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程忙問道:「王爺,你快說說,是哪些條件。」
易象平很隨意地說道:
「別的倒也罷了,憑你的身份和能力,也不難辦到。
只是有一條,安親王希望能請皇上賜婚。他說,他女兒已經二十了,再不出嫁就是老姑娘了。
如果皇上賜婚的話,他和女兒的面子都能好看些。」
段程一聽有些為難了。
說實在的,要請聖旨賜婚,他還真的沒這個能力。
他看向易象平:「王爺,你好人做到底,請你出面,為小兒和易可貞求道賜婚聖旨。」
別說安親王,就是段程也覺得,如果皇上能下旨給他兒子賜婚,那都是極大的榮耀。
易象平沉思了一會兒,一語雙關地說道:
「行,那就明天吧,這事拖了這麼久,也該有個結果了。」
段程聽這話不太對勁,具體哪裡不對,他又說不出來。
不管咋說,能為兒子求道賜婚聖旨,也算是光宗耀祖的好事兒。
……
皇宮,議政殿。
皇上易鼎堯從走進大殿,就一直在看他小叔叔易象平。
因為易象平身份高貴,皇上特許他不用上朝,有事直接來找皇上就行。
今天,易象平站在百官前面,帶著百官恭敬地向他這個皇上行禮。
小王叔是遇到什麼難心的事兒了?沒聽說呀。
難道是有人欺負小王叔了?也不可能啊,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易鼎堯想不通,索性不想了,直接問吧:
「小王叔,你今天上朝可是有事兒啊?」
易象平像個受盡欺辱的小孩子,被家長一問,頓時委屈得不要不要的。
他坐到地上,放聲大哭:
「皇上啊,臣都要讓人欺負死了,你可要為我做主啊。嗚嗚嗚……」
本來吧,這是修落然出的主意,讓易象平在皇上面前賣慘,皇上可憐小王叔,肯定會為他做主的。
沒想到,易象平想到他被段程欺騙,為了還「人情」,一趟一趟地往安親王府跑,去為難自己的老侄子,他就悲從中來,真的哭起來了。
易鼎堯一看,嚇得立即站了起來,走下台階親自把易象平扶了起來:
「小王叔,你說,誰欺負你了?如果是欺負朕,朕還能原諒他。
敢欺負小王叔你,朕誅他九族!」
站在易象平不遠處的段程,有種不好的預感,好像要大禍臨頭啊。
易象平抹了把眼淚:
「皇上,你也知道,臣和人交往都是真心相待。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我最怕欠人家人情了,哪怕不能十倍百倍還回去,至少也要三倍五倍還人家。」
易象平說到這裡,段程如果還不知道說的是他,他就是傻子了。
他想往前去,想拉住易象平向易象平道歉,說自己是同易象平開個玩笑,希望易象平不要當真。
可是,離段程比較近的安親王,順親王,修遠蒼等人,都有意無意地阻擋他,不讓他過去打擾易象平說話。
「去年,段王爺段程,因為我欠他一個人情,他就威脅我,讓我去安親王府提親,他想把女兒嫁給安親王世子。
臣不想去啊,可臣沒辦法,誰讓臣欠人家人情呢。
誰也沒想到,安親王世子自己找了個世子妃,親事沒提成。
前些日子,段王爺又來找我,還讓我去安親王府提親,這次是給他兒子求娶安親王的女兒易可貞。
可人家易可貞喜歡修令策,說啥也不願意嫁到段家。
為這事兒,我被段程軟話逼著去了安親王府兩趟。為了能說合成功,我甚至不惜以身份壓我老侄子。
可易可貞就是不同意,我們也沒辦法。
段王爺呢,他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還讓我跑第三趟。
他說什麼,不管這次成不成,我欠他的人情就算還上了。
我一聽,又去了一次安親王府。
易可貞不愧是咱們皇家血脈,她很有主見,認定的人死也不變。
她說,如果逼著她嫁人,她寧可去死。
皇上,你說,我一個叔爺爺,怎麼能做逼死侄孫女的事兒呢?
我無功而返,回到家裡後,越想越覺得對不起段王爺,有負他所託。
我就叫一個心腹去段府,希望他替我好好向段王爺說說好話,這次沒幫上他的忙,希望下次有機會再幫他。
我的心腹去了段府,回來的時候告訴我……嗚嗚嗚……」
易象平說到傷心處,又開始哭了起來。
易鼎堯就站在一邊陪著。
等易象平哭夠了,易鼎堯給易象平賜了座,讓易象平坐下說話。
易象平哽咽著說道:
「我的心腹告訴我,他到段府的時候,正趕上段王爺和寵妾閒聊。
他沒進屋,正準備回來時,聽到他們提起了我,我的心腹就聽了下去。」
段程聽到這裡,心裡哇涼哇涼的。
他當時說了什麼,他可是記得很清楚。
不過,易象平只是聽說,他沒有證據,自己還可以抵賴一下,給他來個拒不認帳。
接著,易象平就把段程是怎麼設計他欠下的人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說完,他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遞給易鼎堯,帶著哭腔說道:
「皇上啊,臣沒想到,以臣在天賀的身份地位,還有人把臣欺負到這種程度。
段程甚至說,安親王被封王,純粹是因為他姓易。
而他被封王,是因為他立下了蓋世奇功,咱們姓易的都應該感激他。
我當時雖然覺得他這話有些過了,可誰讓我欠人家人情呢,我還能說啥。
我是怎麼也沒想到啊,原來這個人情是假的,我被他用這個人情威脅了好幾年啊。
皇上啊,臣太憋屈了,嗚嗚嗚……」
易鼎堯看完了信,等易象平哭完了,他叫詹公公把這封信給百官們念了一遍。
易鼎堯回到龍椅上坐好,看著下邊的文武百官。
重點是,看著段程。
段程現在哪裡敢抬頭啊,他是怎麼也不會想到,本來應該放在金枝妝匣里的信,怎麼會到了易象平手裡。
完了,完了,這次是真的完了。
早知道就別讓易象平跑最後一趟了。
該死的,他怎麼能想到,易象平還會派心腹去他家,偷聽了他和金枝的對話。
段程腦子在飛速旋轉,想著怎麼能擺脫目前的死局。
易鼎堯問段程:「段王爺,你是個功臣,我們姓易的都應該感激你啊,沒有你,就沒有今天的天賀王朝,是不是?」
易鼎堯說完,猛地一拍龍案。
文武百官都嚇得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