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落然一聽,有人過來了,追風娘三個,還有踏雲都不能讓人看到。
「追風,你快帶著寶寶回去吧,別讓人看到你們,以後如果遇到人也要躲遠些。」
如果沒有寶寶,追風可以說是無敵的,誰也不怕。
追風帶著寶寶很快消失了。
「踏雲,你從這裡悄悄下山,我一會兒下去找你。」
踏雲也走了。
修落然悄悄向來人靠攏,看看能不能探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來人不是一個,而是三個。
「這個該死的柯印忠,到死都不說東西在哪兒,難怪二王爺不放心他。」
「咱們把他打成那樣他都沒說,你們說,他是不是不知道啊?」
「有可能。」
「我也覺得有這個可能。咱們三個的手段,那是一般人能扛過去的嗎?
現在,我倒是很佩服柯印忠,他--算是一條漢子。」
「行了,你也別佩服他了,你還是好好想想,咱們回去要怎麼跟二王爺交代吧。」
「東西找不到,二王爺肯定心情不好,咱們回去後,沒事還是不要在二王爺面前晃蕩了。
喂,你想什麼呢?」
「本來以為跑這一趟搶個現成的功勞,沒想到,竹籃打水一場空。」
「你們說,咱們用不用回去看看,這萬一柯印忠沒死怎麼辦?」
「這有啥好看的,就算是他現在還沒死,在這深山裡也得餵了野獸,我剛剛還聽到狼嚎呢。」
「他的腿已經斷得不能再斷了,他還能爬回去嗎?
放心,他是必死無疑。」
修落然跟蹤到了山下,三個人騎馬往京城的方向去了。
原來他們是二皇子的人。
修落然立即返回山上,根據三人過來的方向找了過去,果然找到一個滿身鮮血的人。
修落然摸了摸脈搏,急忙掏出銀針扎了下去。
「血人」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修落然輕聲說道:「你的時間不多了,如果你有什麼話要交代的,我也許能幫忙。」
「血人」咧著滿是鮮血的嘴笑了:
「老天有眼,讓我在閉眼前還能遇到人。」
柯印忠看著修落然,這小公子眼神清正,面相和善,應該不是個壞人。
就算這小公子是個壞人,他也沒的選了。
「小公子,我撐著到現在不肯咽氣,就是希望有人幫我給家裡帶句話。」
修落然點頭:「你說。」
修落然怕自己遺漏什麼重要信息,她急忙轉身拿出手機,打開手機的錄音功能。
「我叫柯印忠,京城人士。我的家在南方的寧陽省華冬府,京城沒人知道我家在哪裡住。
我在京城為主子效力,抱歉,我不能告訴你我的主子是誰,我怕對你不利。」
修落然點頭:「謝謝。」
「小公子,我有兩件事拜託你。
請你進京城去朝聖街,找一個叫林其敬的人,告訴他,我的任務沒有完成。
這一路,我從……平倉到……百田,算是白走了。」
柯印忠說話急促起來,好像下一刻就永遠不能再說話了。
修落然給他打了一劑強心針,柯印忠感覺好多了:
「讓林其敬告訴主子,我柯印忠無愧於他對我的信任,就是死,我也無愧於天地,無愧於他!」
修落然靜靜地聽著。
「第二件事就麻煩些,請小公子跑一趟寧陽省華冬府,去我家,告訴我的家人我的情況。
你就告訴他們,我已經死了,為主子盡忠了,讓他們好好活下去。
我給他們留下一些錢財,埋藏錢財的地點,就在給他們的最後一封信的最後一行里。」
修落然點頭:「我記下了。」
「謝謝你小公子。我也感謝老天對我不薄,沒讓我帶著遺憾離世。」
柯印忠說著,吃力地把手伸向褲襠,掏出一個小布包遞給修落然。
「小公子,這點錢算是我給你的酬勞。幸好還在,要不,麻煩你做事我會不安的。」
修落然接過小布包,頓時一股血腥味兒混合著尿騷味兒撲鼻而來。
修落然面不改色地打開小布包,裡邊是厚厚的一疊銀票。她粗略數了數,有七萬多兩。
「謝謝前輩,錢我就收下了,你放心,答應你的事我保證做到。」
「謝謝你小公子。你把我就地埋了吧,告訴我的家人,過個一年半載的再來把我拉回家,送進祖墳。」
「好,我記住了。」
不久,柯印忠含笑而逝。
修落然把銀票收進小空間。
銀票外面包著的布,其實是軟油布,所以銀票並沒有浸到血漬汗漬和尿漬。
修落然隨手挖個坑把軟油布埋了。
她在四周轉了轉,找了個特別好認好找的地方,把柯印忠埋在一棵大樹下。
反正他是要進祖墳的,現在也就不用講究什麼風水了。
修落然向山下走去,還特意回頭看了看,如果忘記這裡怎麼走,到時候怎麼和柯家人交代。
找到踏雲,修落然騎馬繼續趕路。
八天後,修落然進了寧陽省的地界。
也就是踏雲跑得快,這如果是普通的馬,恐怕得十二三天才能到這兒。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修落然決定去華冬府給柯家送信。
路過寧陽省省城康台城,天色已晚,修落然決定在這裡住一宿再走。
找了家乾淨氣派的大客棧住了下來,吃了晚飯,天還沒黑透,修落然走出客棧上街逛逛,看看當地的風土人情。
康台城很繁華,主要街道上人來人往的,很熱鬧。
「賣金香果嘞,又甜又脆,吃了滿口香。天要黑了,便宜賣了。」
金香果?
修落然想了想,在京城沒聽說有這種果子啊?
難道是本地的特產?
既然來了,買幾個嘗嘗。
修落然向果攤走來。
果攤前站著個大娘,聽說果子便宜賣了,就想多買幾個,還讓攤主大叔再送她兩個。
攤主大叔有些生氣:
「白大娘,你每次來都讓我送你幾個,我這也是小本買賣,可禁不起這麼送啊。」
白大娘叫道:「不是你喊便宜賣嗎?怎麼又說話不算話。」
攤主大叔抱屈:「我已經便宜很多了,不能再送了。
人家毛府的厲媽媽,每次來買果子,從來都不講價,有時候還多賞我幾個銅板呢。」
白大娘「呸」了一口:
「我怎麼能和人家比呢,人家可是巡撫夫人的陪嫁,財大氣粗的。」
攤主大叔點頭:「人家毛巡撫家就是和善,聽說他們府上的管家,那更是個大善人,樂善好施的。」
白大娘小聲地嘀咕著:
「哼,和善,和善個屁!那都是他們做給別人看的。
他們暗地裡狠著呢,別說別人了,就是自家的兒媳婦,還不是說打就打說罵就罵。
那可是皇家的郡主啊,老天也不睜開眼管一管。」
白大娘聲音雖然小,修落然可是聽得真真的。
皇家郡主?
修落然把京城所有的郡主都想了一遍,遠嫁的,恐怕只有大嫂的姐姐易可婷了。
難道是易可婷在婆家被欺負了?
不應該呀,安親王在京城,那可是很得帝寵的,他的女兒,誰敢欺負。
修落然想了想,還是弄清楚的好,萬一就是易可婷呢,自己也能幫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