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子衍盯著她,問道:「那你想聽什麼?」
蘇沉鴛:「你知道的不是嗎?」
謝子衍笑了一聲:「你想知道我的盟友是誰?」
蘇沉鴛:「現在應該沒有人不想知道吧?」
謝子衍:「可惜,就算我喜歡你,我也不願意告訴你這件事。
我還等著我的盟友,贏過了容子墨。
替我出了這口惡氣呢!」
蘇沉鴛:「哦!那既然你是這個態度,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在這兒待著吧!」
說完這句話,她便轉身打算離開。
謝子衍嘴角一抽,難以置信地道:「你就這麼無情?」
蘇沉鴛:「我有什麼必要對你有情嗎?」
謝子衍:「我喜歡你這件事,你完全不屑一顧對吧?」
蘇沉鴛嗤笑了一聲,道:「可惜,我並不覺得你有多喜歡我。
誰的喜歡,是想要對方的命呢?
又有誰的喜歡,是想致對方的夫君於死地?」
謝子衍揚眉,道:「為了容子墨,你對我才是這個態度?」
蘇沉鴛也不隱瞞,不咸不淡地道:「不錯!你擺明了不肯招供,就是為了讓那個暗處的人,能對付我夫君,我當然也不會對你有什麼好態度!」
謝子衍:「他有那麼好?」
蘇沉鴛:「至少比你好!我即便不喜歡容子墨,也不會選擇你這樣的陰謀者。」
謝子衍聞言笑了,道:「如此看來,有的人,也不能得到你的心了!」
比如自己的盟友。
就算對方真的贏了容子墨,也很難得到蘇沉鴛的喜愛,因為他也是一個陰謀者。
不過這樣的結果,其實讓謝子衍也挺高興。
作為盟友,他希望對方能接著完成自己沒幫對方完成的事情,而作為情敵,既然自己得不到蘇沉鴛,那麼他也不希望其他任何人得到。
蘇沉鴛見容子墨果真沒料錯,這人是真的沒打算說出什麼有意義的。
便真的準備離開了。
只是謝子衍又忽然開了口,道:「蘇沉鴛,面具人的對手是容子墨,但是你知道,我為什麼一點都不擔心你的安全嗎?
畢竟按理說,如果容子墨會死,作為他的王妃,你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蘇沉鴛面無表情地道:「因為你對我的喜歡,本來就很廉價啊。
你在長裕山就沒想讓我活,那麼同樣的,這件事情上不在乎我的死活,不也是很符合你的作風?」
謝子衍被噎到,開口道:「長裕山的事情,你就有這麼記仇嗎?
其實那個問題,我是可以解釋的。
那時候我對你,只有一點點好感罷了,沒有到喜歡的份上。
我是在那一日,才真正喜歡上你的。
不管你信不信,如果我知道,我在入獄了之後,每日裡想見的人,只有你一個……
那日我就是自盡在長裕山,也不會讓手下的人,將那根針射向你。」
蘇沉鴛:「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還不是你想怎麼瞎掰,想怎麼為自己開脫,都能輕易如願?
因為我也抓不住你肚子裡面的蛔蟲,無法證明你的話都是真的。
我只知道,目前你為了自己對容子墨的不滿,再一次不想顧及我的性命,等著你的盟友來殺我而已。」
謝子衍苦笑道:「你是真的這麼想,還是想從我口中,旁敲側擊,試探出來一些有關於面具人的信息?」
蘇沉鴛撥弄著手指,道:「隨便你怎麼猜測,反正你應該知道,如果不是為了從你口中得到有用的消息,我是不會來的!」
謝子衍:「是!我知道!」
蘇沉鴛:「但是你還是決定什麼都不說,浪費我的時間和精力對嗎?
所以,謝子衍,我說你的喜歡很廉價,絲毫沒說錯吧?」
謝子衍:「你……」
他有點被氣到了。
但還是很快地恢復了理智,開口道:「我明白了,你在激我。
你故意把我的感情,說的一文不值,就是想激我為了反駁你,說出你想要的訊息?」
蘇沉鴛:「嘖……被你識破了。那,我的激將法,能起到一點效用嗎?」
謝子衍:「激將法無用,美人計或許有用。如果你現在說,你喜歡我,或許我願意告訴你一點蛛絲馬跡!」
蘇沉鴛:「???你這是什麼毛病?你明知道我一點都不喜歡你,即便我真的說出這種話,也只能是騙你的!」
謝子衍笑了一聲,道:「那我想在臨死之前,聽一句好聽的謊言,讓自己走得安詳一點,不行嗎?」
蘇沉鴛毫不猶豫地道:「如果我沒有喜歡的人,倒是無妨滿足你這個要求。
但是不好意思,我有喜歡的人了,他還很小氣,很愛吃醋。
如果讓他知道我對你說這種話,哪怕明知道是假的,他肯定是會難過的。
所以,我不能答應你的條件。」
謝子衍:「你還真是殘忍!」
蘇沉鴛嘆氣:「不被愛的人,當然只能看到心悅之人殘忍的面目。
其實我不騙你,才是對你好。
免得你自欺欺人。
如果你聽不到我虛假的喜歡,會無法安詳,那我也只能讓你死不瞑目了。」
謝子衍嘴角一抽,甚至已經有點鬱悶了:「你真的是……毫不留情!」
蘇沉鴛:「一炷香快到了,既然你要說的,都是這樣的廢話,那我真的走了!」
謝子衍:「不打算在臨走之前,罵我幾句,怪我把你叫來,卻什麼都不肯告訴你嗎?」
蘇沉鴛:「當然是怪的,不過既然相識一場,我就當給你送行吧,這地方挺臭的,我應該是不會再來了。
謝子衍,其實你挺有本事的,如果不是造化弄人,有一個不遜於你的哥哥,和那種莫名其妙的家族預言,以至於你心性扭曲,你或許不會走上這條路。
雖然挺不喜歡你的,但還是希望,如果有下輩子的話,你能走正途,不要浪費你一身的才幹,你本可以成為很優秀的人的。我告辭了!」
說完。
她轉身便走。
謝子衍兀地叫住她:「蘇沉鴛,你都說了這樣的話,我若還是什麼都不說,是不是顯得我有點忘恩負義了?」
倒不愧是他喜歡的人。
原本他想見她,不過是想再看她一眼,記住她的長相,下輩子換一種身份,換一個立場,換一種開局,早點找到她。
可在他等待殺頭的日子裡。
她不咸不淡的幾句話,卻給了他認可和一絲他不曾奢求過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