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真有蘇沉鳶說的那般誇張?

  鈺王殿下覷了北野一眼,慢聲道:「本王出自真心地謝他,還錯了?」

  北野:「……」

  您到底是不是真的謝謝人家,您自己心裡有數好吧!

  算了,不問了。

  也許王爺只是因為,不喜歡王妃,所以也不喜歡陳鶴之幫助王妃,就給這個人一點教訓呢?這麼一想,北野覺得通了!對,肯定是這樣!

  容子墨起了身,吩咐道:「沐浴。」

  僕人們:「是。」

  眼下雖是已經陰天了,但白日裡天熱,殿下想必是出了汗,故而這個時辰便要沐浴一回,往常也總是如此,眾人也沒覺得奇怪。

  只是令眾人奇怪的事。

  鈺王殿下在沐浴完畢,換上了墨色的便裝,經過浴室內的鏡子時,他腳步兀地頓住了,對著鏡子,仔細地瞧了瞧自己的眼睛,甚至還特意想了想高興的事,令眉宇間多了幾分笑意。

  他生的好看,他是知道的,否則也不會有天下第一美男子的美譽。

  只是,他含笑的眼神……

  真有蘇沉鳶說的那般誇張?

  僕人們:「……」

  殿下,您在幹什麼?奴才們有些看不懂!

  短暫了盯了一瞬,容子墨回了神,沒再看,斂眸去了書房,繼續瞧自己這幾日看的書。

  ……

  宮中,晚膳時分。

  帝王心虛地來到了皇后的寢宮,輕咳了一聲,提醒眾人自己的到來。

  此刻,皇后正在看太監遞給她的一本冊子,上頭寫滿了賞花宴上,即將會出現的所有的花,宮人們都在邊上伺候著,嘰嘰喳喳地議論。

  皇后素來是愛花之人,有時候甚至會因為喜歡花,連爭寵都毫無興趣,擺擺手讓嘉晟帝去找別的妃子,不要耽誤自己種花,對宮人們也十分寬和,故才有眼前這一幕。

  每年她都會舉辦四次賞花宴,一個季節一回,邀請朝臣和命婦們,瞧瞧她親手養出來的名花貴草。

  聽著帝王的咳嗽聲。

  皇后起身,領著眾人見了禮,瞧著這個眼神閃躲的九五之尊,問了一句:「陛下這是怎麼了?」

  嘉晟帝上前,握著皇后的手,一臉深情地道:「皇后,朕對你素來是言聽計從,你是知曉的。你讓朕去寵幸哪個妃子,朕都不敢耽擱,立刻就去了!」

  皇后翻了一個白眼,拍開他的手:「陛下是原本就想去吧!好了,陛下到底想說什麼,直言便是,不必跟臣妾這樣拐彎抹角!」

  嘉晟帝輕咳了一聲:「是這樣,朕跟子墨提了你給他選好了側妃,準備在賞花宴上賜給他的事,他拒絕了,並希望朕不要操心。

  朕想了想,朕與你雖然是他的父皇母后,但我們還是要在意孩子自己的想法,不能勉強他做不願意做的事,便答應了他的要求!」

  皇后登時就黑了臉:「陛下,先前臣妾跟您談起此事的時候,您可不是這麼說的!您分明十分贊同,還說子墨的婚事,非得要我們做父母的管一管,否則靠他自己,怕是要斷子絕孫,您怎麼忽然就變卦了?」

  嘉晟帝:「朕的想法,也是時時在變化的,皇后不必大驚小怪!」

  皇后盯著帝王的眼睛不說話。

  足足看了半晌之後,嘉晟帝摸了摸鼻子,只好老實說道:「還不是子墨那個臭小子,竟然威脅朕,要是朕非要給他納側妃,他就再也不給朕批閱奏摺了,這哪兒行!朕的頭風,皇后你也是知道的,為了朕的身子骨,朕只好同意了他所言。」

  皇后臉色更難看了:「陛下的頭風,真的發作得如此頻繁嗎?」

  皇后何其了解自己的枕邊人。

  這人根本就是惡意偷懶!

  嘉晟帝昧著良心說道:「自然是了!」

  皇后怒了:「陛下,你為了自己能多偷懶一會兒,連兒子的婚事都不管!您就是這樣做父皇的嗎?」

  眼看對方都氣得想打人了。

  嘉晟帝只好告饒道:「皇后,是朕錯了!只是朕都已經答應了他不納,帝王一開口,便是金口玉言,不能更改。故而此事,還是作罷吧!」

  皇后不滿地道:「陛下答應了,臣妾可沒答應!」

  嘉晟帝:「可……」

  皇后當然也知曉,帝王的面子,自己無論如何還是要給。

  於是她折中道:「那便這般,賞花宴上,臣妾讓墨兒來瞧瞧,與那丫頭聊上幾句話。他若是喜歡,覺得聊得來,那便賜婚,不喜歡便罷了,咱們也不強迫。這般便也不算是折了陛下的面子,陛下以為呢?」

  嘉晟帝聽了,覺得很好,喜上眉梢:「那就按皇后的意思辦!」

  這樣兒子那邊也能交代了,皇后也不生氣了,自己以後也依舊還是有任勞任怨的兒子批閱奏摺,真是三全其美。

  然而。

  他以為已經不生氣了的皇后,當即就伸出手,拎住了他的耳朵:「陛下,若是再有下一回,您就不要來臣妾的鳳寧宮了,省得臣妾看到您就生氣!」

  帝王眉眼間染了笑。

  嘴上卻是在叫著:「疼疼疼!知道了,知道了!皇后快鬆手,這麼多宮人都在,朕可是帝王!」

  宮人們看得好笑,卻也不敢出聲,這種局面這幾年,他們在鳳寧宮,其實時常瞧見,他們自也不敢到處瞎說,眼下立刻識相地退了出去。

  皇后鬆開了他,還是很不高興,

  嘉晟帝又賠禮了半天,等到皇后徹底消了氣,嘉晟帝才敢湊過去問:「皇后先前在看什麼?」

  皇后拿起自己的冊子接著看,頭也不抬地道:「自是忙賞花宴的事,陛下今夜去淑妃那裡,臣妾還有事要做!」

  嘉晟帝聽了這話,臉色微微一僵,眸中掠過一絲失落。

  嘴上卻是笑著:「行,依你!朕今日也正好想找她!」

  等帝王轉身離開了鳳寧宮,坐在主位上看著冊子的皇后,卻兀地抬了眼,攥緊了手中的冊子,抓皺了上頭的紙。當年說好了的,誰都不會動心,誰都不會愛上對方,他們只是合作夥伴,只是家人,只是互相幫助,如此而已。

  可為什麼這些年,這心裡越來越不好受了呢。

  ……

  夜間。

  鈺王府,蘇沉鳶已經沐浴完,準備休息了。

  可就在此刻,她的院子門口。

  一個人正在此地扒拉著,鬼鬼祟祟,往裡頭探頭探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