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棠一行人離開雪山,快要天亮的時候,找到一處廢棄的廟宇,一行人先在廟宇里安頓下來。
牧川和風隱將軒轅極扶到內室的床上,隱衛將廟宇簡單的收拾了一下,這個小破廟,也能遮風擋雨了。
這間破廟是他們最近最好的落腳處。
白若棠坐在床邊,看著軒轅極。
伸手探向他的額頭,體溫已經正常了。
她的心裡,卻有一個疑惑。
「牧川,剛剛在雪山下,王爺醒來的那一會,你有沒有覺得他有什麼不對?」
「沒有啊。」牧川搖搖頭。
白若棠又朝風隱望去,「你呢?」
「我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風隱搖搖頭。
她輕嘆了一口氣。
怎麼就她感覺軒轅極怪怪的?
好像,那一會醒來的人不是他,而是另一個人。
可是,不是他又會是誰呢?
一定是她想多了吧。
突然,軒轅極的手指微微的顫動了一下,漸漸有了一絲知覺,他感覺到胸口一陣痛意,這一絲痛意往身體四周放射,蔓延。
他動了動唇,想要發出聲音,卻覺得口中幹得像是被火烤過。
「水……」
白若棠猛地盯著他,發現真的是他的唇在動。
「水……」軒轅極又發出一陣虛弱的聲音。
「水!快取水來!」白若棠立即下令。
牧川連忙去倒了一杯水端了過來。
白若棠扶起軒轅極的身子,給他餵去。
一杯水有半杯都被軒轅極喝了下去,白若棠能確定,他這一次是真的清醒了!
不過,兩次醒來的情況差別太大了。
在雪山下醒來的時候,情況不正常,現在才是一個重傷的人醒來的樣子。
喝完水後,白若棠又將軒轅極放平。
一回頭,牧川和風隱都不在了。
這兩人去哪了?
也不知道過來幫把手。
「你感覺好一些了嗎?」她輕聲詢問。
軒轅極點點頭,緊緊地握著她的手。
「你別太用力,傷口還沒有完全恢復,我又不會跑掉。」白若棠笑著說道。
軒轅極緩緩睜開雙眼,眼底是濃濃的愛意,就這麼看著她,眼都捨不得眨一下。
「怕。」他緩緩說了一個字。
雖然喝了一點水,口中還是幹得要命,吐出一個字,已經有些艱難。
「怕什麼?」白若棠拉起他的手,撫摸著她的臉頰,「感覺到了嗎?我是真實的,又不是幻影。」
他緩緩點點頭。
「抱。」他又吐出一個字。
「等你傷勢恢復一些再抱。」
軒轅極突然使力,將她拽進懷裡,似要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她抱住。
「小心傷口!」白若棠驚慌地提醒。
可是他完全顧不得這些,就想緊緊地抱著她!
「好,抱!你鬆手,我抱你。」白若棠馬上妥協。
他緩緩鬆了力道,白若棠小心翼翼地趴在他的身側。一對上他不滿的眼神,她立即抬起頭。
「床太小,不好抱,要不,我親你一下好不好?」
軒轅極點點頭。
白若棠輕輕地地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他不滿。
她又對著他的臉連親了幾下。
突然,她感覺到一絲異樣,緩緩抬起頭,就見牧川風隱黑虎兩人一狗站幾步遠的地方,表情如出一轍地看著她。
「我……那個……什麼……不是……」白若棠揮著小手,想要解釋,卻語無倫次。
「王妃,我知道你擔心主上,主上醒來你很激動,不過,主上還有傷,再急也要等等。」牧川率先開口。
「急?我急什麼!」白若棠質問道。
牧川沒有答話,表情羞答答的。
「我是你想的那種人嗎?王爺現在這樣,我禽獸我啊!」
軒轅極忍不住笑了。
小東西真是太可愛了,狠起來連自己都罵!
白若棠覺得她委屈大了!
怎麼禽獸的事都是軒轅極乾的,鍋全是她來背啊!
看著牧川一臉憋笑的模樣,白若棠準備拽下腳上的鞋子朝他砸去。
誰知,動作太大,鞋子是脫下來了,也差一點把她的腳皮也一塊扯下,疼得她直吡牙!
「王妃息怒,我說錯話了!我自己打我自己!」牧川說完,對著自己的手背就是一巴掌。
白若棠捂著腳,狠狠地瞪了牧川一眼。
軒轅極發現她的異樣,撐著身子坐起來。
「你快躺下。」白若棠連忙說道。
軒轅極拉開她的手,將她腳上的襪子褪下,原本藕節一樣白嫩的玉足此時腫了一圈,上面還有一片片紫紅的凍傷,還有幾處已經潰爛了。
他的眼底頓時湧上濃濃的心疼。
「沒事,快好了。」
軒轅極朝牧川望去。
牧川立即開口,「回主上,咱們到了雪山後不久,王妃便找來了,腳上的傷都是在雪山中凍的。」
軒轅極細心地捧著她的腳,輕問:「疼嗎?」
「不疼,我有特製的蛇油膏,第一天的時候,又疼又癢,現在沒有感覺了。」
軒轅極不由分說,將她的另一隻鞋子也脫下來。
「你別亂動啊!我自己來。」白若棠連忙把另一隻襪子也脫了下來。生怕他的動作太大,牽到傷口。
看到她的這一隻腳比另一隻還要嚴重,軒轅極的目光更深沉了。
他寧願他在雪山中再凍個十天半個月,也不想讓她受一點傷!
她那麼怕冷,在雪山中是怎麼受得了的?
「王爺,你躺下,先躺下。」白若棠像是哄小孩子一樣,拍著他安撫。
軒轅極終於聽話地躺了下來,卻也一把將她拉進懷裡,一起躺了下去。
牧川和風隱看了一眼,連忙將手裡的東西放下,退了出去,將這個小小的房間留給他們兩人。
白若棠依偎在軒轅極的肩膀上,聽著他的心跳,心裡無比踏實。
「軒轅極,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是歸墟聖女的?」
軒轅極神情微怔。
不等他回答,她就抬起頭,將遮住的焰羽花露了出來。
軒轅極迅速抬起手,撫上她的眉心。
封印的力量消失了!
不,是被解除了!
能解除封印的力量的人只有他自己。
難道……那個意識又趁著他昏迷的時候,占據了他的身子?
「你怎麼了?」白若棠發現他的神情有些凝重,不禁問道。
「我沒事。」軒轅極搖搖頭,又將她按回懷中,「我很早就知道了。」他緩緩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