三不五時地跳出來要錢財,得了便宜還賣乖。
如果不是有修令齊,如果不是我爹攔著,你娘早成了下堂婦了,哪裡還能讓她那麼張狂。」
修依然喃喃道:「我娘……她也算是個能人吧。」
「哼哼。」
修落然鄙夷地哼笑兩聲:
「能人?修依然,你是不是覺得,雖然你娘現在苟且偷生,可她也曾經施展手段,把整個修家牢牢地掌控在手裡?」
修依然疑惑地看著修落然,難道不是嗎?
「修依然,我一向認為你是個聰明人,怎麼也被表象迷了眼睛呢?
就你娘那傻子做法,你覺得,我爹,我大哥會看不到?
你以為,我大哥『京城第一公子』的名號是白叫的?
我明白地告訴你吧,即使我在庵堂不回來,你娘也蹦達不了幾天了。
這麼和你說吧,你娘做的每件她自以為了不起的事情,那都是在我爹和我哥默許的情況下做成的。
我奪了你娘的管家權,挖出她貪的錢財和東西,這已經是給你們二房留足了面子。
如果讓我大哥出手,恐怕你們連里子都沒了。
看看你外公家就知道了,龔家現在的日子,不好過吧?
你別以為我二叔到時候會出來制止,那是因為,你娘做的一切,他都知道,都知道。
你們姐妹也知道,也就修令齊那個棒槌不知道吧。」
「我爹也知道?」
「你想想你爹那天的反應,如果他不是早就知道了,你以為你娘還會好好的?恐怕早被你爹打個半死了吧?」
修依然心裡發冷,她突然覺得她娘就是個笑話,而大房的人,包括她爹,都在看這個笑話。
「天天看著自己的蠢貨妻子在那蹦達,你說我二叔能高興嗎?
就因為我二叔太可憐了,我爹才給他弄回來兩個女人,就是你的兩個姨娘。」
「你說什麼?」
修依然震驚了,原來……原來兩個姨娘是大伯弄回來的。
「修依然,你也別怪我爹,我爹也是為了你們好。
如果沒有那兩個姨娘在,沒準你娘的墳頭草都多老高了。
一個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爹忍無可忍了,你娘還能活下去嗎?
就算他弄死你娘,我爹也會保他平安無事的。
你娘沒了,我二叔再娶,你們算什麼?被後娘虐待的拖油瓶?」
修依然平靜下來,她已經從開始的生氣,驚訝,震驚中清醒過來,也認清了自己目前的處境。
很多事情,不能隨便比較,不如人的地方就得認。
像她和修落然,爹娘不如人家的爹娘,兄長不如人家的兄長,自己也不如人家有能力。
想要過好日子,求到人家頭上也沒啥丟人的。
她知道修落然不會害她,否則,也不會和她說這些了。
修依然笑了:「落落,我的事情就拜託你了,實在不行也別強求。」
修落然點頭,不錯,看開了,這樣修依然就會知足,就會快樂。
二房有她在,也不會再興什麼風浪,不會拖他們大房的後腿了。
「你放心,我心裡有數,你等我的好消息。」
修落然離開了西院,她要好好想想,怎麼回報韓靜嬈的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