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王實在是有些遲疑。
眼看自己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他看向自己的僕人,道:「注意一下容子墨的動向,看他今日是否進宮,找父皇告狀。」
僕人:「是!」
黃御醫道:「這……殿下,您已經成了這樣了,鈺王殿下還要去告狀嗎?」
昭王嘆氣:「說不好!本王的三皇兄,本王還算是了解。
如果是他自己的事,他一定就這麼算了。
可這是容子焰的事。
他會不會有過激的舉動,本王也無法確定。
本王今日在鈺王府的所為,不過是讓他個人不對本王動手罷了。
不然你以為,本王能安然地從鈺王府走出來?」
容子墨對自己的那個弟弟,有多在意,昭王一清二楚。
黃御醫:「唉……這事情真是麻煩!」
本以為只是四皇子和五皇子殿下之間的私人過節,沒想到最後處理此事的,變成了鈺王殿下。
早知道如此。
自己當初就應該勸殿下算了,忍一時之氣。
……
不多時。
鈺王府和昭王府,同時收到了嘉晟帝的傳召。
宮中。
昭王心情複雜地來到,他手下的人可沒說容子墨已經進宮,與父皇多說了什麼。
可現在父皇叫他們兄弟來,是什麼意思?
難道,還有其他人告密,或者是容子墨以其他的手段告密,自己的人沒發現?
心思百轉千回之間。
他已經進了御書房。
容子墨已經先到了。
嘉晟帝看了他們兄弟二人一眼,開口問道:「說吧,你們之間,發生什麼了?」
兩人都是一愣。
嘉晟帝輕嗤道:「你們也不要以為,朕耳聾眼瞎。
子初你去了子墨的府邸,便受傷而回。
此事京城不少人,都看到了,朕若是全無所知,豈不是顯得朕像是沒了耳目一般?」
昭王容子初聽到這裡。
直接便跪下了,一語不發。
他也是沒想到,容子墨沒告密,但父皇還是知道了,也是了,自己當時只忙著把事情處理好。
卻忽視了自己那樣走出鈺王府,會有多少雙眼睛看著。
事已至此,就是容子墨不想告密,父皇都問了,對方也會說了吧?
可是。
令容子初意外的是。
容子墨聞言,也跪下道:「父皇,是兒臣的錯,兒臣與四皇弟切磋武藝,一時間劍收勢不住,誤傷了他,才令事情至此。」
昭王聽完之後,難以置信地偏過頭,驚愕地看了容子墨一眼。
他本以為,這將是自己與容子墨決裂,你死我活的開始,可是對方在說什麼?
嘉晟帝也不是個蠢人。
看著兩個兒子的模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顯然是老四做了什麼糊塗事,而且會是令自己這個父皇生氣的事。
所以子墨幫著隱瞞了,還把事情往自己的身上攬。
嘉晟帝問道:「事情真的是如此嗎?」
容子墨:「不敢欺瞞父皇,果真如此!」
嘉晟帝:「子初,你說呢?」
昭王:「兒臣……」
鈺王殿下看他一眼,溫聲道:「四皇弟,傷了你是本王不對,可我們到底是親兄弟,你該不會求父皇嚴懲本王吧?」
昭王聽到這裡,已經明白了容子墨的暗示。
對方是讓自己順著他的話說。
也是在告訴自己,對方決定算了,還擔下這個責任,是因為他們是親兄弟。
昭王一時間也說不明白,自己心裡是何種感受。
想著自己這麼多年來,因為容子焰那張嘴,內心深處對容子墨也一樣仇視,他甚至生出了幾分愧疚來。
容子墨與容子焰,從來都是不一樣的,自己為何要把他們捆綁在一起呢?
嘉晟帝:「子初?」
昭王回話:「父皇,一切的確是如三皇兄所言!
不過,此事是兒臣自己技不如人,所以才受傷,與三皇兄無關,還請父皇您,不要責怪三皇兄。
否則,若是傳出去了,外頭的人,還會以為,兒臣輸不起。」
嘉晟帝聽完了之後,看了看他們兄弟兩個,明顯都有問題,但是一個都不想讓自己知道的模樣……
說了一句:「既然事情只是這樣,那便都起來吧!
你們都是皇子,日後行事還是穩妥一些。
宛如這等兄弟鬩牆一般的傳言,朕希望以後不會再聽到。
你大皇兄那樣不爭氣,朕已經十分失望,朕希望你們不會一樣讓朕失望!」
容子墨和容子初齊聲道:「是,兒臣們明白!」
嘉晟帝:「退下吧!」
兩個皇子應了一聲告退。
便退了出去。
倒是小景子欲言又止地道:「陛下,這,兩位殿下他們……」
那明顯就是有問題,就是小景子一個奴才都看得出來,他不相信陛下看不出來。
嘉晟帝沉眸,道:「子墨做事情有分寸,既然他是這樣的決定,朕就當不知道便是!」
小景子:「奴才明白了!」
所以說,讓陛下決定不再多問的,不是這兩個皇子明顯有問題的演技,而是對鈺王殿下的信任。
……
容子初心情複雜地與容子墨,一起走出了皇宮。
他忽然道:「借一步說話?」
容子墨看了一眼自己的馬車,示意對方上去。
馬車上。
容子初也不轉彎抹角,單刀直入道:「為什麼?事關你最寶貝的弟弟,以你的性子,父皇都問到你面前了,你應該會說實話的,不是麼?」
容子墨:「按理說,的確是如此。不過今日你離開之後,王妃說了一些話,勸服了本王。
子焰這些年,對你們說的話,的確是有些過分。
你生氣,見死不救,也是無可厚非。
本王不是受害者,沒受過你們的屈辱,自然也不該站在道德的制高點要求你如何。
如今既然你們雙方,都已經付出了代價,本王覺得,此事不如到此為止。
他險些被你所害,你也為自己的怨念受了傷。
本王既然是你們共同的兄長,所以本王以為,自己不如做一個和事佬。
日後你們放下這份私怨,好好相處,你覺得如何?」
容子初聽到他這一句是他們的兄長。
心情說不出的複雜。
撇開眼神道:「可這也許,只是三皇兄你一個人的一廂情願,容子焰根本不打算就這麼算了!」
容子墨道:「險些被算計的是他,本王的確是不能強行逼迫他算了。
但是,本王會盡力對他曉以利害,好好勸勸他。
雖不一定成功,但本王會盡力而為。
本王也希望,所有的一切,都能到此為止,你以後也少與他為難。」
容子初:「皇兄這樣,容子焰不會覺得,你在偏幫我嗎?」
容子墨:「你已經傷成這樣,只要你在父皇面前好好認錯,說自己一定會悔改。
不管你是真心假意,父皇最多就罵你一頓,罰俸,更嚴重也不過就是一頓板子。
已經把大皇兄幽禁了起來,父皇不會想再失去一個兒子。
此時大禍尚未釀成,他多半會原諒你。
這一點你我都心知肚明。
而你的能力,本王也是清楚的,只要這一次你不死,也不被父皇幽禁,你若是真的對付子焰,他未必能應付得來。
本王能保護他一時,卻護不了他一世。
所以,若是能為他化消你們之間的怨恨,對他來說,也是好事。
故而,本王不以為自己此舉,是偏心誰不偏心誰。
如此既能保住你,也能讓子焰少一個可怕的敵人,其實是兩全其美之事,何樂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