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煜立刻起身，拱手彎腰道：「殿下這話，問得出奇了，難道您認為，在下會出於什麼理由，故意不好好教陳大人不成？」
容子墨：「……」
倒是會反擊，自己若是真的這麼承認了，豈不是等於承認自己小人之心？
他微微一笑，溫聲道：「顧大人多慮了，其實顧大人，是否有好好教陳大人，此事與本王也並無什麼關係，只要陳大人不介意便好。本王如此問，只是擔心陳大人會誤會，責怪顧大人而已。」
陳鶴之：「……？」
我為什麼會誤會？我為什麼還要責怪自己的老師？你們在說什麼，能不能說點我能聽得懂的？
見著容子墨一句話，就把事情撇得清清楚楚，顧子煜當然也知道，這個人不容小覷。
此刻便立刻開始給自己洗白：「其實一開始，陳大人提議，讓下官教他的時候，下官是拒絕過的。
下官覺得自己沒這個本事，還跟陳大人說了，自己教不好。
但是陳大人十分堅持，還說即便是輸了，也不會責怪下官，甚至強行拉扯下官，下官也沒辦法。」
他立刻把自己摘清楚。
容子焰豈會不知道，顧子煜對蘇沉鴛，也多少是有一點隱秘的心思的，而這也是皇兄此刻針對對方的主因。
是以他立刻開口道：「哦，沒想到新科狀元就是這麼教人的？
都說顧大人才高八斗，當初考科舉寫的文章，就是父皇都大加讚賞。
眼下你卻告知眾人，這便是你教學生的水平，就是在此地的人相信，怕是天下人都也很難相信吧！」
顧子煜不緊不慢地道：「烈王殿下，一個人自己有才學，但並不意味著，他也能是一個好老師，自學和教人，其實是兩個不同的東西，不可一概而論。」
這個時候，被顧子煜是陳鶴之的老師而驚住，以至於還沒走的高夫子。
思索了一會兒，倒也的評價道：「其實顧大人的話，也並非是完全沒有道理，這世上的確是有不少高人，自己學富五車，但是根本不知如何將自己所學，傳授給年輕人。」
容子焰嗤笑了一聲，雙手抱臂：「遣詞造句就不提了，無法使用好的字句，能說是陳大人並無天賦。
可他竟是連平仄都不知，高夫子不覺得，有點離譜嗎？哪個夫子教學生作詩，會連這一點都不提醒的？」
高夫子一愣：「啊，這……也是啊！」
陳鶴之方才的那首詩，也的確是沒有平仄可言，根本就是一陣亂作。
顧子煜作出一副驚訝的樣子，恍然道：「原是如此！下官就說，陳公子作詩的時候，下官為什麼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原來是下官忘了提醒他平仄一事！」
容子焰：「……」
我聽你在放屁！平仄都能忘記提醒，你當在場的人都是傻子不成？但是對方堅稱是忘了，也沒法子強行說他是故意不教。
只是這會兒。
鈺王殿下道：「聽聞父皇先前有意，讓顧大人講學，若能做得好，未來皇太孫的教養，便交給顧大人。
如今看來，顧大人並非是合適的人選了。這一點，本王日後會與父皇說明，還是給顧大人找一些更為適合大人的職位。」
顧子煜：「！！！」
他今日算是明白了，什麼叫做得不償失。
若是能教養皇太孫，對方成為太子之後，自己必然是對方的心腹，在朝堂上的地位，定是舉足輕重。
未來對方登基了，自己還能當上帝師，為天下人和後人敬重，現在倒好，全打水漂了。
容子焰又是一聲諷笑：「皇兄說的是，今日的事情，一定要告與父皇知曉才行。
不然若是真的讓他教養皇太孫，日後讓太孫賦詩一首，讚譽我嘉晟的強盛，恐怕他還能作出一句：嘉晟強強強強。」
蘇沉鴛：「噗……」
她沒忍住笑了，眾人的眼神，立刻都看了過去，她立刻擺擺手道：「那個，我不是故意笑的，我是真的沒忍住，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她其實一點都不知道，他們在針鋒相對些什麼，只以為是不是陳鶴之作詩太糟糕，讓容子焰敗興了，所以對方順便把陳鶴之的「老師」也一起噴了。
蘇沉鴛這麼一笑，顧子煜也明白了，這一手坑了陳鶴之沒錯，但是也的確是坑了自己，現在大抵鈺王妃也知道，自己在教書上，是個廢物了。
說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眼看顧子煜臉色青灰，雙殺目的已經達到的鈺王殿下，看了一眼眾人，笑道：「諸位散了吧。」
眾人都起身，準備離開。
謝子衍是第一個站起來的，熱鬧看完了，自然是趕緊走，他不想繼續聽自己身邊的趙恆，一直沒完沒了地聒噪，如此這般折磨自己。
趙恆當即就苦了臉，他都沒問到什麼有用的東西呢。
他追上了謝子衍，強行拉住了對方，開口道：「謝公子，謝公子！要不我們找一個酒樓，在下請你喝杯茶，我們再好好地聊一聊！」
謝子衍無情地拒絕：「不了，在下府上還有些事物要處理，今日實在是無暇分身，若是趙公子，真的想聊，等改日在下有空再說。」
至於這個改日麼，自然就是下輩子的某一日了。
趙恆：「左右我也沒什麼事，你要處理家裡的事物，不如帶上我啊，你這麼著急處理的，肯定是生意上的事情吧？我跟著你一起去，還能耳濡目染學習一些。」
這下，莫說是謝子衍了，就是其他的富豪們，聽到這裡也是驚了，誰家裡的生意，能把一個外人，帶在身邊聽啊，這個趙公子他沒事吧？心也太大了吧！
謝子衍也是窒息了一個徹底，極其無語地道：「趙公子，如此，恐有不便，在下真的有事，還請趙公子自重！」
看著對方是真的不想與自己多聊，趙恆也難受上了，鬆開了對方，不依不饒地道：「那謝公子，不知道你能不能為在下，最後解答一個問題？就最後一個！在下想知道，你認為自己成為首富，最必要的原因是什麼！」
謝子衍火都上來了，當即一骨碌地道：「最必要的原因，是我祖父便是全國十大富豪之一，我父幾十年努力後，逐漸接近首富之名。而我繼承了家產，隨便經營了一下。這個答案，趙公子滿意嗎？」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