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容子墨這個人,越發讓自己覺得費解了。
而薛氏這個時候,也走上前來,抿嘴笑道:「殿下和王妃,真是夫妻情深。妾身都不忍心上前來打擾了,只是這飯菜都已經備好了,也已然這個時辰了,妾身便也只好做一回不識相之人了。」
蘇沉鳶卻覺得她非常識相,立馬道:「那殿下,我們趕緊去用飯吧。」
容子墨:「好。」
然而這個人,還是沒有鬆手的意思。
就這麼牽著蘇沉鳶的手,往飯廳走。
蘇沉鳶扭頭看向他,不斷地給他使眼色,各種明示暗示,示意他鬆手,但是鈺王殿下眼神都不往這邊看,一副自己什麼都沒瞧見的樣子。
氣得蘇沉鳶咬牙。
正想著要不要踩這個人一腳,薛氏卻忽然回頭了,說了一句:「說起來,方才楊副城主進來出言不遜,也是我們歐陽府的過錯,沒有將人攔在外頭,令殿下和王妃不快了,還請殿下不要生氣。」
容子墨道:「微末小事罷了,本王不會在意。」
知曉了薛氏會忽然回頭,擔心露餡的蘇沉鳶,也不敢再做什麼多餘的動作,於是就被這個狗男人牽了一整路。
鬧得歐陽宇,和在這兒留飯的塗文超,調笑的眼神都在他們兩個人身上看。
蘇沉鳶對上他們的眸光,只覺得十分社死!
——
楊銘諱氣呼呼地出門了之後,上了自己的馬車,還用力地砸了一下自己馬車的車門,把一個憤怒又暴躁的人,演繹得淋漓盡致。
只是進了馬車之後,卻又變了一副臉色。
看來這個鈺王妃,真是很不簡單,雖然對方說了一些讓自己不開心的話,但楊銘諱也知道,是自己出言不遜在先,他們沒有治自己以下犯上的罪,便已經是一種寬宥了。
他決定……
等此案了結了,給陛下寫摺子稟報這邊的情況的時候,一定要把鈺王妃的聰明才智,大誇特夸一番,讓陛下知曉,鈺王妃是一個賢內助,有足夠的政治才幹,輔佐殿下。
嗯,就這麼幹!
——
城主府。
幕僚將自己探聽的消息,告知了黃文俊:「聽說楊銘諱被氣壞了,臉都是青的,還在歐陽府出言不遜!看來他是沒討到什麼好。」
黃文俊苦笑了一聲。
他自己都不知道,如今的局面,對自己來說是好是壞。
尉遲震背鍋,後頭楊銘諱倒霉,那自己就等於從這件事情裡頭摘出去了,但是他的良心卻是更加不安了,他豈會不知道,這兩個人都是能臣,是賢臣,也是忠臣。
現在卻莫名其妙,被殿下所冤,成了自己的替罪羔羊。
幕僚見著他不出聲,出言問道:「城主,殿下明夜子時要動手的事情,咱們要通知那伙強盜嗎?」
黃文俊沉默了良久,才說道:「通知吧!」
也不能怪他一條路走到黑,實在是局面如此,只有強盜們不被抓,自己才不會被查出來,誰讓鈺王殿下不肯高抬貴手,放自己的女兒一命。
幕僚:「是。」
他正要轉身離開。
黃文俊卻又忽然叫住他:「對了,你去幫我辦一件事!」
說著,他交待了一番。
幕僚聽完了之後,心中有些害怕地看向黃文俊,問道:「城主,您為何忽然這樣交待?」
難道城主是看出來,自己已經在給鈺王殿下做事了?
然而他想多了。
黃文俊什麼都沒看出來,只是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神色凝重地道:「本城主,有不好的預感!總之,此事你要儘快安排,越快越好,莫要讓人察覺,也莫要讓人起疑心。」
幕僚:「……是,您放心,屬下會辦妥的。」
這件事情,他不打算告知鈺王殿下了。
畢竟他已經出賣了城主,良心難安,此事對大局,想必也沒有太大的影響,自己說不說也無所謂。
幕僚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等了半個時辰,也沒有等到鈺王殿下其他的命令,於是就依照黃文俊的意思,將大軍剿匪的消息,傳了出去。
鈺王殿下之前交待過,對方沒有其他的吩咐的話,自己該做什麼就做什麼,與平常無異便可。
——
蘇沉鳶如坐針氈地吃完了這頓飯。
跟容子墨回了房間,當即便黑了臉,衝著他道:「殿下,你到底搞什麼鬼?」
鈺王殿下覷了她一眼,慢聲問道:「怎麼了?本王抓了王妃的手,王妃覺得被本王占便宜了?」
蘇沉鳶沒好氣地說道:「難道不是嗎?」
容子墨輕笑了一聲,道:「那王妃拍本王胸口的事情,要怎麼算?若說是占便宜,難道不是王妃你占的便宜更多?」
蘇沉鳶:「我……」
這樣算一下,好像也有些道理啊。
但她還是很快地反應過來,道:「可是妾身當時不是為了演戲嗎?」
容子墨:「本王也是為了演戲啊,薛氏就在跟前,王妃拍著本王的胸口,本王豈能不順勢演下去,表現我們夫妻情深?不然王妃以為,本王牽你的手,還能有什麼旁的心思不成?」
話是這麼說著,只是鈺王殿下,寬大袖袍下的手,微微緊了緊,心裡有些緊張。
蘇沉鳶:「……」
我竟無言以對!
她沒好氣地說道:「算你說得有道理,行了吧?」
鈺王殿下見此,卻是問了一句:「倒是本王不明白,本王知曉王妃的輕薄之舉,是為了演戲,所以絲毫不生氣。可王妃你為什麼卻生氣了?難道本王牽你的手,對你有什麼影響不成?才令你如此氣急敗壞。」
蘇沉鳶聽到這兒,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
瞪著他生氣地道:「你在胡言亂語什麼!對我有什麼影響了!我一個姑娘家,我……我矜持一點,不習慣被人拉手怎麼了?」
這話說著,她心裡卻是很心虛。
因為她從前經常哥倆好,對容子墨勾肩搭背的,可沒見半點矜持。
鈺王殿下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語氣更是意味深長:「是麼?若是王妃不說,本王還真的不知道,你竟這般矜持。」
蘇沉鳶生氣了,一拍桌子:「容子墨,你到底什麼意思?你今天是故意想氣死我是不是?」
容子墨眉眼含笑:「錯了,錯了。本王怎麼敢,實在是生氣,要不你咬本王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