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勻看著白若棠的反應,心裡更加心虛。
白若棠的表情始終沒有什麼變化。
墨勻慌了。
白若棠什麼都看得真真切切,他內心的那點小九九,她一開始就懂,一張老臉頓時漲得通紅。
尤其是白若棠的那道目光,直擊他的內心深處。
仿佛一把鋒利的刀子刨開他的心臟,將他那些心思,全都暴露在陽光下。
墨家傳承了那麼久,如今,卻落得如今這樣的下場,都是他這個做家主的無能。如今還要給墨家,給自己的兒子尋找外來的力量做依靠。
「王妃……」
「這樣吧。」白若棠突然開口,打斷了墨勻的話。
墨勻屏住氣,等著白若棠的回答。
「我想重新打理一下南疆,讓墨公子去南疆幫我布陣順便設下一些機關,我不想讓南疆成為誰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我要你們墨家最好的機關與陣法。」
「這不是難事,可是……」
「這樣一來不僅可以抵醫術費,我還欠你們墨家一個人情。」白若棠再次打斷墨勻的話。
墨勻徹底明白了,讓燁兒拜入白若棠門下,也是不可能的事。
「只要是在我能力範圍,並且不違背我的本心,墨家可以隨時找我要回這份人情。」這是她的承諾。
「多謝王妃。」墨勻立即識趣地道謝。
能得到白若棠一個人情,對墨家來說也是一份保障。
別看白若棠小小年紀,甚至比燁兒還小几歲,但是舉手投足之間竟有著家主的風範!
那是真正的強者才有的氣度。
事實上,她也有這樣的實力。
南疆之主,玄麟的燕北王的王妃,西蜀的公主,她的身份地位,放眼七國誰還能和她相提並論?
所以,他才會捨棄顏面,賴上這麼個女娃娃。
「墨老,我還有一事,想向你打聽。」白若棠緩緩道。
「王妃請說,我定知無不言!」墨勻立即開口。
「我想知道有關于歸墟聖女的事,不知道你們墨家知道多少關于歸墟聖女的事跡?我要聽真實的,不要那些傳說。」
「墨家有一本書籍記載了一些歸墟聖女的事,歸墟聖女都是以少女的身份出現,而且都活不過十八歲。」
「這是什麼意思?」白若棠的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書籍上是這麼記載的,歸墟聖女的身體只是一個容器,承載著歸墟的力量,那是一種強大的毀滅之力,無人可以阻擋,那是讓人恐懼又邪惡的力量。」
「有沒有記載為什麼歸墟聖女會死?」白若棠立即追問。
「墨家一直都有歸墟聖女的記載,從祖上一直流傳至今,歸墟聖女擁有那麼強大的力量,無人可以戰勝,如果她不死,這個世界早就不復存在了?」
白若棠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
「所以,在歸墟聖女十八歲時,她的身體也會化為歸墟之力,加上被她的歸墟之力侵蝕的力量,一同回到歸墟。」
「上一次,歸墟聖女出現,我們墨氏的家主剛好有幸見到她化為歸墟之力的模樣,劫後餘生記載了下來。」
白若棠一言不發,袖中的手暗暗緊握。
「那是一個晴天白日,忽然就被紅光沖天,整個世界都被血色的光芒包圍!歸墟聖女的身體被吸入空中,被一朵巨大的焰羽花包圍著,無數被歸墟之力反噬的人,都被吸入空中,身體瞬間化為灰燼,同樣紅光從他們的體內被抽出來,匯聚在一起!」
「然後,紅光從歸墟聖女的體內破出,她的身體也化為歸墟之力,焰羽花一直向東飄去,到了東荒之極,徹底消失,世界如遭地獄之火屠戮,猶如末日。」
白若棠的心一陣發緊。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歸墟聖女是這樣的結局。
她以為,她能控制那股歸墟之力!
不,她不信這些。
她的命只屬於她自己!
「那夜溟又是誰?你們墨氏的有沒記載過這類人,他的身上為何會有歸墟之力?」
「這倒沒有!所以,我們才那麼懼怕夜溟,千方百計地想要除掉他。」
白若棠的心又是一沉。
夜溟說,他來自歸墟,他來到七國的目的就是為了把她帶回歸墟。
那之前的歸墟聖女身邊,為何沒有這麼一個人?
夜溟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二十多年了,音容未改,絕不是普通人,他究竟是誰?
歸墟……
所有的一切,都指向歸墟。
突然,她內體的被封印歸墟之力開始躁動起來,像是要衝破那層封印。
白若棠這才發現那股力量的強大!
一旦衝破那層封印,她真的無法控制。
軒轅極正在校場巡視,突然感覺到胸口一陣劇痛,他立即轉身回到營中,盤腿打坐。
誰動了她體內的封印?
他的眼底儘是擔憂。
他抬手捏訣,用自己的力量加固那道封印。
白若棠感覺心中閃過一絲涼意,被歸墟之力灼著的五臟六腑一瞬間被這一股涼意滋潤了。
歸墟之力被封印的力量壓制住了。
她怎麼感覺這一股涼意有一絲絲的熟悉?
白若棠深吸了一口氣,額頭上已經布滿一層汗水。
「王妃你怎麼了?」
「沒事,可能吃壞肚子,有些腹痛。」白若棠擺擺手。
墨勻不疑有他。
「燁兒幾時去南疆?」他問。
「你把他打得那麼狠,過兩日吧,我先告辭了。」
白若棠回到前院,先命侍女給墨燁送了一些傷藥,又送了一些錢去聽竹閣,算是墨燁的違約金。
不過,比起違約金還要高出不少。
這個瀟瀟姑娘,她日後還有用得著的地方。
她坐在椅子上出神。
活不過十八歲?
她這是什麼破運氣!
她只算是一縷幽魂,那個歸墟聖女,其實是真正的白若棠吧?她感覺自己背了一個好大的鍋!
而且,這個鍋,還甩都甩不掉!
真是鬱悶!
「王妃,離言送來一份東西。」紅袖走進來,將那個紅木的匣子放到白若棠面前。
白若棠抽開一看,裡面是一枚印鑑和新的行商文書。
「離言還留下這個。」
白若棠接過看了一眼,是個地址,而且離她這裡並不是很遠。
「凌梟,隨我出去一趟。」
凌梟立即出現,跟在白若棠身後。
風隱追了兩步,「王妃,凌梟身上還有傷,不如我去吧。」
「有凌梟跟著就行了。」白若棠騎上馬兒,朝著夜溟所說方向而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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