鈺王殿下聞言,倒是輕笑了一聲:「母后,倒也不用勞煩你們,兒臣能處理好的。」
皇后不以為意地道:「男人總是熱戀之時,什麼好聽的話,都能說得出來,為你摘星星,摘月亮,都不在話下。
可感情過去了,便又成了世上最薄情之人,你一輩子裡遇見的所有噁心之人,噁心之事,加起來都沒有他一個人給你的多。
本宮說這些話,自是擔心你以後變心了,待她不似眼下。
不管如何,你且給本宮記住了,她是險些舍了性命,救下你之人,你一輩子都得敬她,愛她。」
至於從前,蘇沉鳶算計了墨兒,嫁給他的那點小伎倆,在性命的跟前,皇后覺得不值一提。
容子墨正色道:「母后放心,兒臣會的。而且,兒臣了解自己,不是您所說的那種薄情之人。
其實,您說男人是這樣,未免偏頗了。兒臣偶然也聽聞,諸多女子,情深時,為男人死都願意,無情了,多看一眼都嫌髒。
比起兒臣變心,兒臣更擔心的,其實是王妃與兒臣做幾年夫妻之後,忽然厭倦了,瞧上了旁人。」
蘇沉鳶:「???」
怎麼又引到我身上了?所以現在流程,是我應該也趕緊站出來,發誓說自己不是這樣的人?
看著所有人的眼神都盯著自己。
某個男人甚至是表面溫雅,實際宛如擔心被丟棄的狗,眼巴巴地看著她,等著她表態。
她嘴角一抽,僵硬著表情道:「殿下放心,妾身也不是那種三心二意、見異思遷的女子!」
好傢夥,在陛下和皇后的面前,把這話說了,是不是以後,對其他的男人,啥心思都不能有了?
不然都能夠得上公然欺君了!
嘉晟帝聞言,也是笑道:「好了,好了,怎麼好好地聊點事情,都聊得你們要賭咒發誓了一般?難道平日裡在府上,你們這些海誓山盟,說得還少了?
你母后也不過就是想讓你媳婦放心,多幾分底氣,叫她知道我們做長輩的,都支持她罷了。
所以,她說什麼你應一句是了,她自己的兒子是不錯薄情寡義,她能不知道?
你何至於還要說那許多話,最後兩個人還開始互相保證,平白地令朕和你母后肉麻。」
鈺王殿下:「父皇,您不懂。」
平常在府上,哪裡有什麼海誓山盟,他甚至都快活成媳婦的生育機器了,而且還是只預訂,沒有正式用上的那種!
她的心思,他全部都要靠自己猜,拼了命的在蛛絲馬跡,和她的隻言片語裡面找糖吃,然後自己獨自傻樂,也不知道自己的高興是對的,還是自己的幻想。
這樣的感受,旁人怎麼能懂!
嘉晟帝:「哈哈哈,行!你們年輕人的事情,你說朕不懂,便是不懂。既然兒媳婦都說了,不介意安錦嫁到蘇家。
那這事兒,便照著你母后的意思安排吧。
我們嘉晟皇朝,也未有駙馬不得擔任要職的陋習,鈺王妃你也不必擔心,蘇悅做了駙馬,會耽誤他的前程。」
蘇沉鳶笑道:「臣媳知道了,臣媳也會探探悅弟的心思。」
嘉晟帝點頭:「嗯,倒也不必勉強,他實在是不喜歡,也是無妨。朕的女兒也不是沒有他,便嫁不出去。感情之事,還是看緣分,這婚事即便是不能成,朕與你母后,也是不會怪罪的。」
蘇沉鳶:「臣媳多謝父皇母后體恤。」
嘉晟帝:「好,說了這許久話,想必你也是乏了,同子墨回去,好好養傷吧。你有餘力的時候,也好好督促他,讓他儘快恢復了,來宮裡給朕辦事。」
蘇沉鳶:「……是。」
倒是容子墨說了一句:「父皇這是想讓王妃,替您管著兒臣了?」
嘉晟帝一挑眉。
道:「如何?朕如今指使不動你了,便找那能指使得動你的也不成?這是帝王的馭人之術,你好好參悟!」
鈺王殿下嘴角一抽,對父皇竟是厚著臉皮,直接承認下來用心,也感到無可奈何。
他道:「帝王之術,不是兒臣該參悟的,兒臣先與王妃告退了。」
嘉晟帝眼皮子一抽,他說讓兒子參悟,也不過就是隨口一嘴,這小子能有什麼是不明白的?帝王之術怕是學的都不比自己這個君王差。
眼下他倒是急著,立刻推辭,生怕自己改了心思,還是要把皇位給他。
他擺擺手,不悅地道:「去吧!」
倒是皇后這會兒,說了一句:「鈺王妃,這一次你受傷了,不便見禮,本宮便不急在一時了,只是下一回你入宮,可是要來本宮跟前敬茶的。
陛下都已經喝過這一杯兒媳婦茶了,本宮卻是茶味都沒聞到,備好的紅包和禮物,也未能給出去。」
鈺王殿下聞言,便明白母后有這話,是不止在言行上,認下了這個兒媳婦,儀式上也打算認可。
蘇沉鳶當然也意識得到。
她立刻應下:「是,母后,臣媳下回來,一定給您敬茶。」
皇后滿意地點頭,道:「去吧。」
待到鈺王殿下帶著媳婦離開了。
嘉晟帝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下來,看了一眼自己身側的皇后,冷不防地問了一句:「這麼多年了,還放不下嗎?」
皇后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什麼?」
嘉晟帝:「說起男人會變心的時候,皇后的心裡,就沒在想什麼人?」
皇后一噎:「那不過就是臣妾,對人生的一點體悟罷了,難道還說都說不得了嗎?再說了,陛下問臣妾,又是什麼用意?
難道陛下問臣妾這些的時候,沒想起另外一個,棄陛下而去的人?那個人,才是陛下心頭之人吧!
臣妾即便是真的放不下,那你我也是彼此彼此,陛下又有什麼好說的?」
嘉晟帝:「你……」
他被氣得不行,又不能說出實情,便索性起身,拂袖而去。
皇后看著他的背影,只覺得這個人有毛病。
微微斂眸,懶得搭理。
——
馬車上。
鈺王殿下的心情極好,父皇和母后,與媳婦之間,幾乎就是互相認可了。
他這個生育機器,似乎也看到了一些,名正言順的轉化成她心愛的夫君的希望。
看著他好心情的模樣,蘇沉鳶也是好笑,忍不住也跟著愉悅起來。
只是剛回到鈺王府。
便來了一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