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兒臣請求提前去封地就藩

  見著蘇沉鳶處理好了傷勢。

  容子墨蹲下身,幫她把褲管放下去,並穿好了鞋襪,見著他如此細緻,她也難免有些晃神,總覺得這個男人對自己,是不是有些過於體貼了,超越了一般朋友之間的體貼。

  等容子墨給她穿好了。

  抬起頭就看著媳婦水靈靈的眼睛盯著自己,他輕聲問了一句:「好些了嗎?」

  說著,也拿出了帕子,給她擦眼淚鼻涕。

  這倒是令蘇沉鳶很不好意思,覺得這種親近,程度有些過了,於是趕忙把他手裡的帕子接過來,自己擦拭。

  鈺王殿下見此,心裡略微有些失落。

  但也沒多言,只眸光柔和地看著她,溫聲道:「休息好了,我們再出去。」

  蘇沉鳶把臉擦乾淨了,也終於知道不好意思了,覺得自己在他跟前這樣哭,還抱著他哭,委實是有些丟人,於是小聲道:「方才……」

  容子墨看著她的臉色,也知道她在想什麼,怕她羞燥,他語氣柔和,帶著安撫的味道:「王妃不必見外,我們是自己人。」

  他這般一說,她也果然有些定心。

  於是小心地看了一眼門外,沒有武功的她,自是不會知道,嘉晟帝貴為皇帝,竟然正在外頭偷聽。

  於是道:「殿下,妾身這不過是小傷,您方才說幫我討公道,也是不必了,那到底是陛下,妾身怕您會觸怒他。而且他還是您的父親,您也沒有必要為了我……」

  嘉晟帝點點頭,覺得兒媳婦還是懂事的,知道敬畏自己這個一國之君,也知道維繫自己和兒子的關係。

  沒想到容子墨兀地打斷:「正因為他是本王的父皇,本王才更難原諒此事。」

  旁人不知道他對媳婦的心思,他不信父皇會不知道,上回他們還給父皇敬了茶,結果呢,父皇明知道這是自己心尖上的人,還這樣對她,這不是毫不顧忌自己的感受麼?

  蘇沉鳶看他如此,實在是有些擔心他鬧起來,會害了他,這本也不是多大的傷。

  看出了她憂慮的容子墨,開口道:「本王知曉你是擔心本王,此事本王有分寸,王妃不必再勸了。」

  蘇沉鳶:「你……」

  對上他毫不退讓的眼神,想起他從前在戰場上,也必是雷厲風行,心志堅定,知曉自己說不動他,她也死心了,於是退了一步道:「那你有什麼,也等我給陛下針灸完了再說吧!他身體舒服些了,說不定脾氣就好一點,就是殿下惹怒了他,許也能寬容幾分。」

  容子墨有些意外:「你還願意給父皇看病?」

  嘉晟帝也有些意外,他還以為兒媳婦委屈成這樣,已經不想管自己的死活了,一定要看病也是迫於自己的身份,不敢輕忽 ,哪裡知道她還主動提及此事。

  蘇沉鳶坦言道:「為何不願?雖然父皇今日待我不好,但是殿下待我很好,一直都很好。如果父皇的身體不早日康復,殿下也不能放心,這不是妾身願意看到的。殿下一直很照顧妾身的心情,妾身自也希望殿下沒有煩心事,開開心心。旁的事情就罷了,就這件事殿下聽我的,行嗎?」

  這回就換了她態度堅決了,她確實是很煩皇帝罰跪自己,但是想到對方是容子墨的生父,想著對方對自己不咋樣,但對容子墨卻是非常好,再想想容子墨是怎麼對自己的,她哪裡還能不管?

  難怪黃文俊說,人有了軟肋就會身不由己,她如今只是把容子墨當朋友,都不得不為他退讓幾分,嘖!

  見著她是為了自己才如此,鈺王殿下心裡更不是滋味。

  蘇沉鳶還沒好氣地補了一句:「如果你一件事都不聽我的,還算什麼自己人?」

  看她是真的不高興了,而他縱然氣父皇,也確實無法狠心不管對方的死活,此刻自也應下:「好,多謝王妃。算是本王欠你的。」

  用一輩子還那種。

  哪怕她以後選了別人,堅持要與他和離,不需要他的一輩子,他也不會娶別人了。

  見過世上最好的她,其他的,再也不能入眼了。

  嘉晟帝在外頭聽著,兒媳字字句句都是為了兒子,心裡更覺得自己這個老子做得不對,他現在都想打死方才那滔滔不絕的自己!

  蘇沉鳶總覺得容子墨的眼神下頭,藏著許多意思,莫名讓她有點不自在,於是說道:「那我們先出去?」

  容子墨:「好。」

  扶著媳婦下地。

  蘇沉鳶好笑地道:「不用扶我了,我真的還好!」

  被他弄得像是自己受了重傷一般,只是此刻蘇沉鳶也難免覺得,自己方才是不是有些矯情,又不是很疼,咋說哭就哭了呢?

  鈺王殿下見她真的還好,也是明白過來,媳婦雖然是為了受傷哭的,但主要並不是因為疼,而是因為受委屈了。

  這令他更是覺得自己無能。

  所有人都說他多厲害,如何文武兼備,可到頭來,僅僅一個時辰不到的功夫,不在媳婦身邊,就叫她受了委屈,想到這兒,鈺王殿下也在心中做了一個決定。

  聽著他們要出來,嘉晟帝為了掩蓋自己偷聽的事實,趕忙回到治病的椅子那裡坐下。

  鈺王殿下出來之後,話都沒跟對方說一句,就走過去點了他的穴道。

  嘉晟帝:「……」

  蘇沉鳶也很快地給對方用針。

  這一回用了半個時辰。

  等收針之後,容子墨也解開了君王的穴道。

  皇帝陛下看了兒子一眼,到底是皇帝,有些拉不下臉道歉。雖然心裡一直有些緊張,但是想到自己畢竟是一國之君,兒子還能怎麼幫兒媳討公道?難道還能弒父,或者把自己打一頓罵一頓不成?

  最多就是不幫自己批改奏摺了吧?等過段時間氣消了,說不定就好了,繼續給自己分憂了。

  想到這裡,他重新有底氣起來。

  沒想到,鈺王殿下果然不打也不罵,而是恭敬地跪在了嘉晟帝面前,說道:「父皇,兒臣知曉,自己和王妃,都不得您喜歡,是故王妃來給您看病,還被罰了跪……」

  嘉晟帝:「???」

  等等,你在說什麼?雖然是無意罰跪了,可朕之前不喜歡你媳婦是真的,朕何時不喜歡你了?你可是朕的好大兒!

  不等帝王開口,容子墨又接著道:「我嘉晟皇朝的皇子,素來是十四歲後便封王賜予封地,立太子後,太子留在京城,諸王前往封地就藩。如今太子雖然未定,但王妃被父皇這般厭棄,兒臣也不想再令父皇不快!」

  嘉晟帝慌了,已經意識到了什麼,連忙道:「你住口!」

  子墨是自己最喜歡的兒子,他是準備未來就算依這小子的意思,立了子焰做太子,也讓子墨留在京城的,何況是現在。

  然而鈺王殿下並不住口,只接著道:「父皇的病,針灸需要三次,這是第二回。兒臣希望,等父皇最後一次針灸結束,父皇允許兒臣帶著王妃,提前離開京城,前往封地就藩。日後除大事傳召,我們夫婦再不回來礙父皇的眼了!」

  如果在這宮裡,他護不住她,那他們就離開此地。他的封地十分富庶,等去了封地,天高皇帝遠,她又貴為王妃,再不會有人讓她受委屈了。

  逢年過節時,她稱病留在封地便可,他獨自回京盡孝幾日就回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