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子墨將蘇沉鴛放在邊上的椅子上坐著,還細心地拿了一個靠墊給她墊著腰。
蘇沉鴛:「……」
倒也不必如此細緻,我只是腿軟……好吧,我也確實是有點腰酸。
接著。
他才回身看向那名御醫,開口道:「說吧,為何看見有人,在烈王的身上動手腳,也假作不覺?」
蘇沉鴛一聽,才知道對方大抵就是給容子焰看診的御醫,先前她已經見過好幾名御醫,但還沒見過這人。
她也蹙眉,盯著那人,等著對方回答。
那御醫聞言,臉色一變,連忙跪下道:「這……殿下,下官實在是不知道,您何出此言啊!
烈王殿下,他身上的傷勢,有問題嗎?
不知是誰做了什麼手腳?還請殿下明示!」
容子墨冷笑。
蘇沉鴛也直言道:「大人,裝傻是裝不過去的!
你身為御醫,能夠進太醫院,就算不是什麼國手,醫術也絕對差不到哪裡去。
烈王的傷勢,透出那麼明顯的問題,你卻說你絲毫不察,你認為,這個說詞,能夠騙得過誰?
你眼下立刻招供,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否則蓄意謀害皇子,這樣的罪名,你一個人,恐怕都擔不下!」
那名御醫問道:「所以……烈王殿下的傷勢,是鈺王妃你看出端倪的嗎?」
蘇沉鴛:「不錯!他那本就只是皮外傷,你們用藥了一段時間,反而傷口腐爛,越治越嚴重。
你作為御醫,不可能一點問題都看不出來。
如今已經確定,動手的是烈王府的府醫。
而你,也該交待一番,你到底與這名府醫,有沒有勾結。」
御醫苦笑了一聲,道:「他們都說鈺王妃你,醫術高超,如今這件事情,瞞不住你,倒也正常。
一切都怪下官,過於愚蠢,抱著一絲僥倖之心。
以為只要自己沒有親自下手謀害烈王殿下,便能當做此事與自己無關。」
蘇沉鴛:「你的意思是,你承認你故意知情不報了?」
御醫:「下官承認!下官當時也看出了,有人對烈王動手。
只是……下官最後,選擇了隱瞞這件事。」
容子墨當即便冷了臉,道:「理由?」
御醫道:「這……」
蘇沉鴛問道:「難道也是有面具人,威脅你了?」
御醫搖搖頭,連忙道:「沒……沒有,沒有面具人威脅!」
蘇沉鴛:「那就是烈王從前得罪過你?」
御醫苦笑道:「也沒有!烈王殿下是嫡皇子,身份尊貴,就是他說了什麼,真的讓下官不快,下官又哪裡有與殿下計較的道理?」
容子墨:「那這麼說,是聽命於人了?」
御醫磕頭道:「殿下,下官罪該萬死,您不要再問了。
你把下官拖出去砍了吧,下官只有一事相求,那就是希望殿下您,只懲罰下官一個人便好。
莫要連累下官的家人。
他們什麼都不知道,請殿下開恩。」
容子墨看到這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眸光沉沉,看著他道:「本王不殺你,你這條命對於本王而言,也沒什麼意義。
本王要你現在就回去傳話,讓你的主子過來交待此事。
記住,你的主子只有三天的時間。
若是三日之內不來,便別怪本王下手無情。」
御醫:「這……下官沒有主子……」
容子墨微微一笑,道:「你最好是有,否則你家人的命,本王保不住!」
御醫一聽這話,當即便軟了腿,跪都跪不穩了。
他哪裡會不知道,鈺王殿下這是動了真怒,也是了,烈王殿下是鈺王殿下唯一的一母同胞的弟弟。
整個嘉盛皇朝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把弟弟看得十分重要。
既然是如此,現在知道有人要害烈王,他又怎麼可能輕縱呢?
容子墨道:「離開吧!」
御醫:「殿下,此事真的不能,終止在下官一人身上嗎?」
容子墨:「不能!」
看出了一貫溫和鈺王殿下,必要追根究底的意思,御醫也嘆了一口氣。
起身道:「殿下,那……下官告退,希望最後的答案,能讓殿下滿意。」
容子墨:「嗯。本王相信你回去了之後,不會蠢到以為自己能逃跑。」
御醫苦笑道:「下官不敢!」
話音落下之後,他轉身離開了。
他走了之後。
蘇沉鴛看向容子墨,道:「殿下已經有懷疑的對象了?」
容子墨:「不錯。而且,看御醫的神情,不像是在說假話。
他應該也明白,想騙過本王,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既然指使他的人,與面具人無關。
那他不敢說出,便只能說明,這人的身份地位很高,是他不敢得罪的人。
而京城,有這等身份的人,不多。」
蘇沉鴛:「那他就這麼回去,會不會被殺人滅口?」
容子墨:「不會。從他被本王盯上,他身邊就已經有本王的人保護。
指使他的人一定也能猜到這一點。
這個時候他不會動手殺人滅口,否則無異於自投羅網。
本王如今放御醫回去傳話,其實是給這人一個自首的機會!」
蘇沉鴛道:「這人有沒有可能,與面具人其實是同一個人呢?
只是御醫不知道對方還有一個面具人的身份。」
容子墨:「這便只有看見了此人,才能試探著確認了!」
蘇沉鴛點頭:「那就等著吧,御醫不敢得罪此人,但也一定會擔心家人的安全,所以如果這人不肯親自來認罪,想必御醫也會忍不住招出一切!」
鈺王殿下:「嗯!」
……
令鈺王殿下夫婦意外的是,並沒等到第三天。
當天晚上。
容子墨的人便稟報,那名御醫去了一趟四皇子昭王的府邸。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除非御醫拿出證據招供,或者昭王自己承認此事,不然御醫這個舉動,說明不了任何事情。
甚至還有可能,是為了掩蓋自己真正的主子的身份,故意禍水東引,去一趟昭王的府邸,讓容子墨懷疑他。
所以,鈺王殿下依舊是耐心等待。
第二天。
鈺王殿下下朝剛回來,鈺王府便來了一名客人。
看著來人。
容子墨沉眸,緩聲問道:「所以,你是來自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