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他是看著容子墨：「東禹說，他暗中出城的時候，看見了四皇子昭王的馬車，像是準備去密會什麼人。還有就是……謝子衍也往京城來了，時間上，與四皇子出去的時間吻合，故而他推測，四皇子是去見謝子衍的。」
話到這裡，容子墨的眸色微微沉了沉，淡聲道：「本王知道了！」
北野退了出去。
心想難道這幕後的人，便是四皇子殿下？對方一直深藏不露，平日裡還甚少說話，俗話說咬人……某種動物不叫，如果說是他也不是不可能。
馬車往鈺王府走。
蘇沉鳶看了一眼容子墨，問道：「殿下對昭王了解嗎？」
容子墨：「說不上了解，但是感覺……不像。」
蘇沉鳶也道：「妾身也覺得，多半不是！」
鈺王殿下看了她一眼：「哦？本王若是沒記錯，王妃與四皇弟，像是沒什麼交集，除了那一回母后的賞花宴，你們應當都沒見過面。」
蘇沉鳶直言道：「的確如此，其實四皇子殿下，長什麼樣子，妾身都沒印象了……」
話到這裡，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發現自己面前的男人，眸中的神色像是愉悅了幾分。
她接著分析道：「殿下您想，上次在楊城，他們把案子做得天衣無縫，咱們什麼都沒查出來，還有那個面具人從中出手，足見他們這夥人，很是聰明。謝子衍到了京城附近，便去見自己的盟友，四皇子還傻乎乎的坐自己的馬車出去，這不是等於自爆嗎？」
容子墨頷首，微微笑道：「王妃說得是，本王也覺得如此不合理。」
只是蘇沉鳶也接著道：「但妾身到底不了解昭王，所以也不能確定，妾身的推斷是真的正確，還是他們料到我們會這麼想，故意玩一出燈下黑。故而才問殿下，是否了解他。」
鈺王殿下溫聲道：「四皇弟……他的生母盛嬪，乃是外邦女子。當年一個小國為了討好父皇，進獻而來。據聞年輕的時候，稱得上是傾國傾城，但盛嬪的母親只是一個通房丫頭，還因為謀害主母被亂棍打死。
她這樣的身份，御史們是不同意她入宮的，乃是那小國的君主，實在是誠意太盛，說只做一個宮婢都行，再不收便拂了他們的顏面，父皇便封了個答應，後頭有了四皇弟，才做了嬪。」
蘇沉鳶聽明白了：「而嘉晟皇朝，連嫡庶之別都十分重視，那以盛嬪母親的出身，應該是不可能讓四皇子做太子。」
容子墨點頭：「對。以嘉晟皇朝的祖制，單單憑盛嬪的生母是通房所出這一點，便註定了四皇弟與皇位無緣，更別說她還是外邦人，哪怕父皇沒有其他的兒子，也是優先從親王們的子嗣裡頭選繼承人，不會選身上帶有外邦血脈之人。」
這也令蘇沉鳶明白了，嘉晟皇朝不止重視嫡庶，還十分重視血統。
她問道：「所以殿下的意思是，四皇子根本就不可能做皇帝，那麼他應該不會有如此野心？」
鈺王殿下：「不錯。但不少人還是很看好他的能力，比如薛展就認為，如果不是本王做太子，那父皇肯定會選四皇弟。可本王清楚，父皇不會選，皇室宗族的人的也不會答應。若父皇堅持選他，最後肯定會出亂子。」
蘇沉鳶：「那若是這般，他為什麼要出去見謝子衍？」
難道還是不死心，認為自己可以改變天命，眾人越是都說他不行，說他的身份不夠格，他便越是要證明給所有人看，他其實是可以的？
若是對方真的這麼想，蘇沉鳶還會覺得，這少年的膽氣不錯，有成為一代梟雄的潛質。
但是這世上真的能有多少人，願意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容子墨搖搖頭，緩聲道：「這便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蘇沉鳶道：「繼續盯著謝子衍看看吧，也許對方之後會露出馬腳也說不定。」
鈺王殿下：「本王也這樣想。不說這個了，王妃，你讓蘇悅去求神的事情，打算如何收場？到時候就說，是他感動了上天，神仙給你託夢，於是你便得了藥方？」
蘇沉鳶點頭，笑道：「殿下怎麼就跟妾身肚子裡的蛔蟲一般！」
容子墨：「有沒有可能，是心有靈犀？」
蘇沉鳶：「呃……」
你這麼說，我就懷疑你在撩我了啊！
容子墨看著她不自在，也不繼續逗她，而是說出自己的想法：「你同蘇悅的關係太好了，若是如此破局，閔國公說不定會懷疑，你是跟蘇悅故意在他跟前演戲，若是這般，反而不美。」
蘇沉鳶一愣。
想想也是。
她的確是在演戲，但是蘇悅不是啊，那孩子是相信了自己的話，一門心思地打算救閔國公，到時候若是反而被懷疑，也確實是不划算。
她歪著頭道：「殿下提醒到我了，那妾身再想想。」
容子墨道：「王妃若是信得過本王，不如將解藥的藥方交給本王，此事本王替王妃處理。」
蘇沉鳶看了他一眼：「你確定？」
容子墨輕笑：「怎麼，還信不過本王嗎？」
蘇沉鳶：「自然不是，只是這種後宅玩弄計謀的事兒，妾身以為殿下應該不感興趣。就連蘇悅大抵都是不感興趣的，所以妾身都沒跟他說實情，直接選擇了騙他。」
其實蘇沉鳶自己也沒啥興趣，還不是因為岳氏花樣太多，魔法打敗魔法，自然是最妥當的。
鈺王殿下：「本來確實是沒什麼興趣，只是想到，王妃的時間，十分寶貴，應該放在醫學研究上，左右本王近日也是無事，這點小事本王便代勞了，如此，一來是幫了王妃，二來也算是本王對醫學有了一些貢獻。」
蘇沉鳶：「呃……」
說真的，有個男人在自己的身後，如此支持自己的事業，這種感覺真的是……很香啊。就感到自己被尊重，被認同，甚至還有後盾似的！
見著她神色動容 。
鈺王殿下還接著道：「都說成功的男人背後，一定有一個賢惠的夫人。本王卻覺得，成功的女子身後，也應當有一個支持她的男人，王妃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