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娘家的面子,各國都是要給一點的。
容子墨聽完,倒是忍不住笑道:「王妃,如今看來,母后是真的很喜歡你了。
就是本王和子焰,除了沒印象的周歲,聽宮人說,得過大舅父親自來送的禮物。
這麼多年來,母后都沒讓我們與大舅父接觸過。」 ✷❃❄✼
皇后也不諱言:「縱然如今,你大舅父掌控的權勢,不比當年。
眼下這個嘉晟,也早就是你們容家人說了算。
但宮裡宮外那麼多人盯著,你們兩個嫡皇子跟你大舅父走的太近,難免被人非議是想動搖皇權。
當年先帝一開始,沒把本宮指給你父皇這個嫡長子,不也就是考慮這一點麼?
但你媳婦就不一樣,你娶了新婦,讓她拜見一下你大舅父,也是常情。」
鈺王殿下笑道:「兒臣明白。母后此舉很好,如此,王妃日後有能更有底氣些。
不過母后這話,就過了,什麼叫現在是我們容家人說了算,難道您不是容家的人嗎?」
門外傳來了嘉晟帝的聲音,他走到這裡,便聽見了裡頭妻兒的對話:「就是!而且,當年若不是梓童你勸國舅放權離京。
朕手中的皇權,也不會如此穩固,更不會有如今,一切都是容家人說了算的局面。
皇后是嘉晟的大恩人,也是皇室的恩人!」
皇后輕嗤:「還不是看見家族的小輩,忝居高位,卻毫無建樹,長此以往只會令百姓們民不聊生,不然你以為我會幫你?
如今倒是好,削弱我娘家的勢力,成全了你,下場卻是本宮的父親和長兄離京多年,以至於區區一個傅雅,都能在本宮跟前叫囂!」
嘉晟帝笑道:「誰不知道皇后當年,在自己的娘家,都是能壓著眾人的,就是國丈和國舅,也什麼都聽你的。
一個傅雅,能跳多高?皇后又怎會看在眼裡?再說了,如今不是還有朕,站在皇后這邊?」
皇后白了他一眼:「休要聽外頭胡言亂語,什麼本宮在娘家壓著這個,壓著那個的,那只是因為父兄寵愛我罷了。
我家嫡系世代以來都沒出過嫡女,都是庶女,唯獨這一輩出了本宮一個嫡女,父兄當作至寶,才如此偏愛,本宮說什麼就是什麼。
在家裡的地位,也遠勝於兄弟們。能打壓那些想作妖的庶出是沒錯,但是壓著父兄,是真沒有,我們感情好著呢。」
嘉晟帝也收起了玩笑,道:「所以朕這個女婿,也因此的得福。
國丈與國舅以放權離京,為朕的登基賀禮。
就是苦了皇后你,多年不曾與他們相見。」
皇后倒是覺出點味兒來了,問道:「難道兄長忽然傳信,說要回京看看我,是陛下你的意思?」
嘉晟帝:「叫了好幾年了,都不來,說怕給你惹麻煩。
朕只好騙他說,朕得了重病,一直瞞著眾人。
眼下許多人都盯著繼承人的位置,他再不回來,他妹妹要吃虧了,這便回來了!」
誰知道大舅哥還沒到京城,傅雅倒是先回來了,惹出這麼多亂子。
皇后聽到這裡,眼睛一熱,為兄長和嘉晟帝這二人的心意動容。
而嘉晟帝這會兒,也看向蘇沉鴛,道:「用你大舅父的話來說。
他只有五個晦氣嫡子,一個嫡女都沒有,這是他畢生之憾。
你這樣招人喜歡,又得你母后力薦,你大舅父也肯定會喜歡你的。
閔國公府撐不起你的臉面,還是跟著你大舅父混吧。」
蘇沉鴛聽到這裡,臉色卻是變了變,起身道:「父皇,不管閔國公府如何,蘇家也是臣媳的娘家。
蘇悅這個弟弟,對臣媳也是好得沒話說。
豈有因為母后的娘家,更有權勢,臣媳便忘本、背棄家族的道理?」
嘉晟帝聽完,便與皇后相視一笑。
帝王接著道:「好了,逗你玩的!」
蘇沉鴛卻反應過來了,道:「父皇莫不是在試探臣媳,是不是那等攀附權勢的忘本之輩?」
嘉晟帝摸了摸鼻子,直言道:「但是你通過考驗了!也別怪朕多想,誰讓你用那種小心思,嫁給了子墨……」
蘇沉鴛:「……」
原來我那個鍋還沒背完!
皇后倒是開口了:「好了,別聽你父皇瞎說!
蘇家,是你的娘家,這一點誰也不能更改,你娘家只有蘇悅一個嫡系的堂弟,不如明日就召回來,給個大學士的官做。
在我們嘉晟皇朝,大學士這個位置品階高。
有頭有臉,未來還能做太子的老師,前途無量。
也不需處理太多政務,更不需要多少為人處世的本事,有才學就行了,他的才學也是擔得起的。
先前安錦那檔子事,就當過去了。
至於你大舅父,是母后給你的底氣,算是謝你這一次幫母后與你父皇,破除了迷障。
我們二十多年不曾拉下臉面窺破的事情,被你一兩日就處理得明明白白。
你是個好孩子,母后希望你未來能一切順遂。
對了,陛下,蘇悅的事情,你能同意嗎?」
愛妻發話了,嘉晟帝還有什麼不同意的,他剛要點頭。
蘇沉鴛便道:「父皇,母后,蘇悅的事情,還是先放著吧。
倒不是臣媳這個做姐姐的不疼他,只是臣媳覺得,他年紀尚小,確實在外頭歷練一下更好。
這樣他會更有能力,為朝廷和百姓做更多的事情。
臣媳不願意只看眼前的利益,臣媳希望未來,他能成為真正的肱骨之臣,有位列三公之能。」
嘉晟帝聽了,看著皇后笑道:「梓童,她這個眼界,可是不遜於你!」
皇后沒好跟他說,上一回與蘇沉鴛,說起給子墨納妾的事情,她就覺得,對方比自己更合適做皇后。
眼見蘇沉鴛這麼說,皇后也道:「那行,此事依你。但是你大舅父,你還是要見一見,就當給母后一個面子!」
皇后都這麼說了,蘇沉鴛再推辭就是不識好歹了。
於是點點頭道:「臣媳領命。」
容子墨:「那兒臣先帶著王妃回去了?大舅父什麼時候來,可要兒臣去接?」
皇后剛準備說不用。
嘉晟帝便道:「還有七八日,你是該去城門口接一下。
我嘉晟能有如今,皇室能不流血、不動亂,便凌駕於世家之上,都有賴於你大舅父的退讓。
你還是他的嫡親外甥。
於公於私,你都該親自去接,最好帶著子焰一起去!
如此,也能讓一些不該有心思的人,歇了心思!」
眾人都明白,嘉晟帝說的不該有心思的人,是暗中打造武器的人,而這多半是其他的皇子。
所以皇后也沒有再反對。
容子墨:「兒臣領命!」
他們夫妻走出去之後。
皇后看了嘉晟帝一眼,道:「當真讓子焰做太子嗎?臣妾倒是覺著,蘇沉鴛不做皇后,有點可惜!
她雖然心太善了一些,手段也不夠狠,可臣妾認為可以教。
她的諸多想法和眼界,都不是一般女子能比的!」
嘉晟帝:「可又能如何?子墨那個性子,你也清楚,總不能讓蘇沉鴛改嫁給子焰吧?」
皇后:「……你不會聊天就閉嘴!」
……
蘇沉鴛當然並不知道,帝後在商量什麼。
跟容子墨一起出了皇后。
就在這會兒,一個人衝到她跟前,便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