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落然騎馬走在隊伍最前頭,她跳下馬來問領頭的官兵:
「不知道官爺攔住我們有什麼事?」
領頭的官兵看修落然穿戴普通,又是個愣小子,就很豪橫地說道:
「停車,檢查。」
修落然說道:「檢查可以,給我一個理由。」
領頭的官兵向後邊看了看,雖然這幾輛大馬車很氣派,可是看這些人的樣子,也不像是權貴。
估計就是有些小錢的商戶,或者是有幾個錢就想得瑟得瑟的土豪。
這樣的人油水足,他喜歡。
「本官爺想查就查,沒有理由。」
修落然一腳踹過去:
「本公子就挺橫了,沒想到,今天遇到一個比本公子還橫的人。
你個小小的衙役,竟然敢攔皇子們的車駕,你是不是想死?」
皇子?
衙役嚇呆了。
轉念一想,切,這地方山高皇帝遠的,哪裡來的皇子,這小子真是吹牛都不打草稿。
「臭小子,你以為官爺我好糊弄是吧?
我告訴你小混蛋,以後看到當官的,你給我繞道兒走。
來呀,給我打,今天官爺我就叫他見識一下,啥叫民不與官斗。」
幾個衙役就沖了過來。
易靖格已經憋了好久了。
易靖玄和修落然有啥事兒都不叫上他,讓他很鬱悶。
他總感覺,這兩人是不是嫌他無用,怕他拖後腿所以才不叫他。
現在,看到一個小縣城的衙役居然也敢攔他們的車,他氣得咬牙。
他也不用武器,乾脆直接上手打。
用手打不過癮,他手腳並用,卯足了力氣使勁打。
衙役雖然也練過,可他們哪裡是經過專門訓練的易靖格的對手,不久,就都被易靖格打倒在地。
易靖格還覺得不解氣,又上去一人狠踢了一腳這才罷手。
修落然看著地上的衙役,算你們走運,如果本姑娘打,就不會這麼溫和了。
修落然上了馬:「繼續趕路。」
又是個好天氣,天也越來越熱了。
快中午了,修落然叫隊伍停在官道旁的一片林子邊。
「都下來活動活動,老規矩,做飯吃飯,飯後睡覺休息,下午涼快了起來吃了飯再走。」
大家已經做習慣了,每個人要幹什麼他們都很清楚。
修落然搭好灶台,撿柴的打水的餵馬的都做完了自己的事情,修落然開始做飯。
還是燜米飯,人比較多,燜米飯省事兒,再燉上一大鍋土豆茄子就行了。
這幾天趕路辛苦,修落然決定,到前邊縣城多買些好吃的給大家補補。
易靖玄一邊幹活兒,一邊偷偷觀察修落然。
越和修落然相處,他越是能發現修落然與眾不同的地方。
修落然還有很多他都不懂不了解的本事,比如,黑夜找人。
他絞盡腦汁也想不通,修落然用的到底是什麼辦法。
其實,修落然是藉助工具找到人的。
什麼工具?她小空間裡的熱成像探測儀。
她前世當局特製,太陽能充電,可以探測到六七公里外的人。
晚上,在沒有干擾的情況下,可以探測十公里外的目標。
所以,修落然跑上十公里就下馬看看。
其實,她是在雙肩包的遮掩下偷偷使用探測儀。
知道目標距離他們有多遠,當然是探測儀上有顯示啊。
修落然很優秀,易靖玄不由得感嘆,四哥真是好福氣。
想到四哥和修落然兩個人見面就掐,他心裡說不出來是一種什麼感覺。
有遺憾,有慶幸,甚至還有一絲絲欣喜。
吃過飯收拾停當,大家都進了馬車睡覺休息。
馬車停在樹蔭里,車上門窗都開著,很涼爽。
走了小半宿,大家都有些乏了。
不知過了多久,有個勇士過來報告:
「小姐,有一隊官兵向咱們走過來了。其中有人穿著官服,好像是個縣令。」
修落然翻個身,眼睛都沒睜:
「易靖玄,把他們打發走。」
一個皇子,如果連個縣令都對付不了,直接找棵歪脖樹得了。
修落然睡了個好覺,她起來的時候大家都醒了。
「別做飯了,前邊不遠就是一個小縣城,咱們找個酒樓好好吃一頓。
看看咱們有什麼需要買的,補齊了再走。」
車隊上了官道繼續趕路,很快就來到這個叫「新川」的縣城。
這個縣城雖然不是很大,卻很繁華。
來到縣城最大的酒樓,修落然叫夥計上好草好料餵馬,讓幾個勇士照看著,她帶其他人進酒樓吃飯。
剛拿起筷子沒多久,一個勇士進來報告:
「小姐,有人要買你的馬,我們說不賣,他們賴著不走,非要買。」
修落然繼續吃飯:「聽不懂人話的,你就得用拳頭表明你的態度,懂嗎?」
「懂了。」
勇士出去了。
修落然等人剛剛吃完飯,酒樓掌柜的就跑了上來:
「客官,你們下去看看吧,你們的人和趙爺的人打起來了。」
修落然很平靜地說道:
「把這幾個招牌菜再上一份兒,好酒再上一壇。」
掌柜的心說,趙爺可不好惹,你們招惹了他,還想吃飯?
反正點了菜他們就得付錢,吃不吃的無所謂,他高高興興地叫菜去了。
修落然叫易靖霄兄妹和思兒留下來,讓易靖格帶著他的侍衛保護他們。
易靖格說啥也不干,修落然只得叫冷梟和幾個勇士留下了。
來到馬廄前邊,踏雲看到修落然來了,馬上過來親昵地蹭了蹭她。
旁邊的中年漢子看到了,滿眼羨慕。
他過來對修落然一抱拳:
「小公子,這馬是你的?」
「對,不賣。」
漢子有些無奈:「小公子,話你別說死了,你先聽聽我給的價錢。」
修落然一抬手:「不聽,不賣。」
漢子眼神一凜,在新川這一帶,還沒有人敢駁他趙某人的面子呢。
他看看修落然,又看看圍護在一邊的易靖玄和易靖格。
他一個也不認識,可他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會以為這些只是普通的行人。
他從易靖玄兄弟的言行舉止上,看出他們肯定不是一般人,那種與生俱來的貴氣是騙不了人的。
可他,現在很需要這匹馬,真的很需要。
他又向修落然一抱拳:
「小公子,我真的很需要這匹馬。家父時日無多,就想看看孫子。
我怕來不及接孩子回來,讓老父親帶著遺憾離世。」
修落然順口問道:「你父親什麼病啊,這麼急?」
漢子就把他爹的症狀說了一遍:
「他老人家已經快四天沒進食了,再喜歡吃的東西也是吃一口吐一口。」
修落然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
「我家有個親戚的症狀就是這樣,不過,他沒死,現在還活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